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拒絕了陸瑾之的邀請坐他的車,送她迴去。自己一個人打了的士到了咖啡廳,和蕭奕經常來的地方。


    下了車,背著包向門口走去,耳邊還掛著電話,“我已經到了。”


    “……”


    “好,那我去包廂等你。”


    “……”


    “好的,拜拜…”


    掛了電話,到了門口,正欲進去時,感受到一道強烈的視線,抬頭望了過去,眼神閃過訝異,驚歎道“墨痕學長…”


    不遠處,筆挺的西裝,如刀削的俊臉是一如既往的冷然,在聽到她驚唿聲,眉色微微一動,很快又是原來的麵癱表情,不一會兒,穩健的步伐停在她眼前,一貫的惜字如金“陰素素”


    縱然習慣了他的性格,在這久別重逢的異地,聽到如此簡言駭語,陰素素也不知道如何寒暄,隻能應道,“嗯,好巧。”


    說完,以為他不會迴答,正想著找什麽話再寒暄幾句,也好告辭時,他反常一笑,很細微“好巧,請我進去喝杯咖啡如何?”


    陰素素愣了愣,反映過來,隻好道“那我們進去聊吧。”


    在咖啡廳裏隨便挑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兩人各自點了一杯咖啡,看著服務員離去的腳步,忽然安靜的氛圍,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對麵男人強大的氣場和灼熱的視線,兩年不見,他更鋒銳了…“墨痕學長,你怎麽到a市來了?”


    他似乎才發現盯著人看,是不禮貌的行為,視線微微移開,才答“辦公,你呢?”


    強烈的視線移開,陰素素暗自鬆了口氣,“年頭轉校過來的。”


    他似乎對她的迴答,並不太感興趣,隻是應了一句哦,就不再說話了。


    氣氛再次安靜,陰素素正猶疑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給蕭奕,也不知道他幾點才趕過來…就聽到他低沉的聲音若有似無。


    “禮物,你收到了麽?”很輕,似呢喃。


    陰素素抬眼,撞進他隱晦的眼神,那一瞬間,她似乎撲捉到他細微的緊張,想探究時,他的眼睛依舊平靜深沉。


    是錯覺吧,心思深沉如他,怎麽會因為一句話而緊張。想到他口中的禮物,就是那件價值連城的禮服,“墨痕學長,禮物我收到了,可會不會…太貴重了。”


    她本來想說,太貴重了,設計的意義非凡,她不能收,轉而想到,禮物放她那都那麽久了,現在說不能收,有點太傷人家麵子了,可是……


    林墨痕仿佛沒看見她的為難,語氣卻不似剛硬“送你的,都不貴。”


    陰素素聽著他的語氣,心裏驚的一跳,想到家玄的話,“小姐,林墨痕不會是在暗戀你吧?”,心裏染上一層說不出的憂心,和他認識到現在也有幾年了,雖然每次見麵都是這麽沽燥無味的對話,在國外的日子,他卻是唯一一個扶持她,對她毫無所求的一個朋友,如果真是這樣…“林墨痕,你是不是喜歡我?”


    原諒她的直接,因為她知道,他這麽聰明,遮掩和直接是並無差別的,對於他的驕傲來說,直接或許比遮掩能讓他更有尊嚴。


    和蕭奕交往了幾個月,她從一張白紙,在感情的路上懵懵懂懂到現在略懂冰山一角,她已經知道感情是這個世上最不能解釋的東西,所以她尊重他,並決然麵對。


    林墨痕見她半天沒說話,也不知道她想什麽,拿起一旁的雜誌翻看,眼神卻始終盯著她看,淬不及防聽到她驚人之語,心漏了一拍,雜誌應聲而下,他仿若未聞,眼神帶著異色抬頭正色她。


    她終於發現了麽。


    她此刻是什麽心情,是否同他一樣甘甜酸楚,心神蕩漾。


    她知道了,那她能否體會他這些年,情感的荒蕪之地,在此刻簇而遍地生花的感受。


    一瞬間,林墨痕心裏閃過無數念想,帶著情緒複雜的神情與她的視線碰撞,她的眼裏,沒有一丁點情愫,臉上是不忍的失落,她在失落……


    林墨痕久久不語,刀削玉臉毫無情緒,眼眸微眯,遮住了光線,失望遍布心尖,寸寸煙滅心口那滿滿的甘甜,酸楚,生花。


    荒蕪還是荒蕪,還有腐朽的疼痛。


    見他不出聲,陰素素也拿不定主意,隻能一個勁的喝著桌子上的白開水。


    林墨痕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深沉如實質,聲音一如是鋼鐵堅硬,“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什麽沒變,家玄的陋習,你倒是學了不少。”俯身自然的撿起腳下的雜誌,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握著雜誌書的手指泛白,起身時,也不看了,自然的放了迴去。


    陰素素喝著水,喝的太急,嗆住了,“咳咳…咳咳”


    她嗆的滿臉通紅,眼角都濕潤了,林墨痕也沒有去安撫的意思,背靠著椅子,挺直的身形,讓他菱角分明毫無溫度的臉,更顯漠然。


    陰素素不難受時,才想到他說的話,他這是在諷刺她自戀,間接的否認麽?


    想到自己確實是聽到家玄說的話,才誤以為的,心裏鬆了口氣,不由的抱歉道,“對不起墨痕學長。”


    她就說嘛,林墨痕這樣一個城府深沉的人,怎麽可能看上她。


    “不必”他淡漠的說完,眼神移到玻璃窗外,微微失神。


    她鬆懈的神色,讓他明白了,她剛剛為什麽會失落。


    她在害怕失去他這個朋友。


    那還好,至少她也曾因為害怕失去他,而害怕過,盡管她已經打算失去他…這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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