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宋驍的建議,宋景微微一愣。


    他語氣有些艱澀的問:“我這次差點害了少夫人,少夫人會願意讓我留下嗎?”


    宋驍自豪的道:“哥,你想什麽呢,少夫人當然不會留下你,當初少夫人可是連我都不要,還是陸大小姐說讓我留下,少夫人才同意。”


    宋景:“……”


    這是什麽值得自豪的事嗎?


    看他哥表情僵住,宋驍又連忙說道:“不過少夫人不留你也沒關係,我就住在少夫人隔壁,哥你跟我一起就可以了呀。”


    宋驍說完,見宋景沒反應。


    抬頭望去,陸淩已經跑遠了,宋驍有點著急的道:“哥,你別發呆呀,少夫人那邊還不知道有沒有事呢,我得趕緊去看看需要我幫忙。”


    宋景從兜裏拿出碎了半邊的眼鏡戴上,一臉嚴肅的道:“好,我以後去保護少夫人。”


    宋驍頓時笑了:“那太好了,哥,我們快跑,追上陸淩。”


    宋驍說完,也不管宋景跑不跑,他先拔腿就跑。


    宋景隻矜持了一秒,也跟著一起跑。


    他快步向前跑著,腿上還有挨打的傷,跑動起來疼得很,就像小時候,他們在孤兒院為了搶一點食物,挨打了也不停的奔跑。


    是大少帶他走出地獄的,他無以迴報,說好的永遠衷心,那就不能變。


    他做錯了事,大少不要他了,那他就去保護少夫人。


    保護大少重若性命的人。


    前方宋驍迴頭,朝著宋景大喊:“哥,你倒是快點啊,你怎麽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跑得慢。”


    宋景鼻青臉腫的笑了,喊了一聲:“我來了。”


    人都跑了,禦苑又安靜了下來。


    廚師從昏迷中醒來,哆哆嗦嗦的去做飯。


    沈禦唐的幾名心腹,又隱入暗處。


    沈禦唐迴到之前的房間裏。


    出門采購的張叔迴來,得知這個消息,急急忙忙的跑上二樓,看著大少正在收拾混亂的房間。


    張叔連忙上前,恭敬的道:“大少,您休息,這些事讓我來吧,”


    沈禦唐漠然道:“不用,你下去吧,以後這房間不用你收拾了。”


    張叔伸出的手一僵,道了聲是,彎著腰下樓。


    張叔明白,這是對他在少夫人這事上的旁觀,大少給他的處罰。


    在禦苑宋景可以安排很多事,其他心腹不會多想也不會多說,但張叔這個看著沈禦唐長大的管家是有話語權的。


    而且,就算所有人都不知道,張叔是最清楚,齊願對沈禦唐來說意味著什麽。


    小時候的那些事,張叔是親眼看到的。


    所以才會在大婚當天,沈禦唐受傷失控之後,張叔讓齊願去了二少的房間。


    他不是故意想害齊願,隻是知道齊願對沈禦唐的重要性,想讓沈禦唐失控的人格得到安撫。


    可後來,看著大少一次次的受傷,張叔的態度就變了。


    此時張叔下樓的背影,微微耷拉的肩膀。


    清醒的沈禦唐,能輕易的看穿每一個人的心思。


    張叔下樓後,沈禦唐關上門,開始收拾打鬥中弄亂的房間。


    他希望把所有一切都恢複到原樣,齊願就可能會迴來。


    破碎的茶幾,倒塌的裝飾品,弄髒的地毯,還有那些他四處收集來堆了一地的名畫。


    沈禦唐慢慢的,一樣一樣的整理。


    ……


    另一邊。


    宋驍和宋景追上陸淩。


    陸淩當即就想對宋景動手,宋景自知做錯也不反抗,宋驍在兩人中間,簡直是跳著腳阻攔。


    最後成功說服陸淩,有賬之後在算,現在先去齊願那邊看看情況。


    三人一起打車去了國畫大展的決賽場。


    車上陸淩多次想揍宋景,宋驍連副駕駛都沒敢坐,擠在兩人中間勸架。


    出租司機都從後視鏡裏,瞟了他們好幾眼。


    三人趕到會場,見到了會場入口處的李宏鈞和君山。


    幾人一見麵,異口同聲的問道。


    君山:“你們沒事吧?”


    陸淩:“齊願趕上了吧?”


    君山看這幾人急切的樣子,連忙說道:“趕上了,剛剛好。”


    陸淩宋驍齊齊的鬆了口氣。


    君山看了一眼宋景,宋景站在最後一言不發。


    李宏鈞看著幾人臉上淤青,衣服又髒又破的樣子,皺眉問:“你們到底去做什麽了?早上的時候,你們說送安瑜上幼兒園,你看看一個個鼻青臉腫,像是去送幼兒園的樣子嗎?”


    幾人頓時消聲。


    李宏鈞輩分高,還是齊願的老師,他們可不敢瞎胡說。


    李宏鈞又道:“年輕人心氣平和點,別整天打架鬧事的,教壞我小徒弟。”


    宋驍臉皮厚,認可的點頭道:“李老說的是,心氣平和,別整天打架鬧事,以後我們會注意的。”


    李宏鈞這才放過他們。


    賽場門口,也等了不少參賽者的親朋好友,隻是李宏鈞他們這邊這幾人,最為顯眼。


    陸淩等了一會兒開口問道:“李老,您知道今天決賽的題目是什麽嗎?”


    上一輪複賽是自由發揮,可以提前很久準備,有的學生甚至提前了兩三年就開始練習同一副畫,隻等國畫大展上展示。


    可最後的決賽是命題的,當場出題,當場作畫。


    考的是專業水準,考的是現場發揮,能畫出什麽,能畫成什麽樣,都靠參賽者的實力。


    李宏鈞低聲道:“花。”


    陸淩也是混跡在華藝學院的,雖然對藝術不太感興趣,但也不是什麽都不懂。


    她當即喜道:“這個命題簡單呀。”


    李宏鈞卻搖搖頭:“聽起來簡單,那就代表人人都擅長,要在這人人都擅長的東西中脫穎而出,你還覺得簡單嗎?而且齊願她不擅長那些柔美的花鳥。”


    陸淩臉上的笑意僵住:“那……那怎麽辦?”


    李宏鈞攤攤手:“不能怎麽辦,隻能等著,看她自己。”


    賽場外,焦急的等待。


    賽場內,揮毫潑墨。


    比賽題目出來之後,參賽者都楞了一下,然後就苦思冥想。


    這次不是複賽,那時候是自由發揮,早就想好了要畫什麽。


    這一次是臨場發揮。


    有人決定中規中矩。


    有人決定兵出奇招。


    大部分人都在思考,都希望自己深思熟慮之後在動筆。


    然而齊願,直接就落筆了。


    複賽的時候,所有人都快速下筆,她思考了許久才動。


    這一次,所有人都在思考,她卻直接提筆就畫。


    像是故意要和所有人反著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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