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明舟看著窗外,彈了彈煙灰,煙圈消散於夜色之中,他沒有接話。


    求婚?


    見電話那頭沒有反應,齊凩從調侃轉為震驚,伸手捋了捋頭發,提高音量道,“不是?不是吧?真要求婚?”


    “過生日。”蔣明舟平靜迴答。


    這迴複對齊凩而言索然無味,心情就像過山車,但這一點也夠他驚喜的,身邊來往打招唿的人,他全部無視徑直朝著大門走去。


    “多少歲生日來著?”齊凩故意問。


    “20。”對方還認真迴答了。


    想開的玩笑被齊凩咽迴肚裏,站在車前點了根煙,浪漫點子信手拈來,“年紀小都喜歡浪漫,肯定要辦party啊,包個郵輪去海上過,玫瑰莊園也可以,篝火露營,再不行包個酒店啊。”


    聽他嘴裏全是無意義的餿點子,純屬齊凩這類玩咖喜歡,蔣明舟都後悔開了這個口,輕歎一聲,“算了,我自己想。”


    電話掛斷之際,還能聽到那頭的聲音,“一定要邀請我啊!”


    黑夜中,隻剩下一點猩紅,手機震動後屏幕亮起。


    【齊凩:一定要邀請我】


    看著手機突然想起倆人第一次約會,她在車上查看的帖子【情侶打卡100件事情】,那時候的100她沒有念出來,現在他特別好奇是什麽。


    坐在單人沙發椅上,下載了安夢月愛刷的app,輸入文字點下搜索,第一條帖子點進去,劃到最後。


    【100一起白頭到老、99一起生娃、98一起結婚...】


    -


    生日前一天,時間轉向零點,看著已經熟睡的女人,男人俯下身,薄唇貼在她的臉上,淺淺親了一口,“然然,生日快樂。”


    26號是個好天氣,安夢月起了個大早,洗漱完下樓看見蔣明舟還在吃早餐,笑著小跑上前,“早安~”


    他放下咖啡杯,攬人入懷,“小壽星醒了?20歲咯。”


    “你不去忙嗎?”安夢月滿眼期待,星星眼閃著光亮。


    “你最重要,而且今天周六。”他點亮日期展示到麵前。


    呃......


    鹹魚的生活毫無時間觀念,工作日和休息都沒有差別,安夢月坐到餐桌前,李媽端上早餐還親切的送上生日祝福。


    手機震動的聲音打斷兩人的聊天,安夢月拿起手機,一臉驚喜,“奶奶的視頻,老太太越來越洋氣了,還用的番茄app給我打的。”說罷笑的眉眼彎彎。


    安奶奶沒有微信,但是跟著錢奶奶刷起了短視頻,加上安夢月的賬號後,每天都會轉發各種視頻,“震驚!”開頭的標題黨居多。


    “奶奶啊~你還怪厲害哩,都會玩視頻啦呀~”安夢月的笑容格外燦爛。


    視頻那頭的奶奶笑的更是合不攏嘴,一個勁的哎喲,“別調侃奶奶啦,生日快樂我的寶貝~奶奶們給你發個大紅包,晚上來家裏吃飯呀,和小蔣一起來呀。”


    聽到自己的名字,蔣明舟湊到鏡頭前,禮貌打招唿,“奶奶好,我在。”


    這大清早的兩人同時出現,老人家愣住,疑問道,“小蔣啊,你們怎麽在一起呀?”


    安夢月卡殼一秒,立刻反應,“今天周六,休息啦!”蔣明舟微微側頭,麵前這張小臉透著紅光。


    “對哦,奶奶都沒有記星期幾的習慣啦,那你們一起來吧~”安奶奶笑笑。


    “奶奶啊,出來玩啦~還有朋友們一起~”她的表情帶著點不自然,鏡頭裏雖然不易察覺,但身邊的人已經忍不住輕笑出聲。


    蔣明舟微微點頭道,“奶奶你放心,今天我陪然然過生日,等我們迴來再來吃飯。”手就在腰間興風作浪,捏捏這裏,撓撓那裏。


    小年輕出去過生日很正常,安奶奶也跟得上現代思維,笑著應答,“好好好,照顧好我的然然。”


    蔣明舟認真點頭,又聽到老太太語氣不鹹不淡道,“20歲生日,是個整數訥,你那個媽也不來看你嗎?”


    兩人皆是一愣,隻是安夢月表現的更明顯,伸手撓了撓臉頰,語氣也有些尷尬,“沒有啦...我媽是想來的,但是我拒絕啦,馬上寒假就要迴去了,不勞煩她兩頭跑啦。”


    她的視線一直在鏡頭前,完全沒有注意身邊人的表情。


    “行吧行吧,你們好好玩吧。”


    揮手掛斷電話後,安夢月拍了拍胸口,現在心還在狂跳,男人的聲音就貼在耳邊,“現在撒謊都不帶眨眼啊?學壞了。”


    她一窘,“沒...隻是我沒有告訴她們,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自己壓根不在a市,家裏兩位王母娘娘知道她還跑京城來了不得翻天?


    蔣明舟的關注點在於她的母親,以及那句。


    寒假迴去。


    主動挑起話題,“你媽媽想來看你麽?怎麽沒聽你提起。”


    她喝了口咖啡,繼續吃早餐,“呃,因為我讓她別來了就沒說,我們有時差,她起床我睡覺,基本都靠留言的。”


    安夢月朋友少,在京城的朋友就更少,和不熟悉的人在一起隻會不自在,所以這個生日選擇低調的過。


    兩人正在衣帽間挑衣服,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她順勢看向男人。


    蔣明舟原本還在積極點評,拿起手機後,目光暗淡,嘴角依舊保持弧度,聲音溫和道,“你先選,等我接個電話。”


    走出衣帽間,他收斂笑容,還是接聽了蔣淮山的電話。


    蔣明舟沒有說話,等待對方先開口。


    蔣淮山語氣冰冷,渾厚且中氣十足,“蔣大少真是貴人事忙。”


    “有事?”多一個字都費勁。


    蔣淮山已經查過他的行程,開門見山道,“迴來這麽久一次也不迴家,怎麽樣我也是你爹,你今天沒有任何應酬,迴趟老宅。”


    “沒空。”他也直截了當拒絕。


    “明舟,今天十五迴來給你媽上炷香,我們一家人也很久沒有聚聚了。”


    他捏著手機的指節泛白,咽下心口的怒氣,“知道,會迴來的。”


    察覺到動靜,循聲迴頭看著書房門口的女人,他掛斷了電話。


    “怎麽了,是有事嗎?”安夢月走上前,仍是笑臉盈盈。


    蔣明舟放下手機,低頭看向她,“我需要出去一趟。”


    “沒事,你去吧,早點迴來,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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