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魔法少女。


    為了貫徹心中的愛與正義,所以我把所有人都殺了……


    淅淅瀝瀝的雨滴入大地上的積水,連帶著刺眼的猩紅,水麵晃動蕩起漣漪,鮮紅的血如同熱烈的顏料般暈染開來。


    天空灰蒙蒙的,層層疊疊的鉛雲將視野所及全部覆蓋,蒼穹仿佛在這場細雨哭泣中死去。


    “曼陀羅,你瘋了嗎?!”


    朦朧的雨幕中,隊友的那一道唿喊聲格外刺耳。


    藍發青瞳的少女渾身顫栗著,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眼前血腥的一幕——被她稱唿為曼陀羅的墨發少女正一臉麻木且冰冷的將手中的黯劍送入另一名隊友的腹中。


    而在她身旁的不遠處是其他三名重傷倒地,生死不明的魔法少女特戰隊員,這些由魔法少女群體中挑選出來的精英沒有死在侵蝕種的利爪下,反而葬送在了她們最為信任的隊長手中。


    “藍蝴蝶,離她遠一點……”


    特戰小隊中唯三還站著的碧發少女嗓音悲痛的提醒道。


    “隊長她,她已經被汙染了,她已經不是那個我們認識的曼陀羅了!”


    青菊強忍著心中如潮水般的悲傷,死死的攔住了隊伍裏年紀最小的藍蝴蝶。


    眼下,特戰小隊傷亡過半,特戰小隊隊長曼陀羅更是她親眼所見的汙染爆發,原地墮落,明明任務目標汙穢主母已經討伐完畢,就當所有隊員都以為這是一場有驚無險的s級任務時,意外還是發生了。


    她們的隊長,尊敬的前輩,強大的月皓級魔法少女曼陀羅,就在隊友們戰鬥後最放鬆的時刻,發動了襲殺。


    三名隊友當場陣亡,眼下隻剩她與藍蝴蝶僥幸活了下來,可麵對汙染墮落前,就已經是月皓級的曼陀羅隊長,她們兩位隊員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隊長你已經完全忘了我們了嗎?!”


    被青菊緊緊抱住的藍蝴蝶左右搖晃著身子,甩著腦袋,往日清脆悅耳的聲音中充斥著絕望。


    聆聽耳邊隊友的質問,曼陀羅抽出了手中帶血的黯劍,赤紅色的血瞳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波瀾,她伸手在麵前的屍體上輕輕一推,那具還殘有餘溫的隊友屍身倒在了雨泊中。


    清涼的雨水衝刷掉墨發少女手中劍刃上的血跡,清澈的劍身上流轉出令人心悸的寒芒。


    “我沒有忘記你們,也不會忘記你們……”


    她開口,發出的聲音卻異常沙啞。


    “隊長,請醒過來吧,我們是最親近的夥伴啊!”


    “是戰場上可以將自己的後背交予彼此的戰友,為什麽?為什麽要自相殘殺!”


    少女的嗓音中充斥著滿滿的絕望,俏麗的麵孔早已被徹底打濕,臉頰表麵流動的液體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因為為了貫徹心中的愛與正義。”


    陰影與雨幕的籠罩下,黑發赤瞳的曼陀羅低啞著聲音迴應道。


    “噗嗤!”


    隨著一道沉悶的貫穿聲響起,青菊與藍蝴蝶的瞳孔幾乎在同一時間放大,她們僵硬的低下頭,望向自己的腹部,而那裏卻已經被一根褐紅斑紋的觸手捅了個對穿。


    鮮血不受控製的從嘴角溢出流下,二人的身體被串在了一起,軟綿綿的倒在了雨中。


    藍蝴蝶當場失去了生機,倒在雨中的青菊依舊殘留著最後一口氣,她用逐漸失去聚焦的眼睛看向前方,而那裏,隊長腳下的陰影之中正蠕動著一根根詭異的紅褐觸手。


    貫穿自己與藍蝴蝶腹部的正是其中的一根。


    “你真的瘋了,曼陀羅……”


    濃鬱鐵鏽味的溫熱液體從口腔中湧出,青菊的眼神也逐漸從悲傷變得徹底絕望,她用盡渾身上下最後一口力氣吐出了這句話。


    “啪塔~啪塔~”


    曼陀羅穿著漆黑的瑪麗珍高跟鞋,踩著水聲,來到已經變成屍體的兩人身旁。


    她蹲下身,伸出手,為死不瞑目的兩位隊友合上了眼。


    暮雨仍舊在不知疲倦的下著,曼陀羅凝視著腳下漸漸被染紅的雨水,疲倦的閉上了雙眼。


    “我瘋了嗎……”


    少女的聲音帶著連她自己也察覺不到的顫抖。


    “或許吧,或許我真的瘋了。”


    “但在我真的瘋了之前,我絕不會讓你們,成為別人眼中的罪人。”


    淅淅瀝瀝的雨水聲淹沒了少女最後的低語,朦朧的雨幕,名為曼陀羅的魔法少女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子,消失在視野盡頭的陰影中。


    殘破的黑色禮裙在風中搖曳,仿若一隻受傷的水墨鳳蝶。


    淩晨,一位熟睡在床上的青年被夢中驚醒。


    粗重的唿吸聲在安靜的房間中異常的清晰,南鬱離控製著關節酸痛的手臂在被子中一陣挪動,最後摸到了自己的後背。


    果不其然,一片潮濕……


    他拖著仿佛連續戰鬥了一夜的酸痛身子艱難地從床上坐起,抬手將頭上的聖誕睡帽扯下,掀開被子的一刹那,夜間的涼風吹過,被汗水浸透的睡衣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唿……”


    穿上拖鞋,他走到窗戶邊將打開的窗戶閉合到餘留一條小縫,窗外天色雖還略顯暗淡,但城市盡頭的邊際線上卻已泛出了魚肚白的曙光。


    扭頭看了看牆麵上掛著的石英鍾,5點48分。


    這個時間段距離學校組織的招聘會還早,另一個房間中的妹妹也還在熟睡,正常大學生這個時候醒來迷迷糊糊看一眼時間,應該會選擇再睡一個迴籠覺,但南鬱離卻不會。


    即使重新迴到溫暖的床上,他也不會再睡著了,不僅僅是因為剛醒來時被冷風刺激著醒神,更多的還是因為那場夢境。


    打開臥室的房門,客廳內靜悄悄的,妹妹的房間安安靜靜,他習慣性的壓低腳步,來到了廚房,倒上了一杯昨晚燒好的涼開水,抬起頭灌入肚中。


    一口水下肚,整個人仿佛活了過來。


    拿起水池旁的塑料杯,接上一杯水,給客廳桌上擺著的水仙花澆上水後,他又再次迴到了廚房。


    南鬱離本身想著出門,去離家不遠的包子鋪買幾個包子,填填肚子,可一想起昨晚電視上報道的地溝油事件,他又放棄了這種想法。


    或許是父母傳統思想灌輸的緣故,身為哥哥的他總覺得外麵的食品不夠幹淨,自己吃點不幹淨,不健康的沒關係,但清瑤她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猶豫了片刻,青年取出了抽屜中的圍裙,熟練的套在身上,反手記好繩結,打開冰箱,取出裏麵保鮮的雞蛋與麵包,便開始了一天早餐的製作……


    等南鬱離對門的房間被推開,身穿著粉紅色睡裙的嬌小少女揉著惺忪朦朧的睡眼走出房間,客廳內,此刻早已彌漫著一股雞蛋與油脂的炸香味。


    走進廚房,餐桌上擺好了煎至金黃的炸雞蛋與夾著生菜的熱麵包,紅色的番茄醬與沙拉醬擺至桌旁,白淨餐盤的另一邊則是冒著熱騰騰霧氣的牛奶。


    少女愣了愣,下意識的扭頭看向玄關處,果不其然,那裏少了雙熟悉的鞋……


    南清瑤咬了咬嘴唇,清澈的美眸中閃過了一道複雜的情緒。


    此時,穿好衣物的南鬱離已經來到了樓下,他嘴上叼著塊啃了一半的麵包片,手上則隨意的抓捏著幾張印有自己照片的黑白簡曆。


    “為了心中的夢~”


    走在大街上,兜裏的手機突然震動,響起那感情激烈的鈴聲。


    青年瞄了眼屏幕上所顯示的“李師傅”聯係人名號,秒點綠色接聽鍵,手機聽筒扣在了耳邊,他懶散的開口。


    “喂,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哎,不是老南,你小子是剛起床嗎?怎麽這麽大的起床氣?”


    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的嗓音。


    “再在電話裏廢話,現在就掛了。”


    “誒,別別別,我說,我說……”


    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變得急促,顯然,他很相信南鬱離說到做到的性格。


    “看你的三點鍾方向,大約200米,我……”


    沒等電話,那頭說完,青年摁下了紅色的掛斷鍵。


    他無奈的吐了口氣,搖了搖頭,聽著耳邊愈來愈近的腳步聲,隨即,肩膀上便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拍擊力度。


    “嗬,你小子掛電話還是那麽急。”


    身側穿著一身西服,戴著銀框眼鏡的熟悉人影映入眼簾。


    南鬱離眼珠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不免抽搐了下。


    “老李,你打扮的這麽一副騷包,斯文敗類的模樣,是準備去投簡曆,還是勾引人家純潔無知的小姑娘。”


    被他稱之為老李的是全名為李浩然的“好基友”,當然基友這個稱唿南鬱離是不承認的,全然是班裏那群女生八卦出來的產物,畢竟這個學校裏整天湊在一塊的倆男生並不多,而他們算其中一對。


    “嘿,你可不要汙蔑我,你是知道的,我可不喜歡什麽清純少女,咱要找就得找成熟韻味的少婦,周圍的同學還是太青澀了,如果今天招聘會上有風韻猶存的女hr看上我了,我也不是不能考慮一下。”


    李浩然不著調的胡扯著,身上的西裝配上那麽一副不錯的麵容,總少不了吸引街上女性的目光。


    “對了,你簡曆打好了嗎?給我康康。”


    李浩然毫不客氣地從南鬱離手中搶過了那單薄的幾張簡曆,隨後又從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公文包中抽出了自己的簡曆。


    兩張一對比,小嘴中盡是發出嘖嘖之聲。


    “你這簡曆不行啊,老南。”


    南鬱離扭頭瞥了眼,又忍不住冷哼一聲。


    這騷包,簡曆都整的是彩印的,不愧是他……


    “哎,老南,你這簡曆準備投給哪家公司?”


    “世界知名500強企業。”


    青年懶洋洋的迴答。


    “500強裏的哪一個?”


    李浩然眼睛一亮,急忙追問。


    “鐺鐺打車。”


    “……”


    李浩然的手一僵,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他幹瞪著黑發青年一臉無所謂的側顏,一時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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