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冬日的海麵並不平靜,風很大,將船上輕薄的東西吹得雜雜響。


    有了小白這個家夥,水路迴去對從絲來說更為方便一些。


    畢竟走陸路便要坐馬車將它裝下,馬車速度慢,從絲一向不喜。


    趁著船隻安穩行駛,她開始迴房修煉內功。


    從地宮出來之後,都沒有怎麽好好適應新的內功,它不似以往的直接,反而深奧,讓人捉摸不透。


    小白看她幸苦摸索,甚是欣慰。


    要將內功修煉好,必須一點一點打基礎,沒有一步到頭的道理。


    更何況,從絲向來聰慧,天賦異稟,小白相信,她必定能修煉成功。


    情況確實也這樣,隻見從絲盤腿坐著,眉眼安靜,一身強大的氣息毫不收斂。


    一股一股似乎成為實質的內力在她手中翻湧,彷佛是條靈活的魚,聽從主人的安排。


    而房內另一處,小白癱在地上盤繞成一團,但口中卻津津有味吃著生魚肉。


    從絲能活下來,乃是小白的功勞,所以分樓的下屬知道後,一個個感激不盡,甚至將其奉為貴賓。


    為了讓小白過得舒適,大家天天給它準備生肉,雞鴨牛羊,家禽家畜,樣樣不落,甚至安排了刀工極好的屠夫,把骨頭一一剔出來,生怕某條蛇被卡住喉嚨。


    尤其是這兩日在海上行駛,底下的人天天打撈些肉質更為鮮嫩的魚,細心剔了魚骨魚刺才呈給小白。


    從絲得知,一臉黑炭。


    她都沒有這個待遇,一這年頭,一條蛇都比她過得好了。


    尤其是她看到底下的人給小白專門安排一個長相極其美麗的侍女來伺候小白吃東西時,從絲一向冷厲的臉終是碎了一地。


    小白見狀,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反而吭哧吭哧向從絲吐信子,表示自己的傲嬌心思。


    從絲差點沒氣死,眼見著就要把小白扛起來,扔海裏去。


    結果那些下屬見此情況,慌不擇已,急忙烏泱泱一群人扛起小白就跑,生怕自家總主扔了東嚴樓的救命恩人。


    從絲無語至極,一千多年的蛇,老得成精了都,一個個寵著它作甚!


    ……


    三個時辰過去,從絲還未從修煉狀態中退出來。


    而房間內的小白早已睡了一覺,跑出去玩兒了。


    此時的小白就像個土皇帝一樣,在船中到處巡視領地,還一副得瑟的樣子。


    船上眾人瞧見,也不害怕,反而十分尊敬,一個勁兒地給它行禮,一口一個“白前輩、白前輩”地叫。


    甚至有些大膽的,還靠近小白,將其扛起來,在船上到處晃悠,美名其曰是為了讓白前輩休息,不讓它到底爬行那麽累。


    簡直離天大譜,但就是這樣怪異的場麵,生生把船上氣氛調動到了極致。


    房間內,從絲終於退出修煉狀態。


    她緩緩睜開眼,一雙清眸若秋水,恬靜安然。


    四周看了一下,沒有小白身影。


    心中歎了口氣,估計那個家夥又出去玩兒了。


    正想著要出門找蛇,鞋還沒穿上,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何事?”她的聲音有些微冷。


    門外,船主白世忠的聲音響起:“總主,外麵有艘船擋在咱們麵前,他們說自己是逯煥宗的人,因前幾日聽聞總主安然無恙的消息,特地前來拜訪。”


    聞言,從絲皺眉:“這等小事何須來跟我說?直接繞過他們便行了,本主不見。”


    門外,白世忠聲音有些為難:“總主,逯煥宗近來與咱們東嚴樓交好,且外麵來的正是他們宗的少宗主。”


    “屬下方才推辭了一番,但他們不聽,屬下……有些……”


    還沒等白世忠把話說完,從絲的聲音冷冷地傳了出來。


    “直接繞過他們,不然,本主讓他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話音一落,白世忠冷汗冒了出來,他連忙抹額道:“是!總主!”


    門外沒了聲音,從絲現下也沒了心情。


    逯煥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門,竟如此不識趣,更何況,她和逯煥宗一向沒有交集,現如今樓裏是怎麽了,竟和他們打交道。


    從絲心中有些疑惑。


    她沒有心情去找小白,反而倒在床上閉目養神起來。


    ……


    船外,逯煥宗的船隊故意阻擋東嚴樓船隊的去路。


    白世忠氣急敗壞,沒見過這麽沒有眼力見的,簡直是找死!


    他走到甲板上,看著同樣站在甲板上的逯煥宗少宗主,臉色十分暗沉。


    “林少宗主,我家總主不見你,便是不見,您耳朵聽不見,在下理解,但您眼睛看不見,在下倒是想給您找個大夫,給您好好瞧上一瞧!”


    誰知,林紹安依舊笑兮兮道:“白船主,本少宗主說了,今日必要見到淨瀟總主,還望您再通傳一番。”


    “我家總主,可不是你們小小的逯煥宗可見的,若再阻攔,我東嚴樓便不客氣了!”


    聞言,林紹安臉色徹底冷了下來:“我逯煥宗好心好意前來拜訪,你一個下人阻攔我是何意!?本少宗主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你剛才是假意通傳!”


    這邊,白世忠氣得吹胡子瞪眼:“你這個醃臢潑才,滿口胡言亂語!”


    “來人,上箭!”


    話音一落,船上數十人手持弓箭,準備射向對麵。


    見狀,林紹安大笑起來:“你們這般魯莽,若我離開後,將此事傳出去,你們東嚴樓的麵子可是要臭了!”


    聞言,白世忠再也忍不住,一聲“放箭”就要說出口,結果卻被一道清冷的聲音叫停了下來。


    “都停下。”


    聽到聲音,白世忠驟然迴頭,一張臉嚇得蒼白。


    “總主……是屬下辦事不利,求總主責罰!”


    從絲瞥了一眼:“去看看小白在哪了,至於他要見本主,便見吧。”


    話音一落,白世忠迴應:“那總主您……”


    “再廢話你叫人剁了你,喂小白算了。”


    從絲的一句話,將人嚇得飛快逃走。


    其餘人見狀,皆憋笑不已,差點忍出了內傷。


    從絲閑庭信步地走上甲板,直視對麵。


    她臉上帶著專屬的黑色飛鷹麵具,一身勁裝將高瘦的身子包裹住,卻遮不了由內而外的王者氣息。


    她淡淡看向林紹安,隻見林紹安瞬間臉色發白,有些驚慌起來。


    “這女人……太可怕了……”林紹安喃喃道。


    “少宗主,她真的是絕女淨瀟!?”身邊的下屬有些半信半疑。


    林紹安此時無比懊悔剛才的行為,他知道,自己惹禍了。


    隻見他後退一步,尷尬衝對麵道歉:“淨瀟總主,剛剛是在下冒犯了,在下現在給您賠個不是。”


    “我父親是逯煥宗宗主,他聽聞你平安歸來,甚是高興,特叫我來此,給您送上好酒好禮,以作慶祝,還望總主您笑納!”


    說完,林紹安迴頭,叫人將東西一擔擔抬上來。


    從絲看著對麵船的東西,忍不住嗤笑一聲。


    她迴頭問手下:“這個白癡真的是逯煥宗的少宗主!?”


    手下張一咬著嘴角,憋笑道:“迴總主,他……是逯煥宗的少宗主。”


    聞言,從絲皺眉道:“看來,他應該是出生時沒把腦子生出來,這也不怪他。”


    聽到這句話,張一徹底忍不住,笑得連厚實的肩膀都子顫抖。


    從絲邪魅一笑,夾雜著內力衝對麵說話:“你們逯煥宗的好意,我東嚴樓可不敢領!”


    說完,她腳下一踏,輕飄飄又迅疾疾地從東嚴樓的船上,飛到了對麵逯煥宗的船上。


    如此好的輕功,實屬少見。


    林紹安終於慌了,腳下一拐就想跑。


    結果從絲手中內力一出,狠狠將人隔空拽了過來。


    她用力掐住林紹安的脖子,淡淡一笑:“林少宗主,你去哪兒啊?你不是說要見本主嗎?怎麽,現在本主親自到你麵前,你怎麽還不好意思呢?”


    被掐住的林紹安聲音顫抖,兩條腿都在發軟:“淨瀟總主,剛剛是小的錯了,小的不該那樣子……”


    從絲冷哼一聲:“哪樣子?嗯?”


    林紹安嘴皮子都在抖,話都說不來了。


    下一瞬,從絲不再開口,直接動手,往人腿彎處一踹,讓他跪在地上。


    然後右手一把抓住人家腦袋,內力催動之下,林紹安難動一分一毫。


    疼痛感不斷傳來,很快,林紹安便感覺到有血流了下來。


    從絲的內力太過霸道,直接讓人皮開肉綻。


    逯煥宗的人見狀,手中紛紛拿起武器對著從絲,準備與之一戰。


    可從絲從容不迫,仿佛在玩樂一般。


    隻見她將體內深藏的內力全部外放出來,一下子,周圍的人便被突然震開摔倒在地。


    痛苦的嗷嚎聲此起彼伏,不少人驚恐不已,就連東嚴樓人也驚訝得長大了嘴巴。


    幾個月沒見,沒想到自家總主武功竟修煉到了這一地步!若放在這天下,恐怕是無人能敵了……


    逯煥宗的人被逼到了絕境,不得不提起武器與從絲拚命。


    可從絲不慌不忙,她速度很快,眨眼間便將船上所有人解決掉,連剛剛大放厥詞的林紹安也同樣倒地身亡。


    哼,如今這江湖上總有一些愛到處蹦躂的蟲子,隨便找個白癡就想打探她是否真的活著的消息,也不怕到時她一五一十查清查,滅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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