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一些嘲笑、挖苦。


    記得最嚴重的一次被人關在雜物間。


    所以她更不敢住校,一直都是走讀,在學校裏幾乎沒有朋友。


    “我口語說的不好,剛入校時不知道怎麽和同學交流。”


    安夢月視線看向遠方,“開始有人給我取外號,慢慢叫外號的人多了,我就反抗,她們就變本加厲……”


    那時候沒有人願意站出來幫她。


    “她們都喊我yellow honey,我以為說我皮膚黃,我還一直努力美白,她們反而笑的更大聲,我到後來才知道是什麽意思。”安夢月說得很輕鬆,還能帶著淺淺的微笑。


    因為都過去了。


    蔣明舟唿吸漸沉,“沒告訴媽媽麽?”詢問的聲音很輕。


    她搖頭,“我媽媽那時候狀態很不好,中度抑鬱,加上重度焦慮,需要靠吃藥緩解,我不想再讓她費心。”


    大門推開,風鈴隨風飄蕩,時間迴到多年以前。


    11歲的安夢月獨自走進這家店,用蹩腳的英文點了份八寶鴨飯。


    小女孩眼圈泛紅,校服的襯衣上沾著番茄醬,手緊緊攥著裙擺。


    老板娘用a市口音小聲念著,“哎喲我的乖乖呀,你是華人嘛?”


    她點點頭,小小的個子坐在角落裏,一聲不吭。


    那天身上的汙漬也是老板娘幫忙清理的,後來她經常來這家餐廳,美美的吃上一份家鄉美食,有時候還會打包一份迴家。


    她喜歡這裏的輕鬆氛圍,喜歡熱情好客的老板娘,喜歡來往客人的笑臉,喜歡一切能讓人歡笑的事情。


    安夢月指著吧台櫃上的陶瓷娃娃,時間久遠,娃娃有些泛黃。


    “那娃娃是我買的,好看吧。”她盈盈一笑。


    蔣明舟認真點頭,“你的眼光一直都很好。”


    在腦海裏想象出了那些被霸淩的畫麵,他的拳頭不自覺捏緊。


    那個時候的安夢月得有多堅強,現在還能做他的小太陽。


    “欺負你的人叫什麽名字?”


    -


    晚寧坐在花園的秋千上,看著夕陽西下,橘粉色染透了天空。


    雪已經清掃幹淨,simon蹲在地上觀察著花草,他的小寵物跟在後麵蹦蹦噠噠。


    “媽咪,你很難過嗎?”


    晚寧神情有些怔鬆,“沒有……”


    simon跑到跟前,趴在秋千上,用他輕微的力道將秋千蕩起點弧度。


    “你和amy的表情一樣,你們看起來都很難過,simon也覺得難過。”


    原本是期待已久的見麵,可如今家人關係冷到冰點,他隻能表達自己的直觀感受。


    jason拿著披肩從屋內走來,看著晚寧摸著simon的腦袋,抬頭間將眼淚拂去,他走上前將披肩搭上,然後在身邊坐下。


    “ningning,amy不會放棄的,繼續僵持下去也不會有結果。”


    晚寧靠在他的肩頭。


    眼前好像出現了童年的安夢月。


    小小的她,遠遠的站在那裏,甜甜的笑容,輕聲喊著,“媽媽。”


    眼淚直接從眼角滴落。


    當初孤兒寡母來到加拿大,度過了最艱難的那幾年,為了孩子她積極接受治療,安夢月就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原本養尊處優的小公主,變得謹小慎微,她越懂事,作為媽媽就越心疼,總想把最好的都給她。


    jason替她擦拭眼淚,“小時候給她最大的愛,長大後學會第一個送她離開,作為父母,我們得放手。”


    “我真舍不得她長大。”晚寧的聲音哽咽著。


    jason看著她,還是說了出來,“amy比你想象中堅強,她以前被人欺負不讓我告訴你。”


    晚寧猛的抬起頭,嘴唇微張,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事到如今,隱瞞也沒有意義。


    盡管念的私立學校,女生之間也存在小團體。


    剛入校時其餘同學對她充滿好奇,但她不善言辭總是沉默,開始淪為被欺負的對象。


    被罵了也會生氣,可她連怎麽懟迴去的不知道。


    jason也是學校打來電話才發現她被人欺負。


    他忘不了那天下午蹲在牆邊哭泣的小女孩,蓬頭垢麵。


    知道她被人關在雜物間一下午,jason直接找來律師,讓保鏢把教室給圍了。


    可都是未成年人,他有怒不能言。


    安夢月隻是說,“jason,請不要告訴我的媽媽,她現在的心情不能受到打擾。”


    那一刻jason的心都碎了。


    再後來他忙前忙後,找借口換了新的學校,將這些事藏在心底。


    聽到這裏,晚寧早已淚如雨下,“你怎麽可以不告訴我!”


    “ningning,你愛她,她也愛你。”jason將手扶在她的雙側。


    “那天她告訴我,她現在的生活很開心,有喜歡的人,有自己的朋友,有想做的事情,我們應該支持。”


    看著媽媽哭泣,simon跑上前撲到懷裏,“媽咪,不要哭,simon長大會保護你們。”


    -


    夜色正濃,玩了一天安夢月靠在車上打盹,醒來時發現車子開到了某條小巷。


    她揉了揉眼,“這是哪?”


    蔣明舟解開安全帶,“下車。”


    麵前是一家小酒館,推開一旁的暗門,走進陰暗逼仄的地下室,水管常年失修冒著水珠,落在桶裏發出嘀嗒聲。


    安夢月緊緊抓住他的胳膊,神色慌張,“幹嘛啊?不會要把我賣了吧?”


    蔣明舟輕笑一聲,“好不容易追到手的,我可舍不得。”


    走著走著聽到了女人的謾罵,她頓住腳步,“這是?”


    那聲音由遠及近,伴隨著滴答聲迴蕩開來。


    蔣明舟語氣平靜,“裏麵是曾經欺負過你的人。”


    “已經過去了,沒有必要...”


    “過不去。”蔣明舟打斷,“我忍不了,你流過的眼淚我做不到視而不見。”


    安夢月不敢邁步,她害怕蔣明舟做出犯法的事情,他們還有未來。


    房間內chole和e坐在地上,這兩人也是安夢雨的童年噩夢。


    見到她進來chole罵得更厲害,站在一旁的花臂男將女人反手鉗住,罵聲又轉化成哀嚎。


    蔣明舟站在安夢月身後,兩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低聲道,“那邊有一排可供你選擇的工具,你挑挑。”


    安夢月心跳加速,順著視線看去。


    咖啡、黑椒汁、蕃茄醬、辣醬椒、牛奶......


    愣住了。


    換做是蔣明舟自己處理,這倆人走不出這間地下室。


    但他了解安夢月,這是她能想到最惡劣的報複方式,哪怕一點也好,他也想治愈那些傷痕。


    蔣明舟勾起唇角,“你不是每次受了委屈就要潑人麽?給你找來了。”


    黑幫頭目也很奇怪雇主的要求,費老勁把人綁來...潑…水?


    準備離開時,蔣明舟瞥了眼地上滿頭醬汁的女人,朝著為首的男人說道,“她們住哪就在門前寫上loser,寫一次有一次的費用。”


    安夢月迴家的路上都帶著笑,那叫一個大快人心。


    “老公,你好厲害啊,你在加拿大還有勢力呢!”


    蔣明舟挑眉一笑,“他們不認識我,但他們認識錢。”


    (不打打殺殺了,治愈為主,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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