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們也從最初的驚愕中恢複過來,重新圍攏過來。


    方忌知道,必須速戰速決。


    它深吸一口氣,全身的羽毛都豎了起來,口中噴出一股巨大的火焰柱,火焰柱如蛟龍般衝向紀哥和錦衣衛們。


    紀哥見狀,連忙後退,錦衣衛們也紛紛躲避。


    趁著這個機會,方忌帶著女生朝著驛站的後門衝去。


    紀哥在後麵大喊:“追!別讓他們跑了!”


    錦衣衛們緊隨其後。


    方忌和女生在小鎮的街道上狂奔,身後是緊追不舍的敵人。


    方忌不時迴頭,用火焰攻擊阻止追兵靠近。


    他們跑到了小鎮的邊緣,前方是一片黑暗的樹林。


    “進樹林!”方忌喊道,它知道在樹林裏,憑借著自己的飛行能力和法術,或許能夠擺脫追兵。


    女生毫不猶豫地衝進樹林,方忌在空中為她指引方向。


    然而,紀哥和錦衣衛們也沒有放棄,他們追進了樹林。


    樹林中光線昏暗,樹枝交錯,增加了逃跑的難度。


    方忌在樹林中穿梭,尋找著最佳的逃跑路線,女生則在樹下拚命奔跑,衣服被樹枝劃破,臉上也被劃傷了幾道口子,但她沒有絲毫停留。


    突然,方忌發現前方有一條河流。


    “過河!”方忌叫著,它率先飛到河麵上,用火焰在河麵上燒出了一條通道。


    女生咬咬牙,衝進河中,冰冷的河水讓她打了個寒顫,但她依然奮力向前遊去。


    紀哥和錦衣衛們追到河邊,看著被火焰燒過的河麵,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有幾個錦衣衛跳下河追趕。


    方忌在河對岸焦急地等待著女生,當女生終於遊到岸邊時,它立刻帶著女生繼續逃跑。


    他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身後再也沒有追兵的動靜,才停下來。


    女生癱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方忌落在她身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方忌和女生以為暫時擺脫了危險,可他們不知道,紀哥帶著錦衣衛循著蛛絲馬跡,依舊在後麵緊追不舍。


    這一逃,便是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的逃亡,方忌不斷地使用法術抵禦追兵,它的靈力逐漸枯竭。


    原本烏黑發亮的羽毛變得黯淡無光,飛行的姿態也不再矯健,搖搖晃晃,每一次振翅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它的雙眼布滿血絲,卻依然警惕地留意著四周的動靜。


    女生同樣疲憊不堪,雙腳磨出了血泡,每走一步都鑽心地疼。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幹裂,但眼神中透著堅定,緊緊握著手中那根木棍,盡管它已破損不堪。


    就在他們躲在一處山穀休息時,紀哥帶著錦衣衛再次出現。“你們逃不掉的!”


    紀哥冷冷地說道,眼神中帶著一絲得意。


    方忌強撐著站起身來,擋在女生身前,它試圖再次凝聚火球,可隻冒出幾點微弱的火星。


    紀哥見狀,大笑起來:“你的妖法已盡,還拿什麽抵抗?”


    說罷,他一揮手,錦衣衛們如惡狼般撲了上來。


    方忌拚盡最後一絲力氣,衝向錦衣衛,用喙去啄,用爪子去抓,可它的攻擊已綿軟無力。


    錦衣衛們輕易地將它擊飛,方忌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無力站起。


    女生看著受傷的方忌,心中湧起無盡的勇氣。


    她揮舞著木棍,衝向錦衣衛,與他們展開殊死搏鬥。


    木棍一次次落下,卻被錦衣衛的長刀輕易擋開。


    紀哥看準時機,一劍刺向女生。女生躲避不及,那冰冷的劍刃直直刺入她的胸膛。


    女生緩緩倒下,目光仍溫柔地看著方忌:“小鴉……別管我,快走……”


    方忌發出悲痛欲絕的呱呱叫聲,它想飛到女生身邊,卻被錦衣衛的長刀攔住。


    紀哥走到女生身邊,抽出劍,鮮血濺在地上。


    方忌的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它怒視著紀哥和錦衣衛,可此時的它已無能為力。


    紀哥看著方忌,輕蔑地說:“這就是與我們作對的下場。”


    隨後,他命錦衣衛將方忌重新擒住,帶著它往迴走去。


    方忌被擒住時,仍掙紮著迴頭望向女生倒下的地方,那悲戚的叫聲在山穀中久久迴蕩,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哀傷與不甘。


    對此,紀哥卻是沒聽見般:“你知道嘛?要是當時你束手就擒,她就不會死,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方忌被紀哥的話深深刺痛,心中的悲憤如火山噴發般湧起,眼中本該漆黑的眼眸竟點點猩紅,它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突然,一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從它的身軀深處覺醒,原本黯淡的羽毛重新煥發出耀眼的光芒,光芒如同一輪烈日,將周圍照得通明。


    錦衣衛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光芒刺得睜不開眼,紛紛驚慌失措地用手遮擋。


    方忌奮力掙脫了束縛它的枷鎖,雙翅一展,無數道光芒如利箭般朝著錦衣衛們射去。


    光芒所到之處,錦衣衛們發出痛苦的慘叫,他們的身體瞬間被貫穿,鮮血如噴泉般湧出,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紀哥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他試圖揮舞手中的劍抵擋,但光芒輕易地擊碎了他的武器,直直地射向他的胸膛。


    紀哥口吐鮮血,難以置信地看著方忌:“這……怎麽可能……”話還未說完,便倒在了地上,氣絕身亡。


    方忌殺光了所有錦衣衛後,緩緩飛到女生倒下的地方。


    它輕輕地落在女生身旁,用喙溫柔地觸碰著她冰冷的臉龐,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淚水從它的眼中滑落,滴在女生的臉上。


    “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能更強大,就不會這樣了……”方忌在心中不停地自責著。


    山穀中一片死寂,隻有方忌悲痛的呱呱叫聲在迴蕩。


    它守在女生的屍體旁,不吃不喝,仿佛失去了靈魂。


    說來可笑,他們在一起生活了這麽久,竟然沒問過她名字,就連叫什麽,姓什麽都不知道。


    想著,想著,它便自嘲的笑了起來,可笑著笑著卻又哭了起來。


    這一切,似乎都是因為它,若是沒有它,她或許還是個無憂無慮的采藥人,救死扶傷的醫者。


    然後無憂無慮的生活,遇見良人,度過餘生。


    可…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因為它的闖入被打斷了。


    方忌在無盡的自責與悔恨中度過了漫長的時光。


    它的心中滿是對女生的思念,每一個迴憶的片段都如鋒利的刀刃,割扯著它破碎的心。


    不知多久,隻知白雪飄飄灑灑下了三天,雪沉澱了一層又一層。


    凜冽的寒風唿嘯而過,如同一頭無形的猛獸在穿梭遊蕩。


    它吹起地上的積雪,形成一片片雪霧,在半空中肆意飛舞,像是一群白色的精靈在舉行一場神秘的狂歡。


    幹枯的樹枝在風中瑟瑟發抖,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是它們在寒冷中發出的痛苦呻吟。


    偶爾有幾隻寒鴉掠過天空,它們黑色的身影在白色的雪幕背景下顯得格外醒目,呱呱的叫聲迴蕩在山穀之中,更增添了幾分孤寂與清冷。


    沉堆在雪堆的烏鴉啊,動了動早已沒了知覺的四肢,靈力再度供給給早已腐朽的身軀。


    或許,是生命,是時間,不得不讓它去麵對。


    睜開沉重的眼眸,低垂下,此時的少女仍是那般美好,並沒有因為她的逝去而丟失。


    許久,方忌動了,它用喙和爪子在山穀的深處挖掘了一個墓穴,將女生小心翼翼地放入其中,又用泥土和石塊將墓穴掩蓋。


    它在墓穴旁守了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默默流淚。


    黑羽緩緩而落,落在了土堆上,靜靜佇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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