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纛獵獵。


    伴隨驕陽熾盛,秋風乍起。


    大漢王師,各營奉武列陣於高台之前。


    以劉牧為核心,以扇形展開排布,正麵的宗員所領北軍四校,左趙雲龍驤,徐榮,董卓,周慎;右張遼龍驤,華雄,趙融,鮑鴻。


    數萬軍卒,殺機直衝霄漢。


    而高台之下,典韋領三百王卒尉,披甲持鋒,拱衛高台。


    哐……!


    蕭關門戶大開。


    以北宮伯玉為首的叛軍開始出城備戰。


    戰爭,從來不是塔防遊戲,更不是你來我往的換傷兒戲。


    從賞軍法令開始,劉牧便計算著這場大會戰,想要一戰肅清涼州,今日是首戰,亦可以稱得上決戰。


    “一陣鼓。”


    劉牧目光灼灼,悍然下令。


    “一陣鼓,擂。”


    許褚聞言,轟然大喝。


    “咚,咚,咚。”


    夫金鼓旌旗者,將之令也。


    第一陣鼓,便是揮師前進之令。


    震天戰鼓擂響赳赳漢音,鼓震五百裏,殺伐同風起。


    數萬大軍推進,重甲,重盾,鐵騎,丈八長矛,寒氣陡生。


    正麵會戰,沒有兵者詭道也,隻有大軍絞殺,自當白芒映於野,胡騎葬於山。


    “鏗。”


    軍陣之中,宗員抽出八麵漢劍,長嘯大喝:“推進五百步。”


    “大漢萬勝。”


    “驃騎萬勝。”


    北軍四校,大漢之王師。


    鼓聲起,將令下,唯有殺伐二字。


    這一刻,殺氣騰騰的朝前邁進,他們是守備京畿最後的防線,天子手中的利器,大漢最後的軍卒,容不得後退一步。


    一百步。


    二百步。


    三百步。


    …………


    五百步之後,大軍列陣迎敵。


    左右之軍盡皆相伴,以扇形包圍之勢應對叛軍。


    “殺。”


    北宮伯玉被氣勢所迫。


    自知不能再等下去了,抽出佩刀直指長天。


    數萬漢人組成的死士軍,數萬羌胡人組成的精銳控弦,全部朝著前方殺去。


    “咚,咚,咚。”


    二陣鼓,轟然響徹天地,帶著殺伐聲下達進攻的指令。


    “引弓放箭。”


    宗員聞鼓下令。


    北軍四校,僅存的弓箭瞬間釋放。


    萬千箭矢騰空而起,在驕陽下猶如銀河綻放璀璨光芒。


    大軍會戰,韓遂叛軍與北軍四校率先碰上,箭矢在半空中交錯而過,鏗鏘之聲炸響虛空,漫天火星夾雜箭雨開始下墜。


    “轟隆!”


    蕭關之下,陡然巨響。


    眼見,韓遂的叛軍,率先和宗員的王師碰撞在一處。


    一頭頭戰馬衝入陣地之際,一杆杆長矛從盾甲縫隙中穿梭而出,劍戟森森一般死死的攔住了衝鋒叛軍。


    “備箭,全部射空。”


    大軍陣列中,宗員持劍揮舞。


    銳利的八麵漢劍,將擠入盾甲陣的馬頭由下至上切開,連帶叛軍的身子都給削開一半。


    北軍四校,數萬人的王師之卒,盾甲,鋒矛,斬馬刀,漢劍,皆是精銳軍械,既然已經接觸,並且被擠開了前陣盾甲,唯有死戰而已。


    因此,各校將卒調整陣列,展開血腥的獠牙,對韓遂的叛軍進行絞殺。


    這種配合,這種級別的戰爭,震驚了所有參戰之人,明白什麽才叫大漢王師。


    四校之力,屠殺數萬叛軍,阻攔羌胡控弦的衝鋒之勢,成為北宮伯玉衝擊點將台路上不可逾越的豐碑,橫在道路中央,不斷將叛軍分裂向兩側。


    戰鼓聲,猶如擊破千年歲月,延綿不絕的響起。


    高台之上,屬於龍驤軍的旗幟在揮舞,下達衝鋒交戰的命令。


    黑紅相間的甲胄,雪白明亮的鋒矛,迸敕出淩冽殺機,映照天空的驕陽,蓋過從東而來的紫氣朝霞。


    於驕陽下撕裂蕭關大地,如浪濤一般拍擊向叛軍。


    一萬龍驤軍,馳騁時攜帶可怕的重量,使得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大漢萬勝。”


    “驃騎萬勝。”


    趙雲白袍銀甲瞬間被染紅。


    交錯之處,馬血,人血,宛若從天空中傾盆而下。


    鋒矛刺穿叛軍身體之音不絕於耳,羌胡控弦的哀嚎聲早已震破天地。


    一杆銀槍先至。


    直接穿過兩名羌胡控弦的身體。


    趙雲沒有停留,將鋒矛上懸著的屍身甩開,麵容冷肅的殺向前方的敵人。


    他此戰的目標不多,殺了北宮伯玉,李文侯,韓遂,追隨驃騎肅清涼州,僅此而已。


    錚錚鐵蹄,奏響上古的號角,大地被鮮血染的猩紅無比,麵對不可阻擋的龍驤軍,羌胡控弦隻有被屠戮一條路。


    下一刻,張遼的右龍驤軍,徐榮的越騎營,華雄的鐵騎全部參戰。


    諸如董卓,周慎,趙融,鮑鴻四人的步卒,開始延展成長陣,朝著整個蕭關包圍過去。


    北軍四校攔住了衝鋒之勢。


    左右龍驤軍,瞬間將羌胡控弦衝垮。


    這場戰爭,早已經分出高下,剩下的隻有絞殺覆滅的結局。


    曾經在涼州不可一世,讓朝廷束手無策,輕易擊潰皇甫嵩的叛軍,在烈日之下顯得蒼白無力。


    殺,殺,殺,拔刀引血縫青山。


    屍橫遍野,流血漂櫓,所有人殺紅了雙眼。


    大漢王卒,成為羌胡眼中不可戰勝的惡魔,殺人之後還將首級砍下懸於腰間,每一個都猙獰笑著,向他們揮舞著刀鋒,直擊著鋒矛。


    北宮伯玉驚懼,眼睜睜看著大軍止不住潰敗。


    血灑大地,埋骨荒野,這就是他們自不量力,想要割治西土的代價嗎?


    這是對爾瑪的羞辱。


    亦是對爾瑪死者的不敬。


    可是,他又能做什麽?隻能看著身邊人瘋狂朝後方逃竄。


    大漢軍卒的腳步不停,可叛軍人太多了,全部參戰的情況下,近乎是所有漢軍參戰者的兩倍有餘。


    近身交戰,戰甲碎了,鋒矛崩了。


    不過,他們還佩刀,還有牙齒,還有手足。


    哪怕是抱著羌胡叛軍滾落在鮮血的泥濘中,都要掐死敵人。


    撿起滿是裂口的佩刀割下頭顱,係於腰間,然後抹了把臉,驕傲揚起的頭,帶著不屈的意誌繼續朝敵人衝鋒。


    男兒當死於遍野。


    以馬革裹屍還葬耳!


    一句漢軍都熟稔的話,血淋淋的展現在所有人身上。


    他們身後,隻留下漫山遍野的無首屍體,還有一片猩紅的戰場,讓人觸目驚心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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