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說起這個,戚今諾瞬間清醒過來,抓住了他亂動的手。


    “那你不也三番五次去救秦又夏?”戚今諾咬著牙,“你當著我的麵,撒開我的手去救別的女人,你還沒有跟我解釋!”


    滕原也一怔,隨即用力抱緊了她,緊得好像要將她嵌入身體裏。


    “抱歉。”他低聲道,“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麽了,好像被操控了一般,隻要她有危險,我腦海便嗡嗡作響,如果我不理會,頭痛會加劇,會失去理智。”


    “抱歉諾諾,我也不想的,後來我也嚐試去反抗了。”


    果然是這樣麽。


    戚今諾低頭看向他的大腿。


    他那為了反抗而紮傷的大腿,傷口已經痊愈了,隻留下一道新鮮的疤痕。


    戚今諾伸手去撫摸那道疤痕。


    這是他反抗的證據。


    手突然被他用力抓住了,他暗啞的嗓音響起:“別摸……”


    戚今諾皺了皺眉,還是有些不高興,想將手抽出來,他卻不肯鬆手,強行跟她十指緊扣。


    “我不開心。”戚今諾悶悶不樂,“我心裏難受,我無法釋懷你鬆開我的手,奔向別的女人的畫麵。”


    滕原也啞然,“那你要我怎麽做,你才會開心?我保證今後一句話都不跟她說,好嗎?”


    戚今諾卻搖頭,“你保證不了。”


    她感覺到,有股力量在操控著他。


    這股力量,該稱為世界意誌。


    她想了很久才想明白,難怪銀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還說有些事情她改變不了。


    它肯定知道些什麽,但大概不能說,所以每迴都欲言又止。


    世界意誌,是在嚐試把劇情掰迴來,讓所有東西都迴到正常的軌道嗎?


    “那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被操控,好嗎?我之前不是成功了麽?我刺傷了自己,瞬間就清醒過來了。”


    “以後我也會這麽做。”


    戚今諾迴頭看著他,眼裏透露著擔憂,“你真的能嗎?”


    滕原也目光堅定看著她,“我能。”


    腦海裏又閃過他說欺騙得來的愛不是愛的畫麵。


    欺騙。


    他們之間,確實始於欺騙。


    若不是她一開始為了保命,騙他說她是他女朋友,他們也不會在一起。


    開始就已經不同了,後麵發展又怎會跟原劇情一樣?


    在他得知所有真相之後,真的會選擇原諒她嗎?


    他如今,又知道多少?


    不知不覺間,戚今諾紅了眼眶。


    從她出現在這個世界裏,就一直寵她,愛她,把她捧在掌心的人,後麵竟會那樣對她。


    讓她怎麽接受?


    “怎麽哭了?”滕原也看到戚今諾眼眶紅了,慌了起來,“你別哭……諾諾,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去救她,是我沒有反應過來,及時反抗,讓你難過了。”


    他一邊手足無措道歉,一邊替她擦眼淚,又將她抱緊了。


    戚今諾靠在他胸膛,哽咽道:“你真的,無論何時都會原諒我,一直愛我嗎?”


    “我對天起誓,隻要你留在我身邊,我無論何時都會原諒你,一直愛你。”他沉聲道。


    戚今諾哭得難受:“你騙人……你發誓還要加附加條件,你難道不該無條件原諒我,一直愛我嗎?”


    “你加附加條件,說明你的愛不是無條件的,是有條件的!你不是真的愛我!”


    她哭得越來越大聲。


    當時看到那些畫麵的難過,慌張,都借由這個時候發泄出來了。


    “我怎麽就不是真的愛你了?這個附加條件,是讓你留在我身邊,我們一直在一起,這個條件根本無關緊要,你為什麽這麽在意?”


    “難道,你想過離開我?”


    滕原也雙眸似乎變得銳利了些。


    戚今諾一愣,有一瞬間感覺自己好像被他看穿了。


    “我……”戚今諾喉嚨發幹,忽然發脾氣:“你這是什麽話?你還覺得自己沒錯?你說你愛我,難道不該無條件愛我嗎?”


    “果然你們男人說的話不能信!我看錯你了,你去找你的秦又夏吧!”


    她生氣地站起來。


    但很快又被一股力道拉了下去,坐在了滕原也懷裏。


    浴缸的水溢了出來。


    “別鬧。”滕原也眉頭緊擰,“我連她長什麽樣子都忘了,你怎麽總是把她扯上?我們之間的事情,跟她有什麽關係。”


    跟她關係大了。


    戚今諾悶不作聲。


    “你出去,我想自己洗,別打擾我。”


    滕原也一頓,又慢慢從身後抱著她,低聲輕哄:“還生氣?”


    “別氣了,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你要真不開心,那你來打我,我打不還手,給你泄憤,嗯?”


    戚今諾迴頭看著他這死皮賴臉的樣子,當真生氣地捶了幾下他的胸口。


    “你就是個混蛋!就知道欺負我!你要是真敢對我不好,我就跑,跑得遠遠的,讓你一輩子也找不到!一輩子都不原諒你!”


    這話讓滕原也心裏咯噔一下。


    他連忙抓住她的拳頭,“你就是我的心肝,我的祖宗,我哪敢對你不好?”


    “好了好了,不生氣了,看看你,眼睛都哭腫了。”


    戚今諾跟他鬧得也有點累了,靠在他懷裏沒有說話。


    許久之後,滕原也低頭看她,發現她在他懷裏睡著了,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


    他輕歎一聲,小心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又給她洗了下臉。


    要是不把眼淚洗幹淨,第二天醒來臉上緊繃繃的,她又得不高興了,她那麽愛美。


    他小心將她抱到床上,給她蓋好了被子。


    窗台突然跳進來一隻異瞳白毛鬆鼠。


    冷不丁跟滕原也視線對上,銀銀脊背發涼,又立馬去看戚今諾,發現她睡著了。


    滕原也皺眉,直接彈了塊冰過去,正中銀銀腦門,把它打得掉在地上,痛得直打滾。


    【好痛好痛……我做錯了什麽,你對我下這麽狠的手?!】


    滕原也一怔,“你會說話?”


    銀銀一怔,“我不是一直會說話嗎?你怎麽了?”


    滕原也神色出現了片刻的怔愣。


    “哦,一時沒想起來。”


    得。


    銀銀看到他在這裏,就知道自己今晚又得在外麵露宿街頭了。


    秦又夏踏進客棧,一個身影飛快撲過來抱住了她。


    “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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