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的聲音在賽台上迴蕩,然而迴應他的隻有對手們更加猛烈的攻擊。


    他們再次如潮水般湧來,拳腳如雨點般朝著顧辭落下。


    顧辭雖奮力抵抗,但身上的傷越來越多,每一次格擋都讓他的手臂顫抖不已,每一次躲避都耗費著他大量的體力。


    突然,一人高高躍起,在空中旋轉身體,使出一記淩厲的側踢,顧辭躲避不及,被狠狠地踢中胸口,整個人向後飛去,重重地砸在賽台的地上。


    那地板也被這巨大的衝擊力撞得搖晃起來,發出破碎的聲響。


    顧辭癱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隻覺得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耳邊的聲音也漸漸變得遙遠。


    他的身體像是散了架一般,再也無力起身。


    此時,裁判的聲音在賽台上響起:“顧辭,淘汰!”


    這聲音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顧辭的心上。


    台下的觀眾們發出一陣歎息和議論聲,有的為他的頑強而感到欽佩,有的則對他的失敗表示不屑。


    顧辭躺在地上,望著天空,眼神中滿是失落和不甘。


    耳畔,台下眾人的喧囂聲逐漸平息,場內一片死寂。


    許久之後,那道身影才微微顫抖著,緩緩支撐起身子。


    他的雙腿似有千斤重,每邁出一步都顯得極為吃力,隻能朝著台下踉蹌而去,身形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可能倒下。


    顯然,這般掙紮前行的模樣並不好受,每一寸肌肉都在訴說著痛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滴在地上濺起微小的塵埃。


    顧文明站在一旁,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他的眉頭緊鎖,目光緊緊跟隨著那個踉蹌的身影,不自覺地,手也慢慢捏緊,指關節泛白。


    片刻後,他像是放棄了什麽,那緊捏的手鬆開,化作一抹無聲的歎息,消散於天際之間。


    方忌站在台上,目光掃向台下。第一場比試已然有了結果,勝者歡唿雀躍,敗者黯然神傷。


    而接下來的比試,要等到明日了。


    此時,身旁的女子站起身來,伸出手輕輕擰住方忌的翅膀,輕聲說道:“師尊,我先下去了。”


    顧文明神色有些慵懶,隻是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他知道了。


    女子微微低下頭,蓮步輕移,緩緩退了出去。


    方忌眉頭緊皺,眼神中滿是警惕與不悅,提高了音量質問道:“你幹什麽?”


    他的聲音在這空曠之地顯得格外清晰,仿佛帶著一絲迴音,隱隱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


    女子輕輕將方忌放下,動作看似輕柔卻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中透著一絲探究,冷不丁地開口說道:“尋常烏鴉竟然能到三境,倒是奇特。”


    那語氣仿佛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罕見的事物,可又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審視感。


    “我能不能到三境關你什麽事?”


    方忌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眉頭擰得更緊了,眼中的不悅愈發明顯。


    他的聲音微微上揚,在空氣中迴蕩,帶著對女子無端詢問的不滿。


    然而,女子對他的詢問仿若未聞,根本不予理會,隻是眼神緊緊地盯著方忌,轉而問起了他:“你叫什麽名字?”


    那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歉意,仿佛她的無視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方忌撇了撇嘴,滿臉不情願地開口:“問別人名字前,不應該報自己名字嘛?”


    女子微微仰頭,思索了片刻,眼神平淡如水,隨即開口:“我叫慕容雪,現在該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了吧?”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卻又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強硬。


    見慕容雪這般執著,方忌輕哼了一聲,極不情願地開口:“方忌。”


    他的聲音簡短而幹脆,似乎多說一個字都覺得浪費力氣。


    慕容雪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輕聲說道:“方忌?真是像人類的名字呢!”


    那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又似乎隱藏著某種更深的意味。


    “你有事?”方忌不耐煩地跺了跺腳,眼神中已經開始流露出明顯的厭煩,聲音也變得急促起來。


    慕容雪卻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平靜地開口:“沒事。”


    方忌嘴裏小聲卻又惡狠狠地呢喃著:“有毛病。”


    旋即撲騰起翅膀消失在原地。


    慕容雪靜靜地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如鬆,眼神中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深邃。


    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遠去的方忌,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像是一尊雕像,任由方忌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野之中。


    片刻之後,慕容雪緩緩轉過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看台。


    那看台在空曠的場地中顯得格外孤寂,隻有寥寥幾個身影在晃動,依舊人影稀疏。


    她的眼神在看台上停留了一瞬,仿佛在尋找著什麽,又仿佛隻是隨意地一瞥。


    隨後,她收迴視線,身姿輕盈一閃,瞬間消失在了原地,隻留下一絲微風輕輕拂過,仿佛她從未在此處停留過一般。


    此時,在飛艇停靠岸前,顧辭早已蹲在那裏,頭深深地埋在雙臂之間。


    “怎麽?不開心嘛?”方忌小步走上前,輕聲問道。


    顧辭低著頭,對他的話仿若未聞,並未搭理。


    “好了,勝負乃兵家常事,沒必要這般。”方忌撲騰起翅膀,落在了顧辭肩膀上。


    “嗯。”顧辭的聲音悶悶的,雙手不自覺地捏緊了些許拳頭,“小鴉,你說我是不是很廢物?”


    “廢物?誰定義的?隻是站在不同角度上去看待人罷了,就比如那些天才,你眼中的天才又何嚐不是別人眼中的廢物。”方忌低垂下眼眸,認真地看著顧辭,“而你,隻需要在別人說你廢物的時候努力,然後超越他就好了。”


    “謝謝。”顧辭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感激。


    “好了,別謝我了,還有吃的嘛?”方忌咂咂嘴,一臉期待。


    沉默,如這寂靜的夜一般深沉,良久,顧辭才開口:“沒……沒了……”


    “行吧,以後記著多帶些給我,味道不錯。”方忌有些遺憾地撇撇嘴。


    “果子很貴的。”顧辭小聲嘀咕道。


    “你又不缺貢獻點,買些又沒什麽大事,非要看重那些身外之物嘛?”方忌挑挑眉,滿不在乎地說。


    “老爹說,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卻是萬萬不能的。”顧辭抬起頭,看著方忌。


    “行吧,我承認你爹說的有道理,但這並不是你不給我買吃的地理由。”方忌看著顧辭,似笑非笑。


    “你……小鴉,你有些厚顏無恥了。”顧辭站起身來,無奈地說道。


    “有嘛?或許吧!”方忌聳聳肩,一臉無辜。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上了飛艇。


    飛艇緩緩啟動,朝著遠處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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