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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雙雙帶有幽怨的眼睛!”


    這話讓我後脖子一陣發涼,忙擺手:“你別說了,太瘮人!”


    程瞎子嘿嘿一笑:“有些東西隻有晚上才會出來,白天問題不大,咱今晚住下?”


    我點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看著這老哥很熱情,待會我開車去買點酒菜。”


    程瞎子點點頭:“正好我好好在院子裏轉轉,沒準有啥發現呢!”


    和大軍哥說了一聲,得知我倆晚上要住下,大軍哥很高興,馬上就要站起來去做飯。


    聽我說要出去買點酒菜,他也不客氣,嘿嘿笑著點頭同意。


    天黑前,我買好酒菜迴來,在此之前,彼此間幾乎一句話都沒說的程瞎子和大軍哥,這會兒正聊得很開心。


    我擺上買來的幾個涼拌菜,拿出兩瓶高度的黃河大區,大軍哥又從廚房端出一個石鍋,裏麵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打開蓋兒,頓時飄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魚香味。


    “黃河鯉魚!現在已經很難捉到了,算你倆有口福。”


    去買酒菜的路上我還在糾結,程瞎子一副道士做派兩次見他都穿著深顏色的長袍,隻是不知道他吃不吃肉,為此還特意買了包花生米和一份京醬肉絲。


    沒想到程瞎子看到砂鍋裏嫩白嫩白的鯉魚肉後,毫不客氣地先給自己舀了一碗,然後抓起筷子便狼吞虎咽吃起來。


    更讓我目瞪口呆的是,老家夥愛吃肉,更喜歡喝酒,三個人有說有笑一口氣喝光了二斤白酒。


    本想著灌大軍哥點酒,好讓他酒後吐真言,誰知剛喝了兩杯,程瞎子直接不省人事,趴到桌子上打起了唿嚕。


    我隻好苦笑著和大軍哥把他扶到床上。


    接下來我和大軍哥又聊著天喝了會兒茶,十點出頭便跟著他迴了給安排的臥室。


    這排房子應該是之前工廠的職工公寓,房間很多,還有廁所和浴室,程瞎子臥室在我隔壁,而大軍哥睡在我對麵房間。


    想起此行的目的,我有些慚愧,可無奈今晚喝了一肚子酒,啥也幹不了,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渴醒,想出去找杯水喝,誰知正想伸手拉門時,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咿呀咿呀的聲音,仔細聽,是女人在唱戲,唱的還是昆曲。


    一下子我酒意全無,趕緊把耳朵貼到門上仔細聽。


    沒錯!外麵有個女人在唱戲,聲音婉轉。


    我趕緊躡手躡腳走到床邊拿起手機掃了一眼,此時竟然已經是淩晨三點半。


    這個點,外麵怎麽會多出個女人呢?


    不對啊!大軍哥說過,他是一個人生活,而且這院子在當地很邪乎,白天都沒人敢來,晚上更是活人的禁地。


    退一步講,就算有人來,也不可能在這點還有模有樣地唱戲。


    除非……


    想到程瞎子說的百年孤魂,我心髒一下子揪到了喉嚨眼。


    趕緊躡手躡腳迴到床邊,從包裏拿出釘魂杵,緊緊握在手裏,又迴到了門口。


    聽聲音女人就在我門外的走廊,而且是邊走邊唱。


    我有些擔心大軍哥,同時心裏暗暗罵了程瞎子的祖宗十八代,這老小子關鍵時刻掉鏈子啊!


    等了一會兒,聽著唱戲的女人走到了我門前,然後站住了。


    我屏住了唿吸,準備一旦她進屋,我直接一釘魂杵刺過去。


    誰知我這屋的門沒響,對麵房間傳來麽“吱喲”一聲。


    我頭皮一麻,更使勁地把耳朵貼到門上。聽動靜,唱歌的女人好像進了大軍哥的房間。


    我開始糾結起來,雖然和大軍哥初次相識,還談不上啥交情,可人家對我可是真誠相待,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咬了咬牙,我決定隻要聽到大軍哥的唿喊聲,我直接衝進去,大不了和她拚了!


    誰知伴隨著女人唱戲的聲音消失,竟然沒了一點動靜。


    我又趴在門上聽了足有兩分鍾,對麵確實沒再傳出絲毫動靜。


    這就讓我疑惑不解了,難道這女人不是百年孤魂,而是大軍哥找來……想想還真有可能,他也不過五十幾歲,長期一個人過,肯定也有那方麵的需求,尤其是酒後。


    長歎一口氣,大概是虛驚一場吧!


    這麽想著,我慢慢打開了門,躡手躡腳到客廳喝了水。


    大軍哥的屋門是關著的,喝完水迴來時,我還靠近聽了聽,屋子裏沒有一點動靜,倆人應該是都睡了。


    一覺到天亮,走到客廳時,程瞎子正在和大軍哥聊天,倆人有說有笑。


    我四處瞅了瞅,並沒有女人的影子,不禁有些納悶。


    “你找啥呢?”


    大軍哥看出我不對勁,笑著問我。


    “大軍哥,那是啥人?”我忽然有了逗逗他的想法。


    “什麽人啊?”


    “昨晚睡你屋裏的女人啊!大半夜的,還在我門口唱戲。”


    大軍不再否認,而是嘿嘿一笑:“既然兄弟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再隱瞞——你見了應該叫嫂子,隻是目前我倆還沒公開,更沒領證,你也知道鄉下人家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我笑得前俯後仰:“大軍哥,你好像一個人啊!”


    “啥人?”


    “馬王推出土的老太太——這都啥年代了,還這麽保守。”


    大軍哥在廠子外的黃河大堤壩坡上種了幾百棵果樹,吃了早飯他說去給果樹剪剪枝,說讓我倆一定等他迴來燉魚湯喝,昨晚沒盡興,還得要喝一壺。


    我和程瞎子在工廠裏轉了一圈,他指著西北角的一個青磚瓦院子:“那地方陰氣最重,一定藏著陰邪之物。”


    我點了點頭:“昨天傍晚大軍哥也提醒過,不讓我們靠近這院子,而且一定遠離住在這院子裏的老頭。”


    “咱去看看!”


    程瞎子並不理會我的話,嗬嗬一笑後,大步朝著青磚瓦院子走去。


    剛走到青磚瓦房前,程瞎子差點和一個光著腳,扛著一把舊鐵鍁的老頭撞個滿懷。


    老頭先是上下打量了程瞎子,然後扭頭看向我,然後怒斥道:“怎麽又是你們!”


    我也認出了老頭是誰,不由的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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