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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墨跟阿威兩人趕往義莊的時候,義莊之中,九叔師徒三人正忙碌完,都站到了棺材旁邊。


    九叔橫眉豎眼一臉正氣的盯著棺材,不知道在想什麽,神色顯得有些凝重。


    文才和秋生兩人站在一邊,等待這九叔發言。


    秋生看著好奇,但沒有自己問,而是踢了一腳文才,等到文才不明所以的看向他的時候,秋生就就對著文才,向著九叔努了努嘴。


    “秋生你踢我幹嘛?”文才委屈的問道。


    秋生頓時扶額長歎一聲,臉上一陣無奈。


    “你們在幹什麽?”九叔頓時橫眉怒目的看向兩人。


    “秋生剛才踢···”文才還沒說出來,秋生一把捂住了文才的嘴,趕緊說道。


    “師父,剛才文才讓我問問你接下來要怎麽做,他不好意思,就踢了我一腳。”


    “是嗎?”九叔自是不信,在兩人身上來迴的掃視著,最後用他那特有的橫眉豎眼,將目光放在了文才身上。


    文才本想要辯解,但每次看到九叔的這幅表情,人就慫了。


    “是的,師父。”文才被九叔看著有些心虛的說道。


    “師父你看,我說是吧。”秋生看著文才的樣子,有些想笑。


    九叔的這幅表情,其實並不是針對誰,而是天生就是這樣。


    任誰見了,都感覺一臉正氣的威嚴。


    秋生早就發現了,對此也能免疫。


    “師父我···”文才想要辯解。


    文才話一出口,就感覺壞了,想要開口,但看又看到九叔橫眉怒目的樣子,頓時心生膽怯,低下了頭哼哼唧唧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他這個樣子,落到旁人眼裏,就是心虛的表現。


    九叔看到文才這樣,神色緩和了一些,與其溫和的對著文才道:“以後不許這樣,聽到沒?”


    文才有心想要解釋,但隻要被九叔這麽看一眼,他就心虛,即便沒做錯事,現在想要解釋,已經沒意義了。


    最終還是一聲歎息,說道:“是,師父,我知道了。”


    秋生一看,都這樣說了,那就代表沒事了,就開口道:“師父,任老太爺現在全身都長白毛了,會不會變僵屍。”


    九叔沒有說話,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怎麽辦?”秋生接著問道。


    九叔手一伸,說道:“準備紙筆墨刀劍。”


    秋生一聽,頓時傻眼了,不知道這是什麽,但也沒開口,而是看向了文才。


    果然。


    文才不恥下問道:“師父,那是什麽啊?”


    九叔頓時深吸一口氣,橫眉怒目,咬牙切齒的對著文才說道:“符紙,朱筆,墨鬥,菜刀···”


    沒等九叔說完,秋生眼睛一亮,好像想到了什麽,立即補充道:“木劍。”


    說完還得意的看了一眼文才,然後討好的對著九叔笑了笑。


    “哼,既然知道了,還不去準備。”九叔冷哼一聲,怒視了兩人一眼,轉過身去。


    “哦,師父。”


    文才見師父和秋生都知道這個,就他不知道,那張少年老成的臉都垮了下來。


    秋生高興的兩步跳到文才身邊,摟著文才的肩膀說道:“走吧,文才,我們去準備東西,別讓師父久等了。”


    文才隻能點頭,跟著秋生一起去了旁邊的院子。


    不一會,兩人將所需要的東西放到了九叔麵前,九叔掃了一眼,就開始動手。


    先是抓住一隻公雞,提起菜刀一刀斬斷雞頭,將雞血放入碗中,然後將墨汁倒入雞血之中混合。


    走向法壇,默運法力,雙手掐訣,又混合了一團朱砂,將一快散發著寶光的八卦鏡扣在上麵。


    接著激發了八卦鏡的威力,對調配的墨汁進行加持,口中念念有詞。


    將所有的墨汁都倒入墨鬥之中,遞給兩人說道:“將墨鬥彈到棺材上。”


    “師父,彈在哪裏?”秋生接過墨鬥問道。


    九叔說道:“彈在棺材上。”


    “知道了師父。”兩人迴道一聲,就拿著墨鬥向著棺材走去。


    九叔想了一下,將木劍放在法壇上,拿起朱筆,在木劍上畫了一個北鬥七星的圖案,然後雙腳起跳,騰空而起,將木劍掛在了橫梁上。


    “師父,為什麽要把劍掛到橫梁上?”秋生好奇的開口問道。


    九叔解釋道:“這是北鬥降魔劍,南鬥主生,北鬥主殺,北鬥七星有征伐降魔之力,隻要用北鬥神咒加持過的木劍,就具備斬妖除魔隻能,我在房梁掛一把劍,也是防止逃跑,布置的後手。”


    秋生頓時眼睛一亮,開口道:“那這樣說僵屍就是屍變,也會被北鬥降魔劍所斬殺了?”


    “並不能如此。”九叔搖了搖頭道:“任老爺的屍身已經有二十年的滋養,而且所在的地方是蜻蜓點水的墓穴,所以滋養的遠飛一般僵屍能比。”


    “別看他現在全身長滿白毛,看上去像是白僵,但今天出土,正是他蛻變的時候,隻要出來,最起碼是綠僵。


    屍體散發出的屍氣和僵屍的身體為綠。和白僵、黑僵相比,跳躍極快,不怕人,不怕家畜,唯獨隻怕陽光。


    北鬥降魔劍隻能傷了他,而不能將他斬殺。”


    “那豈不是很危險?”文才也開口說道。


    “哼,他還有上升的可能。”九叔冷哼一聲,神色中閃過一道凝重。


    “如果讓他吸了後輩的血,他會更厲害,到時候甚至會變成毛僵,就是所謂的銅甲屍體,全身堅硬如鐵,刀槍不入,行動敏捷,躍屋上樹,縱跳如飛,開始不畏懼凡火,甚至還不畏懼陽光,那時候才真是危險。”


    兩人心中頓時一驚,麵色瞬間變了,連看棺材的眼神鬥有些畏懼。


    秋生靈機一動,問道:“師父,既然知道會有這種後果,那我們何不將屍體給燒了,到時候一了百了,不就什麽事鬥沒有了。”


    “是啊師父。”文才也連連點頭。


    九叔也覺得如此最好,但一想到他現在被任發所雇傭,就不能這麽做。


    不由得歎息一聲道:“不是我不想,而是任家不允許,任家是雇主,我們如果這樣做,不但會餓了任家,還會強結因果,得不償失。


    真的燒了,任發來找麻煩,以他的地位,咱們師徒三人以後就別想在任家鎮混了。”


    “哦。”兩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繼續對這棺材彈墨鬥線。


    看著正在彈墨鬥線的秋生文才兩人說道:“記得,所有的地方都要彈。”


    “好的師父。”


    接著九叔拿起三炷香,自語道:“人分好人壞人,屍分死屍僵屍。”


    這時候正在彈墨鬥線的文才開口道:“人不止分好人壞人,還分男人女人。”


    “師父說話,你插什麽嘴。”九叔橫眉怒目的罵道。


    文才頓時不說話了。


    九叔這才說道:“任老太爺的屍,就是變僵屍的屍。”


    秋生問道:“屍怎麽會變成僵屍呢?”


    文才跟著問道:“是啊,人怎麽會變成壞人呢?”


    九叔說道:“人變成壞人,是因為他不爭氣,屍變成僵屍,是因為他多了一口氣。”


    “多了一口氣什麽意思?”秋生不解的問道。


    九叔四處轉悠著說道:“凡是人死的時候,生氣,憋氣,悶氣到死,他都一口氣聚集在喉嚨。”


    “就是死了不斷氣?”文才靈機一動說道。


    秋生笑著對文才說道:“就是人活著一定要爭氣,死了一定要斷氣,要是不斷氣,就會害人害己。”


    秋生說話的時候,看著是給文才說,但還時不時的看九叔一眼。


    還在興致勃勃的說著,卻見九叔走到了秋生跟前,瞪著眼睛說道:“彈就彈好了,不要嘰嘰咕咕的。”


    秋生脖子一縮,趕緊閉上了嘴巴。


    “彈完之後告訴我,記得不要彈漏。”九叔接著叮囑了一聲。


    九叔說完,就背著手離開了。


    兩人也就沒再說話,繼續彈著墨鬥線,等到將棺材側麵彈完之後,文才一拍手受到:“好了,彈完了。”


    “看看哪還沒彈。”秋生整理著墨盒,對著文才說道。


    “這裏。”文才說著,將自己沾滿墨汁的手對著秋生臉上彈了過去。


    秋生一抹臉,發現手上漆黑一團,頓時生氣道:“好啊,你竟然敢捉弄我。”


    說著用手蘸著墨汁,就向文才彈了過去。


    文才轉身就跑,兩人圍著棺材轉了兩圈,文才被彈得沒地方躲了。


    靈機一動,就伸手向著秋生手中的墨鬥奪了過去,秋生一時不察,覺得危險,趕緊將墨鬥向後一扔。


    墨鬥飛出去,掉在地上,墨汁散落一地。


    文才見此,神色一愣。


    秋生一攤手說道:“什麽也沒有了。”


    “哈哈,你手裏沒有墨汁,看我怎麽收拾你。”


    見秋生手中沒了有墨汁,文才壞笑著指了指秋生,袖子一擼,就衝了過去。


    “哈哈,你就是打不著。”


    秋生一個翻身,跨過一副棺材,向著後麵跑去。


    兩人一路跌跌撞撞的打鬧著,最後撞到了九叔麵前。


    兩人頓時收住了打鬧,站到了九叔麵前。


    秋生說道:“師父我們彈完了。”


    “嗯。”九叔點了點頭,瞪了兩人一眼,然後說道:“彈完就迴去休息吧。”


    “是,師父。”兩人乖巧的應了一聲,向外麵走去。


    九叔看著離開的兩人,無奈的搖頭歎息一聲,轉身迴到了內堂。


    文才和秋生向外走去。


    文才住在義莊,不用離開,而秋生在鎮子上,文才將秋生送到了門口,正要跟秋生道別的時候,忽然看到遠處走來兩人。


    “這麽晚了,誰來這裏?”


    文才揉了揉眼睛,仔細的辨認著。


    秋生也看著遠處的人影。


    人影走近之後,秋生的連頓時冷了襲來,陰陽怪氣的說道:“這不是任家鎮的治安大隊長嗎?跑到這裏幹什麽來了。”


    來人正是楊墨跟阿威兩人,在看到兩人一副要關門的架勢,楊墨就知道,九叔讓兩人彈墨鬥線的事情已經結束了。


    心中不禁祈禱一聲。


    希望棺材底部也彈上了墨鬥線。


    聽到秋生陰陽怪氣的話,阿威神色閃過一道怒意,但還是忍了下來,對著文才說道:“文才,去稟報一聲,我們是來拜見九叔的。”


    “哦···”文才應了一聲,就要說話。


    秋生一把拉住了文才,略先說道:“你們走吧,我師父不見你們。”


    楊墨一看,有些無語,秋生一見到阿威,連他都沒好臉色。


    楊墨知道,阿威跟秋生憂愁,他這是被阿威給牽連了。


    果然,阿威神色帶著一股冷意,盯著秋生,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果真要在這擋著我?”


    “沒錯。”秋生昂起下巴,站在了義莊門口。


    “嗬嗬。”


    阿威冷笑一聲,一把從腰間取出手槍,對準了秋生。


    “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來啊,往這打。”秋生不屑一笑,站在義莊門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好,上次造成治安隊員死了,看在九叔的麵子,我沒找你麻煩,你三番五次的跟我作對,不是看在九叔的麵子,你還真以為你頭鐵,我不敢殺你?”


    阿威兇狠的盯著秋生,一副擇人而噬的樣子。


    “算了秋生,他是官,我們是民,自古民不與官鬥,我們惹不起。”


    文才拉著秋生的衣袖,小聲的提醒道。


    接著對著阿威說道:“阿威隊長,我師弟他年紀小,說話不知分寸,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在意這些,我這就去稟報我師父。”


    說著,還使勁的拉著秋生,秋生麵色一陣紅,一陣白。


    他仗著九叔的麵子,知道阿威還有很多事情仰仗他們師徒,酌定阿威不敢開槍。


    除非阿威以後遇到詭異的事情不再請九叔幫忙。


    剛才阿威漏出兇相的一瞬間,似乎感覺到阿威真的要開槍了,可將他嚇得不輕。


    雖然酌定阿威不敢對他怎麽樣,但他也不敢拿生命開玩笑。


    阿威那樣子,分明就是一副不管不顧,豁出去的樣子,讓他心中不禁有些害怕起來。


    此時有文才開口,但一時之間,還是覺得麵子有些下不來,任由文才怎麽拉,就是不動。


    隨著阿威陰冷的目光越發的凝滯,楊墨知道差不多了,開口道:“阿威,還是算了吧,矛盾歸矛盾,但還是要解決正事的,以後想要混的好一點,少不了來義莊請教九叔。


    秋生作為九叔的徒弟,隻要你還來義莊,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還是將矛盾化開的好。”


    楊墨說著,將阿威的槍壓了下去。


    阿威經過楊墨的引導,早就沒有了剛來任家鎮時候的那樣容易衝動。


    他明白,要在治安隊有一番作為,就必須依靠九叔。


    其中的好處已經感受到了。


    不管如何,都不能因為秋生讓九叔心生芥蒂。


    就像上次,秋生就是致人受傷,還死了人,阿威都沒有殺他。


    他早就想弄死秋生的想法,但一直以來都有所克製,並沒有真要殺死秋生的意思。


    在楊墨勸說的時候,也順勢將槍收了起來。


    楊墨見此暗暗點頭,阿威到現在,也算能獨當一麵了。


    然後看向秋生,說道:“秋生,我知道你恨阿威隊長,但事情已經過去了,是非曲直,也沒必要再放在心上。”


    “而且你們一個治安隊長,一個是九叔的徒弟,治安隊長自不必多少,維持整個鎮子的治安,而你作為九叔的徒弟,於情於理,有協助九叔鎮壓任家鎮,肅清妖魔事項的義務。”


    楊墨一人一頂高帽子下去,兩人頓時挺直了腰板,都覺得自己在任家鎮很重要。


    楊墨接著說道:“解決一些詭異的事情,九叔在還好,萬一哪一天九叔有事出去了,為了任家鎮的安全,跟阿威合作的隻能是九叔的徒弟,文才的修為沒你高,如果真的文才出去,你放心嗎?”


    “自然不放心,文才看守義莊還行,如果讓他出去解決事情,我怕事情沒解決,他還會將自己搭進去。”秋生一愣,搖頭說道。


    “那不就對了,所以以後要跟阿威合作的人,是以你為主,你總不能看著妖魔鬼怪殘害百姓,還想著跟阿威鬧矛盾吧。”楊墨一拍手,笑道。


    秋生麵色一變,看了一眼阿威,冷聲道:“私人恩怨歸私人恩怨,大義歸大義,我肯定不會為了私人恩怨看著妖魔禍害而不管的,這點你大可放心。”


    “嗬。”


    阿威嗤笑一聲,不再理會。


    楊墨明白,這件事暫時是結束了,至於以後有啥問題,他也不清楚。


    不過讓他有些好奇的是阿威究竟把秋生怎麽了,以至於過了三個月,秋生都對此耿耿於懷。


    打定主意,事後還是要問一問阿威,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免得到時候因為兩人的隔閡,出現一些不必要的變故。


    畢竟,阿威以後的前途,跟他的氣運也有很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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