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沁耐心聽著,一直沒有打斷李小姐。


    她心裏清楚,一定是李平川托了李小姐來說情。


    可這根本就不是工資的事兒,一個人有什麽能力就做什麽崗位。


    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甚至關乎著一個公司的生死存亡,不可以敷衍了事,念及舊情。


    “李小姐,你應該知道,這事兒和工資沒一點關係。”


    “是,我隻是提議。”


    “一個公司可能會有幾百個崗位,清潔阿姨要有能力把衛生做好,員工要有能力完成任務,而我能夠控股的第一能力,不也是拿錢投資。”


    她知道李小姐是個聰明人,有些話也不用說的太直白。


    “什麽樣的能力就在什麽樣的職位上,若全亂了套,這公司不需經過競爭,自己就能內部瓦解了。”


    “我今天來也隻是將此事提出來再商議一番,畢竟您才是公司的負責人,我不參與決議,也尊重您的決定。”


    李小姐心裏清楚,麵前的梁沁早已經不是五年前的梁沁。


    她有她的堅持和想法,看著表麵溫柔好說話,其實她內心堅定有原則,不是自己一兩句話便能勸動的。


    “謝謝你理解。”


    “剛剛看有幾副塗鴉好像不是你的風格,倒有些童趣味道。”


    “是我兒子畫的。”


    “啊?”李小姐倒是驚訝一番,“他才四五歲吧?已經能畫出這麽優秀的作品來了,你的天賦他可是一點兒沒浪費,全遺傳去了。”


    梁沁趕緊謙虛道:“他隨便畫畫,小孩子的想象力天馬行空,本就比大人畫的要更藝術。”


    兩人正閑談,小助理敲門進來了。


    “梁總,有位先生想見見您。”


    “是看畫的客人嗎?”


    “不是,這先生拿著個大袋子,站在門口沒進來。”


    幾分鍾,小助理便將那位先生請進了休息室。


    “您想見我?”


    梁沁上下打量這位先生,五官普通,帶著個眼鏡,隻是這一身穿著頗為講究,想必也是個富人家。


    “請問您會修補名畫嗎?”


    先生開口直接問道,將大袋子放在地上,從裏麵掏出一幅畫來。


    “這畫是我家的傳家名畫,雖小心謹慎的保存,可還是免不了破損,我問了許多畫廊,他們都說沒辦法修補,你看看有沒有辦法?”


    站在一旁的李小姐也探頭仔細瞧了瞧,一眼便能看出這畫確實很有價值。


    “這畫......”


    梁沁讓小助理掛在牆上,她仔細上前看了看。


    破損雖說嚴重,可也不是沒有修補的辦法。


    她上上下下將這副畫打量了一番,這畫色彩豔麗,線條優美,且每一處都意境非凡,確實值得傳家。


    若因為這破損耽誤了一副好作品,實在是有些可惜啊。


    她於心不忍,又特別欣賞佳作,看向那位先生說道:“可以修補,隻是過程複雜,需要一些時間。”


    “時間金錢都不成問題,隻要能將這副畫修補好。”


    這位先生一副不在意錢財的模樣。


    “那您將這畫放這兒吧,一周後來取。”


    才說完,李小姐扯了扯梁沁的衣角,示意她出去說話。


    兩人出了休息室,李小姐直接說道:“我看那幅畫確實名貴,你如果收下修補,萬一出了什麽事情,後果恐怕很難解決。”


    “確實,不過看那位先生也不像坑蒙拐騙的樣子。而且那幅畫不修補有些可惜了。”


    梁沁確實是有些惜畫,想著自己修補好還給這位先生,恐怕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隻是我覺得謹慎一點較好。”李小姐該說的都說了,“那我先走了,就不打擾您了。”


    “還是感謝你的提醒,你若想來看畫,以後也不用預約,直接過來就行。”


    送走了李小姐,梁沁再迴到休息室。


    “先生,您登記一下吧,一周後來取。”


    她雖聽李小姐的話後也有些擔憂,但還是沒拒絕。


    這一周,梁沁硬是抽出了一些時間,每天都在畫廊的工作室裏修補這幅名畫。


    終於,修補完成,也到了交付的日子。


    周日一早,梁沁便在工作室裏等待。


    那先生到了之後,小助理將畫取出來,還沒來得及和他仔細解說修補的過程和用料,便見那先生神色立馬變了。


    “不對!這不是我一周前交給你的那幅畫!”


    “先生,這就是那幅!隻是我修補好了,您再仔細看看。”


    梁沁沒想到對方會突然這般質疑。


    “不是!你掉包了我的畫!”先生立馬吵吵嚷嚷起來,“你少在這兒哄騙我!我的畫我自己最清楚,這根本就不是我的那幅名畫!沒想到你這個畫廊,竟然敢坑蒙拐騙!”


    小助理也慌了,壓根沒見過這種狀況。


    “就是這幅啊!我們怎麽可能掉包!你這幅畫再名貴,我們也不至於做出那種事情來啊!況且這幅畫的價值還不如我們畫廊裏擺的一些話有市場呢!”


    “你什麽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我們沒掉包你的畫!這畫就是你一周前送來的那幅!”


    工作室裏吵了起來,梁沁見那先生明顯的不願好好商議,而且咬死了畫被掉包,她本就不太擅長處理這種事情,拉走了助理。


    “怎麽了?我剛到便聽見裏麵爭吵?”


    沈暮北手裏提著咖啡,見梁沁和小助理在工作室門口神色憤怒。


    “裏麵有個客人不講理!他一周前送來修補的畫,今天交付。剛剛竟然說我們掉包了他的畫!”


    小助理氣的眼睛通紅。


    “我進去看看,”沈暮北開門進去,梁沁也馬上跟著走了進去,讓小助理先打理著展廳。


    那先生現在正坐在沙發上,一副軟硬不吃的模樣。


    “先生,這畫哪裏不對,你又有什麽證據證明這不是原來那一幅?”


    “這畫是我們家傳家之寶,我不用證據,隻一眼便能看出來是不是!”


    沈暮北立馬明白,這人還有目的。


    “那您想怎麽解決?”


    隻見那先生站起身,一臉傲慢,緩緩伸出手豎起一個指頭來。


    “一百萬?”


    先生搖搖頭。


    “一千萬?”沈暮北再問道。


    “不對,一個億!”


    一個億?


    梁沁當時便明白,她被別人擺了一道!


    再想到李小姐當時給自己的忠告,都怪自己太愛惜作品,僥幸心理,才掉入了別人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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