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乘坐著薛寶釵的馬車與她一同來到了榮國府,撩開車簾,走下馬車,卻意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襲人。


    她似乎剛從賈府出來,手裏還拿著一個包裹。見到我,她先是一愣,隨即快步走到我的身邊,恭敬的行了一禮:“主子。”


    我示意她起身,問道:“事情辦妥了嗎?”


    襲人連忙迴答:“迴主子,已經辦妥了。”


    我嗯了一聲,接著道:“既然如此,便與我一同進去吧。”


    襲人應了一聲,便跟在我和薛寶釵的身後再次進了榮國府,一路上小橋流水,亭台樓閣,花木扶疏,最終來到了一處精致的院落——梨香院,這座院子正是大觀園建立以前,薛寶釵母女在賈府的住所。


    我與薛寶釵一同步入院內,在正堂上見到了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正是薛寶釵的母親薛姨媽。


    這位薛姨媽和賈寶玉的母親王夫人是親姐妹,關係自然親厚。薛家本有自己的宅院,卻選擇住在賈府,想必是為了薛寶釵的婚事。


    畢竟在薛寶釵落選之後,薛姨媽便一心想促成她和賈寶玉的姻緣,如此一來,薛家和賈家便能強強聯手,更加親密無間,這在當時也是一種常見的聯姻策略。


    我上前一步,向薛姨媽行禮問安。薛寶釵則在一旁介紹:“母親,這位李公子便是要買咱們商鋪之人,女兒已經談妥以一千八百兩銀子成交,銀子已經付清,李公子特來取地契和房契。”說著,薛寶釵將一疊銀票放在了桌上。


    薛姨媽含笑點頭,示意身旁的心腹丫鬟同喜去取契書。


    我趁機問道:“怎麽不見翠玉姑娘?先前聽薛兄說,翠玉也進了榮國府。”


    薛姨媽讚賞的說:“這個翠玉做事周到,十分孝順,我還真謝謝你把她送給我兒子。”


    我沒想到翠玉如此深諳人情世故,竟能將薛姨媽哄得如此開心。當即微微一笑,謙虛的迴應:“看來這段時間翠玉做的不錯,那我就放心了。”


    正在這時,丫鬟同喜捧著一隻紅木盒子,走到薛姨媽身邊。薛姨媽將盒子打開,從一疊契書中翻找出那塊房子的地契。然後我們雙方又提筆蘸墨,寫下了那處房產的過戶契書。我將兩張契書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才小心的收入懷中。


    事情既已辦妥,我便起身向薛姨媽和薛寶釵告辭。薛寶釵吩咐丫鬟鶯兒前去相送。


    我帶著襲人,在鶯兒的陪同下,沿著抄手遊廊一路前行。路過一處假山時,無意間聽到一陣低低的說話聲,聽聲音其中一人正是翠玉。


    我當即停下了腳步,襲人和鶯兒也隨之停下。襲人正想開口詢問,我卻抬手示意她們保持安靜。多虧了靈泉水的滋養,我的五感變得異常敏銳,一些細微的聲音也能清晰的捕捉到。


    我示意襲人和鶯兒放輕腳步,悄悄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我們躡手躡腳的繞過假山,來到一處隱蔽的角落。


    撥開茂密的花草枝葉,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隻見假山後麵,一男一女正竊竊私語。那女子正是翠玉,這段日子在薛蟠的滋養下,更加溫柔嫵媚了,一顰一笑都散發著成熟的風韻。


    而那男子身材高瘦,身著錦袍,留著山羊胡,一臉精明的樣子,赫然是榮國府的大管家賴大。原來我們竟然意外撞見了翠玉和賴大躲在假山後麵幽會。


    賴大迫不及待的摟住翠玉的纖腰,將她一把拉入懷中。翠玉嬌嗔一聲,象征性的掙紮了一下,便順勢依偎在賴大懷裏。賴大望著嬌美可人兒的翠玉,說道:“寶貝兒,你可想死我了!”說著低頭在翠玉柔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翠玉嬌羞的推了推賴大,故作姿態的低聲說:“老爺,這光天化日之下,讓人瞧見了可不好。我現在可是薛家公子的妾室呢。”


    賴大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滿不在乎的說:“怕什麽,這假山後麵僻靜得很,沒人會來的。”


    他頓了頓,又憤憤不平的抱怨道:“都怪我那該死的婆娘,趁著我出府辦事,竟然把府裏漂亮的丫鬟都給發賣了!害得我迴來後連個貼心的人都沒有。我正打算休了她呢!”


    翠玉一聽,眼圈頓時紅了,委屈的向賴大訴苦:“老爺,您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是怎麽過來的!天天對著薛蟠那個呆頭呆腦的胖子,還要小心伺候,真是受盡了委屈!”她說著,伸手輕輕捶打著賴大的胸口,撒嬌道:“老爺,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賴大連忙抓住翠玉的手,柔聲安慰:“玉兒別急,都怪我上次走得太匆忙,沒來得及給你個通房的名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再搶迴來的!”他信誓旦旦的保證著,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翠玉破涕為笑,嬌滴滴的說:“那老爺可要說話算話!”


    賴大和翠玉旁若無人的繼續說著私密的情話。站在一旁的襲人和鶯兒早已聽得目瞪口呆,她們怎麽也沒想到,賴大和翠玉之間竟然還有這樣一層曖昧的關係。


    鶯兒更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她萬萬沒想到,少爺薛蟠的妾室,居然是大管家賴大的通房!


    我心中暗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次終於抓到了賴大的把柄,真是意外之喜!


    趁著鶯兒還在震驚中,我輕輕拉了拉襲人的衣袖,示意她跟我一起離開。我們放輕腳步,躬著身子,慢慢的、悄悄的退出了假山後麵。


    我一邊走,一邊在心裏思索著賴家的勢力歸屬。賴嬤嬤是賈母的心腹,這一點毋庸置疑。那麽賴家很可能就是賈母用來掌控賈府的一股勢力。


    想到這裏,我停下腳步,心中豁然開朗:賈府的日常事務由王夫人和王熙鳳掌管,而賴家正是賈母用來製衡她們的力量!


    難怪賈母對賴家如此縱容,甚至有些偏袒。這份恩寵背後,隱藏著賈母的深謀遠慮。


    隻可惜,這種平衡終究是脆弱的,過度的恩寵隻會滋生賴家的貪婪,最終反噬賈府。難怪賈母一死,賴家全都消失不見,因為從勢力劃分上,賴家正是賈母製衡王家的勢力。賈母一死,王夫人當政,賴家也就沒有了真正的主子。


    賴家幫助賈母維護在賈府的絕對領導地位,賈母給賴家以殊榮,待賈母死後賴家有了原始的資本積累,到哪裏不能另創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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