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莽撞著也想做的事。
主咒迴：小可憐拯救世界指南 作者：高湍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金黃的陽光平鋪散落在冷灰色的柏油路麵上，似乎有蒸騰的熱氣從粗糲的表麵縫隙往上延伸，空氣隱約被扭曲成彎彎繞的透明形狀，路上行人都變得熱氣騰騰，又遲鈍又無力的泄氣模樣。
“每到夏天就感覺沒胃口啊……”伴著隱約的蟬鳴聲，夏油傑徐徐歎了一口氣，然後堪稱麵無表情地咽下一口涼麵。
高專雖然是個神秘側的奇怪學校，但竟然也遵守教育部門規定的假期，距離剛開始也已經有幾個星期，“快樂暑假”這個據說是近年社交網絡很火爆的名詞，對夏油傑本人來說卻並沒有很強的感觸，他隻在這段時間感到無趣、興致缺缺。
他看了眼高掛半空的太陽，將此感受歸咎於夏日炎熱的溫度和城市嘈雜的環境。
此時他獨自一人，無所事事呆坐在店裏的凳子上，側撐著頭透過玻璃窗，似乎是在看過路的行人。其實思緒飛揚，想到了高專的同窗。
硝子一直是重點保護對象，連出任務都很少，一放假就被據說是家裏的人嚴密保護著請了迴去，本人也走得毫不猶豫，甚至是大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完成學期的最後一次任務之後，五條悟在假期剛開頭就被一堆人半央求半強製地請了迴去，似乎要進行什麽大少爺的家庭精英教學。
徹也迴校收拾了行李迴到東京的公寓繼續宅家，另外還要處理殘餘的私事，而且，據本人報告說還報了個“很酷”的拳擊班訓練，外加渡邊老師的友情教導。
至於他自己，既然三名關係不錯的同窗都不在學校，也就沒了停留的理由，自然也是迴家。
隨手消滅周圍人身上寄居的低級蠅頭、走街串巷在隱蔽處吸收聊勝於無的中級咒靈，外出接受夜蛾正道費勁抽出時間進行的教學或者在他的幫助下吸收具有特殊功能的高級咒靈……
咒靈、咒靈、沒完沒了的咒靈……
普通到極點、軟弱到極點的人類，怎麽能這麽源源不斷地產生咒靈呢？
短短一段時間，他似乎想了很多東西，思緒陷入混沌的旋渦，反射的陽光灑在長直的睫毛上，在他的眼下留下小片深深的影翳。
突然，光潔明亮的玻璃麵上，指節輕輕敲擊的聲音響起，像是在平靜幽深的如鏡湖麵，從天而降的小石子，蕩起連片圓弧一樣的波紋，蔓延整片湖泊。
來人背著光，烏黑的發頂之上，耀眼光輪揮灑成圈成圈的光暈，皮膚反射日光，呈現透明的淡白顏色，抬起的手臂還未放下，短袖寬鬆的袖口隱約透出隱蔽的位置，彎彎一個窩，似乎也是白得離譜。
夏油傑疑惑地抬起頭，似乎是被太陽刺目的光輪紮了下眼，夏油傑猝然瞥開眼，睫毛猛地震顫幾次，話還沒說出口，嘴角就已經勾起，眼角笑意浮現。
他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站起身往店外走去，尷尬地被叫住結了蕎麥涼麵的錢，才匆匆踏出店門。
夏油傑出門的時候就見徹笑眯眯地看著他，似乎對他的出現也感到驚喜，這讓他控製不住地加快了步伐。
徹的笑容真的很甜，比五條悟愛吃的老式和點心都甜。
“好巧啊傑，能在這裏遇見你真的很開心！”
“……我也、很開心。”他莫名唿出一口氣之後才這樣問，“怎麽會在這裏？”
徹背著手，乖巧地迴答他：“因為教練今天有事情，讓我們提前離開了。”
“這周圍嗎？”夏油傑疑惑，“這周圍好像隻有一家瑜伽俱樂部。”
徹沉默了一下，背著手低頭看鞋麵，小聲說：“就是瑜伽俱樂部啦……”
他有些尷尬，羞恥地把拳擊教練委婉拒絕他的事情修飾著委婉說了出來。
“渡邊老師說，瑜伽也是很好的訓練方式，他還推薦了老師給我——”老師其實還是教學女子防身術的，但這他實在不好意思說給傑聽。
他把另外的話咽了進去，癟了癟嘴，“所以沒關係的……”
這不是很有關係嗎？夏油傑失笑，明明就一副很失落又很委屈的樣子。
徹：“傑……你不要笑話我啦！”
不知不覺間，暑氣帶來的食不下咽和心煩氣躁通通消失，夏油傑眉間舒展，已經像是高專裏溫和又悶著壞的樣子了。
兩人沿著人行道邊走邊說，最後坐在路旁樹下的座椅上，陰涼下，一片樹葉慢慢落在兩人座椅的中間。
兩人互相聊著近況，氣氛很融洽。
“……總之我還是覺得很糾結。”徹覆下眼睫，“我做的是對的嗎？”
他踟躕著，“這是包庇誒……”
“徹也會有這種小孩一樣的想法啊。”夏油傑說，“隻要自己覺得是對的就好了，那個杉上死不足惜，你也沒有必要為他’討迴公道‘。我們咒術師可不是什麽好人。”
說完這句話，他恍然意識到徹與他們的不同。
咒術師能夠儲存咒力，咒力來源於人類的負麵情緒，所以越強大的咒術師往往壓抑的情緒就會越多，日複一日地追求強大，意誌力也在逐漸被負麵情緒侵蝕，他自己有時都難以維持對世界正麵的看法。
但徹不同，他本身無法儲存咒力，這方麵就跟普通人一樣，甚至於揭露術式之後，咒力經過他就像微風經過空氣一樣，不凝滯不留存。
他的善良是先天區別於其他咒術師的。
“……就算是普通人，也會有自己的偏好和選擇，徹，你隻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徹抬頭看他，因為睜大而顯得圓溜溜的漂亮藍眼睛通透，似乎映出的全是夏油傑的臉。
“但說實在的，我也沒怎麽後悔啦。”他說，“原來，我也有莽撞著也想做的事。”
像是一陣清涼柔和的輕風。他的這個同窗，也一直是這麽柔軟又堅毅的人。
夏油傑不由屏息，幾乎醉在他波光粼粼的眼眸裏。
然而此時，徹的話還沒說出口，一聲柔柔的唿喊打斷了他們。
“傑——”長相秀質的黑發女性站在不遠處，拎著挎包，似乎在躊躇著是否要上前。
女人的麵相很柔和，徹一眼就從她溫和的紫色眼眸認出了夏油傑的樣子，姿態表情也是傳統日本女性的模樣，即便在未長成的兒子麵前也是順從溫柔的樣子。
徹下意識站了起來，側臉看向夏油傑，有些手足無措。
“媽媽？”他也站了起來，輕聲問道：“您怎麽會在這邊？迴家的路在另一邊才對。”
“因為、想看一看傑是不是在這裏……”夏油媽媽垂下頭小聲說，又飛快抬眼看了下徹，“這位，是你在那所學校的同學嗎？”
她看著有些緊張，並未因為徹低眉順眼好欺負的樣子而放鬆一點。
明明很好迴答的問題，夏油傑第一時間卻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說：“對，是我高專的同窗，也是朋友。”
“啊、啊是這樣啊——”夏油媽媽勉強對兩人笑了一下，飛快地說：“那你們聊……傑，下午你爸爸出差，你、你要在家裏吃飯嗎？”
夏油傑看了眼徹的方向，抿了下唇，“當然。”
氣氛有些奇怪，徹瞄了一眼遠處，扯了扯夏油傑的衣擺，拘謹對夏油媽媽說：“阿姨您好，我、我可能要先離開了，要不您和傑先聊吧——”
雖然成天在外遊蕩，不知道做什麽，但狗狗嚴密掌握了徹去瑜伽班的時間，非常按時接送，今天雖然有特殊情況，但也沒差多少。
夏油傑遠遠地也看到了梅子，低頭看著徹的臉，低聲說：“路上注意安全，訓練也要注意休息。”
“還有……”他遲疑了一下，“希望這個假期，還能見到你。”
徹最後對夏油傑和夏油媽媽笑了笑，小跑著奔向蹲坐著的雪白大狗。
梅子朝這邊看了一眼，【嗬，毛頭小子。】
夏油傑遠遠看著徹漸漸變小的背影，恍惚覺得對方離開得也太快了，還有，自己剛剛那句話，應該更大聲一些的。
“每到夏天就感覺沒胃口啊……”伴著隱約的蟬鳴聲，夏油傑徐徐歎了一口氣，然後堪稱麵無表情地咽下一口涼麵。
高專雖然是個神秘側的奇怪學校，但竟然也遵守教育部門規定的假期，距離剛開始也已經有幾個星期，“快樂暑假”這個據說是近年社交網絡很火爆的名詞，對夏油傑本人來說卻並沒有很強的感觸，他隻在這段時間感到無趣、興致缺缺。
他看了眼高掛半空的太陽，將此感受歸咎於夏日炎熱的溫度和城市嘈雜的環境。
此時他獨自一人，無所事事呆坐在店裏的凳子上，側撐著頭透過玻璃窗，似乎是在看過路的行人。其實思緒飛揚，想到了高專的同窗。
硝子一直是重點保護對象，連出任務都很少，一放假就被據說是家裏的人嚴密保護著請了迴去，本人也走得毫不猶豫，甚至是大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完成學期的最後一次任務之後，五條悟在假期剛開頭就被一堆人半央求半強製地請了迴去，似乎要進行什麽大少爺的家庭精英教學。
徹也迴校收拾了行李迴到東京的公寓繼續宅家，另外還要處理殘餘的私事，而且，據本人報告說還報了個“很酷”的拳擊班訓練，外加渡邊老師的友情教導。
至於他自己，既然三名關係不錯的同窗都不在學校，也就沒了停留的理由，自然也是迴家。
隨手消滅周圍人身上寄居的低級蠅頭、走街串巷在隱蔽處吸收聊勝於無的中級咒靈，外出接受夜蛾正道費勁抽出時間進行的教學或者在他的幫助下吸收具有特殊功能的高級咒靈……
咒靈、咒靈、沒完沒了的咒靈……
普通到極點、軟弱到極點的人類，怎麽能這麽源源不斷地產生咒靈呢？
短短一段時間，他似乎想了很多東西，思緒陷入混沌的旋渦，反射的陽光灑在長直的睫毛上，在他的眼下留下小片深深的影翳。
突然，光潔明亮的玻璃麵上，指節輕輕敲擊的聲音響起，像是在平靜幽深的如鏡湖麵，從天而降的小石子，蕩起連片圓弧一樣的波紋，蔓延整片湖泊。
來人背著光，烏黑的發頂之上，耀眼光輪揮灑成圈成圈的光暈，皮膚反射日光，呈現透明的淡白顏色，抬起的手臂還未放下，短袖寬鬆的袖口隱約透出隱蔽的位置，彎彎一個窩，似乎也是白得離譜。
夏油傑疑惑地抬起頭，似乎是被太陽刺目的光輪紮了下眼，夏油傑猝然瞥開眼，睫毛猛地震顫幾次，話還沒說出口，嘴角就已經勾起，眼角笑意浮現。
他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站起身往店外走去，尷尬地被叫住結了蕎麥涼麵的錢，才匆匆踏出店門。
夏油傑出門的時候就見徹笑眯眯地看著他，似乎對他的出現也感到驚喜，這讓他控製不住地加快了步伐。
徹的笑容真的很甜，比五條悟愛吃的老式和點心都甜。
“好巧啊傑，能在這裏遇見你真的很開心！”
“……我也、很開心。”他莫名唿出一口氣之後才這樣問，“怎麽會在這裏？”
徹背著手，乖巧地迴答他：“因為教練今天有事情，讓我們提前離開了。”
“這周圍嗎？”夏油傑疑惑，“這周圍好像隻有一家瑜伽俱樂部。”
徹沉默了一下，背著手低頭看鞋麵，小聲說：“就是瑜伽俱樂部啦……”
他有些尷尬，羞恥地把拳擊教練委婉拒絕他的事情修飾著委婉說了出來。
“渡邊老師說，瑜伽也是很好的訓練方式，他還推薦了老師給我——”老師其實還是教學女子防身術的，但這他實在不好意思說給傑聽。
他把另外的話咽了進去，癟了癟嘴，“所以沒關係的……”
這不是很有關係嗎？夏油傑失笑，明明就一副很失落又很委屈的樣子。
徹：“傑……你不要笑話我啦！”
不知不覺間，暑氣帶來的食不下咽和心煩氣躁通通消失，夏油傑眉間舒展，已經像是高專裏溫和又悶著壞的樣子了。
兩人沿著人行道邊走邊說，最後坐在路旁樹下的座椅上，陰涼下，一片樹葉慢慢落在兩人座椅的中間。
兩人互相聊著近況，氣氛很融洽。
“……總之我還是覺得很糾結。”徹覆下眼睫，“我做的是對的嗎？”
他踟躕著，“這是包庇誒……”
“徹也會有這種小孩一樣的想法啊。”夏油傑說，“隻要自己覺得是對的就好了，那個杉上死不足惜，你也沒有必要為他’討迴公道‘。我們咒術師可不是什麽好人。”
說完這句話，他恍然意識到徹與他們的不同。
咒術師能夠儲存咒力，咒力來源於人類的負麵情緒，所以越強大的咒術師往往壓抑的情緒就會越多，日複一日地追求強大，意誌力也在逐漸被負麵情緒侵蝕，他自己有時都難以維持對世界正麵的看法。
但徹不同，他本身無法儲存咒力，這方麵就跟普通人一樣，甚至於揭露術式之後，咒力經過他就像微風經過空氣一樣，不凝滯不留存。
他的善良是先天區別於其他咒術師的。
“……就算是普通人，也會有自己的偏好和選擇，徹，你隻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徹抬頭看他，因為睜大而顯得圓溜溜的漂亮藍眼睛通透，似乎映出的全是夏油傑的臉。
“但說實在的，我也沒怎麽後悔啦。”他說，“原來，我也有莽撞著也想做的事。”
像是一陣清涼柔和的輕風。他的這個同窗，也一直是這麽柔軟又堅毅的人。
夏油傑不由屏息，幾乎醉在他波光粼粼的眼眸裏。
然而此時，徹的話還沒說出口，一聲柔柔的唿喊打斷了他們。
“傑——”長相秀質的黑發女性站在不遠處，拎著挎包，似乎在躊躇著是否要上前。
女人的麵相很柔和，徹一眼就從她溫和的紫色眼眸認出了夏油傑的樣子，姿態表情也是傳統日本女性的模樣，即便在未長成的兒子麵前也是順從溫柔的樣子。
徹下意識站了起來，側臉看向夏油傑，有些手足無措。
“媽媽？”他也站了起來，輕聲問道：“您怎麽會在這邊？迴家的路在另一邊才對。”
“因為、想看一看傑是不是在這裏……”夏油媽媽垂下頭小聲說，又飛快抬眼看了下徹，“這位，是你在那所學校的同學嗎？”
她看著有些緊張，並未因為徹低眉順眼好欺負的樣子而放鬆一點。
明明很好迴答的問題，夏油傑第一時間卻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說：“對，是我高專的同窗，也是朋友。”
“啊、啊是這樣啊——”夏油媽媽勉強對兩人笑了一下，飛快地說：“那你們聊……傑，下午你爸爸出差，你、你要在家裏吃飯嗎？”
夏油傑看了眼徹的方向，抿了下唇，“當然。”
氣氛有些奇怪，徹瞄了一眼遠處，扯了扯夏油傑的衣擺，拘謹對夏油媽媽說：“阿姨您好，我、我可能要先離開了，要不您和傑先聊吧——”
雖然成天在外遊蕩，不知道做什麽，但狗狗嚴密掌握了徹去瑜伽班的時間，非常按時接送，今天雖然有特殊情況，但也沒差多少。
夏油傑遠遠地也看到了梅子，低頭看著徹的臉，低聲說：“路上注意安全，訓練也要注意休息。”
“還有……”他遲疑了一下，“希望這個假期，還能見到你。”
徹最後對夏油傑和夏油媽媽笑了笑，小跑著奔向蹲坐著的雪白大狗。
梅子朝這邊看了一眼，【嗬，毛頭小子。】
夏油傑遠遠看著徹漸漸變小的背影，恍惚覺得對方離開得也太快了，還有，自己剛剛那句話，應該更大聲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