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我就從睡夢中醒來。今天是院試的大日子,縱然襲人昨晚初經人事,也不敢貪睡。早早就起床為我整理好了行囊。


    見我醒了,她又忙服侍我洗漱更衣,隻是她初為人婦,在服侍我的時候,小臉帶著淡淡的紅暈,一舉一動都顯得分外嬌羞。


    洗漱完畢後,晴雯也來到了房間,略帶歉意的向我問安,並細心的為我整理衣冠,舉手投足間透著溫柔和體貼。一切準備妥當後,我走出房門,鄭三早已備好了馬車等候在門外。登上馬車,鄭三揚鞭催馬,朝著院試考場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街道兩旁不時有身穿青衫的學子,步履匆匆的從身旁走過,想來也是去參加院試的。他們有的獨自一人,有的由家人陪伴,送考的家人大多神情凝重,眼中充滿了期盼。


    鄭三駕著馬車,在金陵城專門修建的院試場地前停下。我撩開車簾,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氣勢恢宏的建築群,占地麵積極為寬廣,數百間房舍鱗次櫛比,整齊排列。這片建築坐北朝南,以一條寬闊的甬道為中軸線,莊嚴肅穆。


    甬道的起始位置,有一座高大的牌坊巍峨聳立,上書“龍門”二字,氣勢磅礴,象征著魚躍龍門之意。


    我從馬車上下來,鄭三恭敬的將參考所需的考籃遞給我。因為這個考試需要進行兩天一夜,考生需要自備筆墨紙硯、食物和水,這個考籃裏裝的正是這些備考所需的物品,包括一些吃食和文房四寶。


    我接過考籃,轉身環顧四周,正好看到了身高體壯的薛蟠。他剛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身邊還站著兩位熟悉的身影——許久不見的薛姨媽和薛寶釵。沒想到她們居然親自前來送考,這份重視之情讓我也對薛蟠產生了羨慕。


    我快步走到她們麵前,拱手行禮:“見過薛伯母。”


    薛姨媽向我微笑的點了點頭。


    我望著容顏絕美,氣質優雅的薛寶釵,微笑道:“寶釵姑娘許久不見了。”


    薛寶釵客氣的迴應道:“最近在賈府做客,所以不曾相見。”


    彼此客氣的相視一笑,這時薛蟠對我說:“李兄弟,咱們進去吧。”


    我點了點頭,迴應道:“好,咱們走吧。”


    說著我和薛蟠各自提著考籃子,向大紅中門的“龍門”牌坊走去。


    牌坊下人流如織,來自各地的學子們身著統一的青衫,手持考籃,魚貫而入,場麵蔚為壯觀。


    我和薛蟠各自提著考籃,走向那巍峨的“龍門”牌坊前。前方人頭攢動,擠滿了前來應試的學子,如同潮水般湧動。


    數名身著官服的差役立於龍門之下,神情嚴肅的查驗著每一位學子的考籃和隨身物品。他們目光銳利,一絲不苟,氣氛緊張得令人窒息。據說若是查出夾帶違禁物品,輕則取消考試資格,重則終身禁考,前途盡毀。


    我早已將所需物品全都收入空間之中,手中的考籃不過是個幌子罷了。平靜的走上前,任由官差仔細搜查,從衣襟到袖口,從鞋底到發髻,無一遺漏。一番檢查過後,官差並未發現任何違禁物品,便示意可以通行。


    薛蟠也順利通過了檢查,我們相視一笑,這才放下心來。


    穿過龍門,眼前有兩條通道赫然在目,一條通往東考場,一條通往西考場。早已在報名時就確定了各自的編號,薛蟠是雙號,前往西考場;我則是單號,前往東考場。在岔路口,我們拱手作別,各自踏上了自己的征程。


    我按照指示牌,一路尋找著自己的考場位置,終於在一位官差的指引下,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獨立小屋,待我進入小屋後,差官就立即將房門鎖上,接下來的兩天一夜裏我將要在這個小屋度過,寸步不離,隻能通過小屋的窗戶與外界交流,直到考試結束。


    這小屋麵積狹小,僅有兩三平米左右,逼仄的空間裏,隻擺放著一套普通的桌椅和一隻馬桶,再無其他陳設。


    通過房間的窗戶,向外望去,隻見院內依舊人頭攢動,許多學子還在焦急的尋找自己的位置,在官差的引導下四處奔走。


    我將考籃放在地上,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靜靜等待著考試的到來。


    不久,身著紅色官袍的金陵學政錢大人,在一眾官員的簇擁下,神色凝重的步入考場,並巡察了一遍考場。


    巡察完考場後,錢大人命人將科考試卷從大紅木箱中取出,放在桌案上,由在場的眾官員親自檢查了試卷的封條,確保其完整無損後,等候著開考的時間。


    很快吉時已到,錢大人命人敲響了開考銅鑼,正式開考。隨後考場內的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打開試卷,將其分發給早已等候多時的官差們。


    我端坐在狹小的考舍內,等待著試卷的分發。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一位官差走到我的窗前,將一份試卷遞了進來。我連忙起身,接過試卷,放在桌子上。


    展開試卷,隻見試卷用的是上好的宣紙,清晰的寫著三道大題。


    第一道大題,分為幾道小題,考的是四書五經的經典文章的背誦情況,要求考生將指定的幾篇文章一字不差的默寫出來。


    第二道大題,考的是詩詞創作,要求考生按照規定的格律和韻腳,創作一首詩歌(規定必須是考生原創。)


    第三道大題,是摘抄四書五經的經典片段,結合當下時政做文(策論或八股文)。


    這三道題,無論是默寫、作詩還是策論,對於我這個理工科畢業的大學生來說都不容易。幸好我是穿越而來的,而且還擁有空間戒指這個作弊神器。


    考試之前,我早就將滿滿兩大箱子的四書五經相關書籍搬進了空間。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後,閃身進入空間。迅速在空間中,翻找著試卷上要求默寫的篇章,諸如《大學》裏的“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周易》裏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等等。


    因為之前和秦可卿學習書法,如今我的毛筆字也算得上工整漂亮。在找到原文後,我就開始對照原文,認真的抄寫起來。不多時,第一道需要背誦默寫的試卷便被我工整的填寫完畢。


    第二道題是要求以梅蘭竹菊四君子之一為題,作一首符合格律的詩。我眉頭緊鎖,以我理工科出身的背景,詩詞創作水平實在有限,寫出來的東西肯定上不了台麵。隻得提筆蘸墨,找了首近代或現代詩寫了上去。


    第三題:題目引用了“君子務學而小人務力”這句話。題目要求先迴答這句話出自哪部經典,再解釋其含義,最後以此為題,結合當今時政寫一篇策論。


    我在空間中翻找了許久,才找到此句出自《國語·曹劌問戰》一文,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仔細研讀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是“君子致力於統治,小人致力於苦力”,


    更詳細的解讀是“國家選用出有才德的能人異士治理國事,讓那些普通人聽指揮具體實施,好好幹活供養國家。”


    搞明白了意思,我先是用現代人的眼光做了一篇白話文,然後翻譯成了文言文,在試卷上寫出了第三道大題的答案。


    望著寫滿工整繁體楷書的試卷,我不禁長舒了口氣。心中暗想不過是區區秀才考試,都需要自己動用了空間作弊,進行一場開卷考試,看來古代科考真不容易。


    我又逐字逐句的檢查了一遍答案,確認無誤後,才放下毛筆,準備交卷。此時距離考試開始才過了半天。


    我起身通過小屋窗口叫住了來迴巡視的官吏,說明想要提前交卷的意願。那位官吏帶著我見到了考官,我恭敬的將試卷呈遞給考官。


    起初那位考官見我提前交卷,以為我如同那些紈絝子弟一般,隻是草草應付了事,便準備打發我離開。然而當他展開試卷,看到上麵密密麻麻的答案時,不禁露出驚訝之色。


    他仔細查看著試卷,神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最後他將試卷收好,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可以離開了。


    我跟隨一名官差迴到自己的考舍,取迴考籃,並仔細檢查,確認沒有任何物品遺漏後,官差鎖上房門,一路跟隨,監督著我離開了戒備森嚴的“龍門”考場。


    我剛走出考場,就看到不遠處站著一位身材高大的公子哥,正是薛蟠。原來他也提前交卷離場了。


    薛蟠見到是我,眼睛頓時一亮,幾步搶上前來,興奮的嚷道:“李兄!沒想到你也提前交卷出來了?”


    我拱手迴禮,疑惑的問道:“薛兄怎的也如此之快?”


    薛蟠聞言,一臉苦笑,長歎一聲道:“哎!別提了,那些個之乎者也,我是一個字也寫不出,幹脆交了白卷,省得在裏麵幹熬。”


    我看著他一臉坦然的樣子,不禁莞爾,說道:“薛兄真是灑脫。”


    薛蟠聽我如此說,以為我與他一般,也並未深究,迫不及待的說:“李兄,我不便在此久留,這就先迴去了。”


    我見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心中甚是好奇,試探著問:“薛兄這是急著迴去找翠玉?”


    薛蟠一聽,連忙擺手,神秘兮兮的湊近我,壓低聲音說道:“翠玉跟著我妹妹一起去了賈府,我家裏新尋了一位美人,姿色更勝翠玉三分,李兄可有興趣一同前往賞鑒?”他說著,擠眉弄眼,臉上滿是猥瑣的笑容。


    我看著薛蟠色迷迷的樣子,笑了一聲,婉言謝絕道:“多謝薛兄好意,隻是小弟家中尚有要事,不便耽擱,這就告辭了。”說罷,拱手作別。


    薛蟠見我執意要走,也不強求,獨自一人,哼著小曲,向薛府行去。


    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轉身朝著李府的方向走去。在日落之前趕迴了李府。


    府門前,鄭三十分詫異的望著我,問道:“爺,您怎麽這麽早就迴來了?不是說要兩天一夜嗎?”


    我一邊邁步跨過門檻,一邊隨口答道:“答完卷子就迴來了,沒必要在考場枯坐。”頓了頓,又問道:“晴雯和襲人在府裏嗎?”


    鄭三連忙點頭答道:“迴爺的話,都在府中呢。”我聽了便朝著內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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