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迷拉開門,順便掃了一眼溫蕊身上背的lv包包,不無羨慕的說了一句:“溫總監,身上這個包包真漂亮,很貴吧?”


    周育也掃了一眼溫蕊身上的lv包。


    嗤笑這些警察沒見識:“周警官,溫總監身上背的這隻包在我們公司女員工中隻能算作最基礎的基礎款,對吧?”


    溫蕊白皙的臉龐浮現一抹紅暈:“周律說的對,我這個不過是淘的二手包,貴不到哪去。”


    周迷聽了這話,心中暗歎房地產果然是占了全國gdp1\/6的龍頭支柱行業。她似是隨意地說著:“你們房地產公司的待遇真好啊,女員工竟然都用得起lv這種大牌。”


    周育得意地揚起下巴:“那是自然,我們公司隻要稍微努力一點,月薪可以輕鬆過萬,買個lv包當然不在話下。像我這樣有點資曆的律師,年薪百萬也是正常。”


    溫蕊暗暗拉了下周育的衣角,示意他別太張揚,反被周育瞪了一眼。


    周迷挑了挑眉:“原來如此,難怪現在大家都想往房地產行業擠呢。不過周律,這錢掙得多,風險是不是也大呀?比如說一些項目涉及違規操作之類的。”


    周育臉色微微一變:“周警官這是什麽話,我們可是正規大公司,一切都是按照規章製度辦事。”


    周迷笑了笑:“那就好。畢竟我們ecid最喜歡查那些不清不楚的公司。”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


    三人邊說邊聊,移步審訊室,做筆錄。


    辦公室裏的莫子上前看著拿著一張銀行收款憑證思索的顧淵問:“老大,他們大公司這是拿我們經偵涮著玩不成?”


    “這玩笑可有點大。”


    “把他們家董事長的命和公司股價都搭上了。”


    顧淵放下憑證隻說了一句:“你說蘇禦人好好的在看守所,除了去了一趟醫院,哪裏也沒有去過。她這錢是誰轉迴來的?”


    莫子想了想:“蘇明?”


    顧淵屈指在桌上敲了敲:“給盯著蘇明的兄弟去個電話,問問他那邊有什麽動靜。”


    “是。”


    說到這裏,他隨即話鋒一轉:“然後明後天有空請蘇明再來警局一趟。”


    “好。”


    兩人剛在辦公室議定,顧淵大班桌上放著的固定座機突然電話鈴聲響起,打破了房間裏的安靜。顧淵蹙眉,拿起電話,不久,他的臉色變得蒼白。


    然後他毫不猶豫地站起身來,疾步出門。


    莫子追在後麵:“老大,是又有什麽緊急的案子了嗎?”


    顧淵隻交代了一句:“我去醫院一趟,警局今天有案子,你和周迷先看著安排。”


    驅車趕到醫院的顧淵遠遠就看見戰友的妻子抱著孩子哭守在手術室門口,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不斷滾落。孩子在她的懷中,安靜地睡著,似乎剛剛才睡著。


    顧淵的腳步變得沉重起來。


    他緩緩地走近他們。


    其他戰友看見他遠遠的迎上前,歎了一口氣:“老檀聽了醫生說的脊柱減壓固定康複手術,康複希望隻有10%,今早趁護士離開後,把所有設備全關了,還留了一封遺書,說不想再拖累他們。”


    退役戰友張駿上前跟他說著。


    “人呢?”


    顧淵隻問了一句:“還好嗎?”


    張駿目光黯然的說著:“發現的還算及時,隻是……對於他而言,可能每一天活著都是煎熬。”


    手術室的燈亮著,正在進行緊張的搶救。


    眾人眉頭緊鎖,一時都不知道說些什麽。


    有人歎氣:“對於老檀是煎熬,對於嫂子孩子何嚐不是煎熬。”


    顧淵聽著大家的話,漠然不語的緊緊盯著手術室上的手術燈,走到醫院的窗前,難得煩躁的解開身上的製服外套,企圖鬆口氣。


    張駿遞給他一支煙。


    他拒絕了。


    可是聞著張駿的二手煙味,他突然間有些明白煙對於壓力的作用。


    手術燈一直亮著。


    老檀的生命就像這盞燈一樣岌岌可危。


    顧淵雙掌撐在窗戶上,腦海裏又浮起維和戰場上,自己一意孤行闖進恐怖分子控製的區域無法突圍,是老譚開著車衝了進來,替自己挨了那顆正中他脊椎的子彈,從此他的人生隻能在病床上躺著,而犯了重大事故的他卻還可以活躍於警隊。


    很多時候,他都會想,如果早知道是這個結局,老檀還會不會迴頭來救他,替他挨上這顆子彈。


    可是這世界很多時候沒有如果。


    人生恰似一組無常牌。


    有人常常抽到最爛的牌,而有人總能獲得最優牌。


    老檀就是那個拿著一手爛牌的人,為了改變命運,貧困山區孩子的他早早進入軍隊謀生,申請最危險的戰場,隻為了以命換命。


    可是他的命換來的是他的命。


    老檀用餘生半身不遂躺在床上,換來出身部隊家庭的他,不是因過退役而是更好的前程。


    張駿抽著煙看著不說話的他說:“你不要太自責了……”


    “既然參軍了,我們都早就做好準備了。”


    “沒人能在戰場上全身而退。”


    “老檀在信裏也沒有怪你,他隻希望你能幫忙照顧一下嫂子她們。”


    顧淵隻是“嗯”了一聲。


    “我知道。”


    除此之外,他還能說什麽?


    手術室的燈如同跳動的心髒,持續閃爍著,仿佛在訴說著裏麵生與死的較量。明晃晃的手術燈,無情地穿透牆壁和門窗,映照在寂靜的走廊上,將每一個人的身影都拉得修長而扭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顧淵的心髒都被這閃爍的燈光緊緊揪住,無法放鬆半分。終於,在漫長的等待後,那燈光像是耗盡了最後一絲力量,驟然熄滅。


    刹那間,原本安靜到能聽見心跳聲的走廊上,猛地爆發出一陣巨大的啼哭聲,帶著重生的喜悅、解脫的欣慰以及對未來的迷茫,迴蕩在空曠的走廊裏,久久不散。


    等在一旁的顧淵鬆了一口氣。


    是的,手術台上那個把命換給他的人又活了下來。


    這樣,他的負罪感能減少一些。


    醫生說這次脊柱減壓固定手術很成功,後續通過康複治療或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恢複部分肢體力量、改善肢體狀況。


    這本應是值得慶幸之事。


    但不知為何,顧淵有些高興不起來。


    望著遠處那個剛剛從死亡邊緣掙紮迴來的身影,他暗自思忖:“這樣不死不活的人生,真的是老檀所向往的嗎?或許對於老檀來說,死在戰場上至少是一種可以讓妻兒紀念的榮光,而如今苟延殘喘的人生,餘下的日子卻隻有所有人無盡的痛苦掙紮……”


    隻見老檀靜靜躺在擔架床上,由醫護人員還有大家推進了看護病房,房門緩緩合上,隔絕了他所有的視線。


    隻有顧淵留在門外,沒有進去。


    目光始終追隨著那扇緊閉的門,許久都沒有移開。許久,他像是迴過神來一般,緩緩轉過身去,朝著走廊盡頭走去。


    路過一台自動售賣機時,他停下了腳步。


    平日裏從不抽煙的他,此刻卻鬼使神差般地從兜裏掏出零錢,投進機器裏,然後按下按鈕,取出了一包香煙。


    他撕開包裝紙,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裏,用打火機點燃後深吸了一口。煙霧繚繞間,他那張英俊的臉龐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隨後,他獨自一人拐進了醫院那空無一人的停車場。停車場內靜悄悄的,隻有幾盞昏黃的路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他靠在一輛車旁。


    默默抽著煙,思緒似乎隨之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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