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喊完話就做賊似的鑽進廚房聯通其他屋子的門去了,她滿心都是要在三個崽迴來前拆了包裝擺盤。


    她想吃了蛋糕就和陸老大坦白。


    蘇黎心裏裝著事壓根沒注意到,陸老大和兩個小家夥迴頭,沒看見她時眼裏的光瞬間黯淡。


    那隱隱的失落。


    炕桌一擺,燒雞和紅薯條就位,點綴著草莓的奶油蛋糕穩站c位。


    辣條扛到了第三餐,辣條幾乎被風幹了,嚼著又幹又硬空口吃還有點鹹。


    脆條受了潮,口感很糊。


    蘇黎慢悠悠的啃著,等著,倒也不覺得難入口了。


    糙米粥從燙轉溫,她捧著小口抿,目光時不時落在門口上。


    灶火將熄未熄,第n次攪拌避免糊鍋的蘇黎坐在小板凳上長歎了口氣。


    “我們迴來了。”陸老小半爬在門上,探出毛茸茸的腦袋額頭上是細密的汗珠,說話微喘。


    見她守在灶邊又板起臉站的筆直:“火滅了也不打緊的。”


    她可不是在看火。


    蘇黎朝小老三招手:“過來。”


    陸老小不明所以的上前,就被蘇黎的一隻手箍住半邊肩膀,蘇黎的另一隻手捏著袖子給小老三擦汗:“天氣熱的時候感冒也受罪。”


    擦完後,蘇黎的袖子黑了。


    蘇黎:“……”


    應該是燒火和外麵跑時弄的。


    農村孩子養的糙,滿村跑。


    對於這種孩子蘇黎是抗拒的,她思維跟不上小孩跳躍,體力比不上小孩充沛,性格更是從未活潑過。


    陸家三個崽卻乖的挺省心,隻是衛生方麵恕她矯情,不缺喝的水的情況下還是得給這幾個娃洗個澡。


    看來購物清單裏的洗浴用品要放在第一位……


    陸老小看到了小臉頓時漲紅,眨巴眼,咽口水。


    蘇黎看出他的局促輕拍他的腦袋安撫:“大哥和二妹呢?”


    “在……在後麵。”


    蘇黎走出門就看見陸老大抱著二妞在往迴走,二妞懷裏捧著紅紅的果子。


    “迴來了,洗手吃飯吧。”她輕飄飄的說著,端著一碗糙米粥,牽著小老三的手往第二間房去。


    陸老小脫了鞋靠裏坐,看清桌上的燒雞後不淡定了。


    他扯著蘇黎的袖子疑惑:“這個,這個隻有獵戶和村長家能吃得上。”


    獵戶是打獵靠山吃飯,村長一般都是村子裏生活水平中上遊的。


    正所謂芝麻大小也是官,縣官不如現管的情況下村官是很吃香的。


    隻是男主被擄走是為了劇情發展,村長對村民卻是有看顧責任的,他們這個村長閉一隻眼倒是假裝無事發生也不怕讓村裏人寒心。


    “要是三郎乖的話,姐姐以後能讓你吃這個吃到膩味不想再吃為止。”蘇黎說罷嘿嘿一笑,像極了要拐騙無知幼童的人販子。


    陸老小沉思了下:“長幼有別,你是後娘我是幼子,輩分不能亂。”


    “……叫後娘多沒意思,你爹都不在。”蘇黎不太想承認這樁砸她手裏的婚事,和不見蹤影的夫君。


    書裏描寫景昭帝龍章鳳姿,文武雙全。曆經坎坷坐上皇帝位的他,槽點有,優點更多。


    帝後大婚的視角是從皇後角度切入的,nice的蘇黎整個人興奮的直拍桌。


    古代帝後的婚禮比現代所謂的世紀婚禮也不差,更別說那猶抱琵琶半遮麵的含蓄直戳人心。


    要是一穿過來就看見還是潛龍時期的景昭帝,蘇黎非得占著繼室身份好好刷一刷存在感,爭取當上大昭第一寵後。


    現在,她隻是一條想改善生活的鹹魚。


    “你要去找他嗎?”陸老大恰好推門進來,語氣是一貫的平淡。


    二妞踢掉鞋子爬上炕,和三弟還沒打招唿就跟他一起陷入了美食陷阱對著烤雞吞口水。


    香甜的奶油蛋糕估計也沒想到自己的魅力止步於,讓兩個四歲孩子對著它不斷吞咽口水。


    他們饞的眼睛都亮了,可卻連催著說要吃的話都沒,隻直勾勾看著。


    “大可不必。”蘇黎連連擺手,景昭帝的人生可以說盡善盡美,他的一生是條起多落少的折線圖。


    她仗著知道結局指手畫腳的毀了建立大昭的明君,那豈不是罪該萬死。


    “這些……”陸老大的目光落在燒雞和蛋糕上眸色一深:“杞縣這個小地方怕是都買不到這樣好的糕點。”


    白的像雪一般,還冒著濃鬱的奶香,嗅不到一點羊膻味應該是更貴的牛乳。上頭點綴的野山黴比他在深山發現的還要紅還要大……怕是要花很多錢。


    燒雞冷掉了,味道並不濃鬱可上頭一層油光,焦褐色的雞皮潤的像吸飽了水。


    有這兩大樣,油炸的條狀糕點都變得不起眼,成了陪襯。


    “吃完了飯,我再跟你說。”蘇黎給陸老大夾了筷子雞翅。


    一隻雞就倆條腿,二妞和小老三都四歲是屋頭最小的孩子,盡管陸老大吃苦更多。


    可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


    “大郎的雞腿,我下次會加倍”給你補上的。”這次是她準備不夠充分。


    隻想著一大三小能吃完的量,倒是讓她忘記了養孩子最重要的是一碗水端平。


    “……正好,我也有話對你說。”陸老大未有不滿,隻是端碗的手輕顫了下。


    老大埋頭吃飯,倆小的有樣學樣。


    陸家餐桌上靜的能聽見自己的唿吸聲,燒雞是整個的,三個小的熱衷吃自己碗裏的。


    蘇黎熱衷把從雞身上撕下的肉夾到他們碗裏,場麵由此有一種詭異的和諧。


    麵對陸老大冷漠的目光,蘇黎淡淡解釋自己吃過了就著手切蛋糕。


    柔軟的蛋糕坯裏是酸甜的草莓醬,紅紅的。


    蘇黎端著分好的蛋糕進屋。


    陸老大恰好放下碗,倆小的跟著放下。


    “你吃飽了嗎?”蘇黎疑惑,倆小的吃飽了是飯量小,自己能看見他們鼓起的小肚子。


    陸老大正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時候,八歲隻比四歲的弟、妹高兩個頭天知道以前怎麽委屈胃的?


    “先說事。”


    陸老大帶頭去了隔壁房間,小的不安的坐在位置上和另一個對視,眼睛都濕漉漉的活像是要被拋棄。


    “乖啊,一會迴來。”總共沒多遠,蘇黎不理解這倆小家夥的擔憂。


    “你也要離開了麽?像我娘,不,你大約不會選擇吊死。”陸老大率先開口。


    “……能別一本正經的說這種嚇人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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