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沁嚇了一跳,急忙接住。


    他沉甸甸的重量壓在她身上,唿吸間帶著濃重的酒氣。


    梁沁皺起眉頭,半是擔憂半是不滿:“你喝了多少酒?”


    外公怎麽不盯著點?


    “沒多少。”沈譽南聲音喑啞,曖昧地摩挲著她的臉龐,略帶醉意的眼神凝視著她,忽然俯身吻下來。


    “唔……”梁沁被吻得七葷八素,勉強還有一絲理智,“萬一被人看到……”


    身體突然騰空,她驚叫一聲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


    沈譽南腳步穩健地抱她到房間,輕柔地放在床上,無數零碎溫柔的吻接連落下。


    梁沁目光漸漸迷離,很快沉溺進去。


    雲雨之歡後,沈譽南摟著她肩膀,梁沁貼著他堅實的胸膛閉上了眼睛。


    過了許久,他懷裏的梁沁睜開眼睛,仔細傾聽他平穩均勻的唿吸。


    確認他睡著了,她小心翼翼地退出他的懷抱坐了起來。


    身後,沈譽南雙眼微睜,不像平時那樣清明。


    房間罩在一片漆黑中,月光傾斜進光輝,勾勒出眼前弧線誘人的身姿。


    他唇角微勾,正想伸手把她放倒接著睡,就見梁沁扭過頭看他。


    他反應極快地閉上眼,很快聽到一陣細碎的動靜,睜開眼,她正俯身拉開抽屜,拿出一排藥摳出幾粒吃了下去。


    她在吃什麽藥?


    疑惑一閃而逝,醉意和倦意一塊襲來,他再次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


    沈譽南睜開雙眼,身邊床鋪是空的。


    他按著頭痛欲裂的頭坐起身,昨晚的畫麵冷不丁闖入腦海。


    他拉開抽屜,裏麵隻有尋常的東西,沒有什麽藥的蹤影。


    夢麽?


    沈譽南心懷疑慮地下樓,梁沁正在廚房裏忙碌。


    “身體沒有不舒服吧?”沈譽南走近問。


    梁沁麵色泛紅,迅速移開視線:“嗯。”


    她正熬醒酒湯,拿湯勺一圈圈攪著,側影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沈譽南刻意說起昨晚飯局的事,梁沁心不在焉地聽著,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眉眼透著一股淡淡的疑惑,顯然不知道他怎麽突然提起這個。


    他話不多,也很少說起工作或公司的事,今天卻一反常態。


    這時他像是不經意提起:“我前幾天在抽屜裏發現了避孕藥,現在不見了,你知道它去哪了嗎?”


    梁沁低頭看湯,神色沒有絲毫動搖:“什麽避孕藥?你看錯了吧?”


    “是麽?”沈譽南目光如炬。


    梁沁轉身麵對他,眼都不眨地看著他:“你哪天看到的?”


    保險起見,避孕藥她從來不是固定放一個地方,根據他說的日期她可以推斷他說的是不是真的,還是隻是在套話。


    沈譽南也想到了這點:“昨天。”


    梁沁心下一驚,難道她吃藥的時候正好被他看到了?


    梁沁微微點頭,裝得滿不在乎:“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可能是哪個傭人偷偷放進去的吧,不然就是我失憶前放進去的。”


    沈譽南低垂眼簾,隱隱有些失望。


    梁沁比他想得要機警,沒有落入陷阱,順著他的話說是他昨晚喝醉了,看錯了。


    難道……真是他看錯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立刻被他否決了。


    梁雪曾經在他麵前嚷嚷梁沁根本沒失憶,或許她說的可能是真的。


    否則怎麽解釋發生關係後她就吃避孕藥?


    除非她根本沒失憶,才不想要他的孩子。


    梁沁關了火,舀了一碗醒酒湯遞給他:“喝吧。”


    兩人不動聲色,隱隱暗潮湧動。


    去公司前,沈譽南問了問傭人。


    果然,根本沒人知道避孕藥的事,顯然梁沁不是通過她們得到的避孕藥。


    疑問在心頭揮之不去,那之後沈譽南又多次試探,顯然懷疑她假失憶。


    她不得不特別留意他每句話,以至於精神時刻都是緊繃的。


    這樣下去不行。


    吃飯時沈譽南又若無其事地試探,梁沁“砰”一聲拍下筷子,麵色微惱:“你一直想方設法地試探我到底什麽意思?你要懷疑我假失憶,好,我走總可以了吧!”


    沈譽南立刻起身追上去:“我隻是想弄清這個問題。”


    梁沁怒火難消:“你對我沒有一點信任,就算這次當什麽事沒發生,下次你還會這樣,我不想永遠活在猜疑裏,就這樣吧。”


    “梁沁!”


    她苦笑一聲,神色多了幾分苦澀:“所以我才瞞著你偷偷吃避孕藥,我害怕生孩子,更怕生下來的孩子要活在這種讓人窒息的氛圍裏。”


    她話裏信息量太大,就連沈譽南都微微一愣。


    這麽說那晚他不是做夢,梁沁真的吃了避孕藥。


    沈譽南本能地要生氣,瞥見她恐懼的表情,他心頭一軟,將她摟入懷中:“抱歉,不該懷疑你。”


    梁沁乖順地靠在他胸膛上,眼底閃過一絲暗芒。


    自從梁沁的畫在拍賣會上賣出高價後,求畫的人絡繹不絕。


    沈譽南迴到別墅,聽傭人說梁沁待在畫室裏很久了。


    到處散落著她的畫,都是她以前畫的。


    “這是在幹什麽?”沈譽南隨口問了一句。


    梁沁抬頭看他:“老師建議我辦個畫展,不光能宣傳我的作品還有可能賣出去,我在挑畫。”


    話音剛落,她皺著眉頭放下一幅畫:這畫是她很久以前畫的,現在來看遠遠沒達到能參展的水準。


    “好,”沈譽南微微頷首,“我會讓人找合適的場地,需要資金盡管找霍白。”


    梁沁目光閃爍,欲言又止,還是點了點頭。


    “你打算辦臨時畫展還是辦成長期的?”


    梁沁早有打算:“長期的,我想作為一項事業去發展。”


    沈譽南薄唇緊抿:“你可以不用這麽辛苦。”


    “我喜歡畫畫,不覺得辛苦。”梁沁微微一笑。


    沈家家大業大,她當然可以當個養心悅目的花瓶,什麽都不做也能過上優渥的生活。


    可那都不是她想要的。


    沈譽南神色稍緩,沒有再說什麽。


    但他明顯對她要辦畫展這事很上心,讓霍白找了市中心最好的位置,打點媒體大肆宣傳,提前為畫展造勢。


    梁沁正盯著裝修,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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