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伐之策初定。


    劉牧召迴探查軍情的許褚,下令揮師宛城。


    南陽郡。


    荊州之門戶。


    比南郡更富裕,比荊南四郡人口更多。


    宛城更是雄關,可以說把握住宛城,就是將荊州隔離在外。


    因此,荊州刺史徐璆才迫不及待的征調各郡兵馬,北上討伐張曼成。


    兩日時間。


    劉牧大軍列於宛城之外。


    城樓上,依稀可以看到黃巾軍的旗幟。


    一些巡視的黃巾軍,懶散的靠在城牆上,饒有意思的看著城外大軍。


    “渠帥。”


    “旌旗所書,好似是劉牧。”


    渠帥韓忠眺望郊野,眼底滿是不屑。


    “劉牧。”


    “宗王嗣子,大漢羽林監。”


    張曼成神情淡然,譏嘲道:“波才,彭脫到底是有多蠢,竟然會敗在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手下,真可謂太平道之恥。”


    “渠帥。”


    “末將願出城一戰。”


    孫夏提著長矛躍躍欲試。


    他們四人,同為黃巾軍渠帥,但有高低之分。


    張曼成為大方渠帥,而他們三人是小方渠帥,自然要以其為尊。


    如果擊潰聲名顯赫的劉牧,或許他能去內城駐紮,而不是與韓忠,趙弘擠在外城。


    “不急。”


    張曼成擺了擺手,淡淡道:“荊州刺史徐璆領軍北上,我們以守待攻,等揚州的戴風,徐州的張闓擾亂,劉牧不戰自退,那時區區一個徐璆,焉能攔得住我們。”


    “諾。”


    三人眸子瞬間一亮。


    事已至此,攻伐洛陽已是鏡花水月。


    他們一旦割據荊州,就算不能列土封疆,亦能與大漢朝廷商議招安之事,而不是等著兵敗被殺,所以拖得越久,對他們越有利。


    “世子。”


    黃忠指著宛城,解釋道:“張曼成等人殺了太守之後,就遣人掠奪各縣,城內的糧食夠吃兩三年之久,荊州多年無戰事,儲備的攻城器械,恐怕隻有衝車,大黃弩,連車弩,想要攻破宛城極難,某認為圍城困守足以。”


    “世子。”


    “斥候有報。”


    許褚側目道:“荊州刺史領軍三萬行至新野,攻城器械,輜重全部走水路,估計明日就能到宛城。”


    劉牧握著刀柄,淡漠道:“漢升,仲康,你們去協助王越,公達,誌才紮營。!”


    “諾。”


    黃忠,許褚應聲離開。


    “駕。”


    劉牧腳磕馬腹,朝著宛城靠近。


    典韋連忙縱馬追上,提著雙戟說道:“世子,末將先去試試?”


    “啪嗒。”


    “啪嗒。”


    劉牧沒有迴話,行至城堞百步之外才停下。


    自從融合養由基箭術,他的目力大漲,能夠看清楚城樓之上的人。


    “嗬。”


    城樓上,張曼成扶劍而立,輕蔑笑著。


    “兩個人?”


    韓忠朝著城外朗笑一聲,揶揄大喊:“宗王嗣子,大漢羽林監,偵查軍情連親卒都不帶,小心死在郊野,連收屍之人都沒有。”


    “哈哈。”


    趙弘,孫夏仰天大笑。


    “牙尖嘴利。”


    “爾等宵小,可敢出城一戰。”


    典韋氣的眼眸發紅,朝著城樓怒喝一聲。


    為人臣者,君憂臣勞,君辱臣死,他怎麽能容忍韓忠等人對劉牧的奚落。


    “聒噪。”


    劉牧眸子發冷,從馬鞍上摘下五石弓。


    右手一摸,四支箭矢從箭囊落入手中,挽弓搭箭一氣嗬成。


    咬人的狗不叫,越是聒噪,越能顯得對方心虛,叫囂之人無疑便是這樣的存在,留著他才能輕而易舉從宛城內部攻破黃巾軍。


    “嗖。”


    “嗖。”


    “嗖。”


    三聲箭嘯,連續迴響在宛城上空。


    箭矢,宛若飛燕掠過水麵般輕盈,卻帶著無盡殺伐,洞穿張曼成,趙弘,孫夏三人的眉心,帶著他們倒在城樓前。


    “嗡。”


    最後一支箭羽。


    射中大纛旗杆,僅晃悠兩下。


    飛揚的黃巾大纛,旗杆驟然崩裂,朝城外落去。


    四箭之威,宛城上下無不是肝膽俱顫,生怕有箭矢落在自己身上。


    “咕嘟。”


    韓忠吞咽了口唾沫,全身都在顫栗。


    不由僵直著脖頸,轉頭看向斷裂的黃巾大纛,以及地上失去唿吸的張曼成三人,然後摸了摸滲出冷汗的眉心。


    “渠帥。”


    “怎麽辦?”


    一個黃巾力士恐懼無比道。


    韓忠抬起發顫且冰涼手,驚恐道:“最後一箭,若是劉牧瞄準本將,定然與張曼成等人一般,他這是要我等不戰而降啊!”


    “降嗎?”


    周圍的黃巾力士無不膽顫,又變得無比茫然。


    劉牧領軍初至,僅四發箭矢就擊潰他們的戰心,難以言說的恐怖啊。


    與此同時。


    典韋吞咽著唾沫。


    這般箭術,遠勝過他的飛戟之術。


    好在眼前之人是自家世子,這要是敵人,隔著一二百步就將人射殺,還怎麽交戰?


    “走吧。”


    劉牧收起五石弓,嘴角洋溢著笑意,淡笑道:“如果城樓叫囂之人膽怯,自然會讓恐慌蔓延宛城內部,到時攻城減輕不少難度。”


    “世子威武。”


    典韋熱血激蕩,最終因為沒讀過幾年書,口中蹦出四個字。


    “小道。”


    劉牧扯著韁繩,淡淡道:“如荀攸,戲誌才,方才是軍略大道,決勝於千裏之外,可惜你與許褚沒有天賦,不然也能學習軍略,領軍在外征戰。”


    “算了。”


    “某對領軍之事無感。”


    典韋憨笑一聲道:“某就想追隨世子身邊,來年蓋幾間大房,娶個婆娘,生個兒子,此生便足以,等兒子長大了,授他擊戟之術,繼續護衛世子!”


    “你啊。”


    “哈,哈哈。”


    劉牧朗笑一聲,策馬朝著營壘馳騁而去。


    典韋傻嗎?或許天生如此。


    從陳王府發出征召之後,典韋孤身一人而來,而許褚卻帶著自家大哥與許姓青壯,並領王卒尉,數月來卻沒有一絲怨氣。


    由此可見,與許褚相比,典韋才是真正的愚夫,能為門前仗刀衛。


    迴到營壘。


    典韋嘰嘰喳喳,將四箭懾宛城之事道出。


    許褚,王越不為所動,荀攸,戲誌才聽得瞠目結舌。


    “世子。”


    “此乃五石弓?”


    黃忠瞪著眼睛,視若珍寶的摩挲著強弓道。


    “嗯。”


    劉牧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


    黃忠倒吸了口冷氣,又摸了摸自己背的鐵胎弓,複雜道:“某以為,自己能開三石弓已經是當世第一,卻不曾想世子更強,可稱天下第一神射。”


    “你也不差。”


    劉牧由衷讚歎一聲。


    漢末三國,驍勇之人如過江之鯽,箭術亦是如此。


    他敢稱第一,呂布便可排第二,第三黃忠,趙雲不相伯仲,之後以太史慈,曹性等人最為精準,餘下都大差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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