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搭箭張弓,五石弓瞬間滿月。


    手指鬆開之際,箭矢迎風而出,帶著刺耳聲徹底洞穿木板打造的箭靶。


    “尚可。”


    劉牧收起五石弓,滿意的點了點頭。


    如今,他的勇武在各種加持下,遠遠超呂布,開五石弓輕而易舉。


    “唿。”


    “還試什麽?”


    劉寵吐了口濁氣。


    他固然擅射,十發十中,中皆同處,但他絕對開不了五石弓啊。


    若不是天子使節,羽林緹騎為證,加上常年遣人去洛陽,都不敢相信能開五石弓的少年郎,是自己的獨子。


    “父王。”


    “府中可有馬槊?”


    劉牧想了很久,最終定下自己的兵鋒。


    戰場之上,一寸長一寸強,遠攻有五石弓,近攻有定業刀,馬上的兵鋒可選擇鋒矛,戰戟,戈,還有槊。


    服虔的通俗文有記載,矛長丈八謂之槊。


    槊鋒具有明顯的破甲棱,上好的槊同漢劍一樣有八麵,天下無甲可擋。


    漢末時期,戰場上最常用的是鋒矛與戈,造一柄上好的馬槊需要三年之久,非一般的武將可以配備。


    “有。”


    劉寵朗笑一聲。


    他的府中,何止是一柄馬槊。


    天下少有的兵刃,乃至數千弓弩皆藏於武庫之中,還能少了一柄槊?


    不久。


    一柄馬槊被府中仆從送至校場。


    槊長丈八,槊杆用的是桑拓木,僅次於枳木,寒光熠熠的槊鋒有一尺多長,似八麵漢劍,卻更加的堅韌,有破甲之效。


    隨著馬槊舞動,校場之上飛沙走石。


    蓋,截,攔,撩,衝,雲,帶,挑,砸,各種馬槊擊技之術信手拈來。


    王越,劉寵,乃至羽林緹騎,以及王卒尉,此刻都生出一股不可敵的感想,畢竟想要靠近持有丈八馬槊之人的身邊,難度不亞於登天。


    於眾人失神之際。


    顧雍領著數百人邁入營壘之中。


    其中兩個鐵塔一般的漢子,神情凝重的望著校場。


    “典壯士。”


    “許家二郎,走啊。”


    顧雍見二人駐足,不由喚了一聲。


    典韋麵容猙獰,咧嘴指著校場中翻動的人影,道:“元歎先生,世子麾下既有這般勇武之人,何須某來獻醜。”


    “不錯。”


    許褚提著樸刀深以為然。


    二人都是學武之人,對氣血極為敏感。


    羽林緹騎,王卒尉看到的是漫天槊影,他們二人卻看到非人力可敵的氣血在沸騰。


    “仲康。”


    “莫要說胡話。”


    一個漢子沉著臉叱喝一聲。


    “大哥。”


    許褚撓了撓頭,訕笑不已。


    典韋無所謂的撇了撇嘴,咋舌道:“不知你們兄弟二人,誰能做得了主。”


    “哈。”


    “三位莫急。”


    顧雍笑著解釋道:“校場中舞槊之人便是世子。”


    “什麽?”


    典韋,許褚,乃至許定都眼睛瞪的渾圓。


    他們受陳王劉寵所請,來陳國為世子領親軍。


    並非是畏懼陳國之威,而是得益於劉寵在兗豫有善名,常年走訪民間,對郡國更是有大善之治,使得物阜民豐。


    可如今,有人告訴他們。


    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氣血如狼煙,比他們還要強橫,如何能讓人相信?


    “走吧。”


    顧雍伸手在前方領路。


    眾人臨近校場之際,王越眸子陡然變得銳利,如利劍般落在典韋,許褚二人身上,沉聲喊道:“世子!”


    “刷。”


    劉牧聞言收起馬槊,將其甩在蘭錡上掛起。


    許褚,典韋能感受氣血,王越作為燕山劍聖自然沒有問題,而他則是更強。


    “陳王。”


    “世子。”


    顧雍作揖介紹道:“這位便是陳留己吾典韋,另外兩位是許定,許褚,餘下這些人皆是許姓青壯,隨他們前來參軍。”


    “陳王。”


    “世子。”


    典韋,許褚等人拱手高喝。


    八百羽林緹騎,三百王卒尉紛紛凝目而視。


    這座營壘中人越來越多了,每一個都不是易於之輩,沒想到又來了二三百人,不知他們這支隊伍最終會擴大到多少。


    “牧兒。”


    劉寵捏著胡須,淡笑道:“既然是你的親軍,便由你處理,為父且迴城了。”


    “諾。”


    劉牧作揖一拜。


    送劉寵出營之後,方才將圍繞的緹騎與王卒尉散去。


    行至營中帥帳。


    典韋,許褚,許定三人有些如坐針氈。


    從入營開始,劉牧都未曾與他們說一句話,讓人心裏七上八下,愈發的不安。


    “三位遠道而來。”


    “初入陳國,便直奔校場,是我失禮了。”


    劉牧為三人斟酒,淡笑道:“不過,三位來陳國,確實是我在洛陽時,便托父王去陳留,譙縣找人。”


    “不敢。”


    典韋,許褚臉色漲紅。


    士為知己死,恐怕莫不是如此。


    他們一個是縣中遊俠兒,一個是譙縣的許姓宗族青壯。


    本就是草莽之輩,竟然能被劉牧在洛陽時便看重,簡直是天大的榮幸。


    “好了。”


    “時間緊迫,閑話少敘。”


    劉牧抿了口酒水,沉聲道:“我受天子之詔,代天巡狩,賜親卒招募,故而在陳國設王卒尉,名義上屬於父王轄製,王卒尉暫由羽林中郎將王越統禦,典韋,許褚你們二人輔佐,許姓青壯並入王卒尉。”


    “願為世子披堅執銳。”


    典韋,許褚起身肅然應下。


    一介草莽,能得宗王嗣子看重,簡直祖墳冒青煙了,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許定。”


    “你留在我父王身邊。”


    劉牧思忖片刻,沉聲道:“近日,陳國正在募集兵卒,你要隨著我父王學習練軍之法,以及領軍之道,更要護衛他的安全。”


    “世子放心。”


    許定沉穩的應喝道。


    王卒尉的建設走上正軌,名義上隸屬陳王劉寵。


    劉牧的親卒,隻是從王卒尉中調取了一部分,至於王卒尉究竟有多少,還不是他們父子二人說了算嗎?


    繡衣直指就算聞風而奏,想必遠在洛陽的劉宏不甚在意。


    黃巾之亂。


    遠比劉牧計算的時間要早。


    太平道本就是密謀大事,卻被一個名為唐周的門徒告密。


    事情泄露之時。


    洛陽封城三日,劉宏沉寂多年來第一次展露出屬於漢天子的鐵血。


    繡衣直指,北部尉,羽林軍聯合搜城,迅速捕殺太平道門徒千餘人。


    駐洛陽大方渠帥馬元義,被車裂而死。


    常侍封諝,徐奉,闔府上下數百人,盡皆連坐。


    三日時間,殺的洛陽人頭滾滾,三公九卿,士大夫盡皆噤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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