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這頓飯吃完後,李茹鬆要暫時迴臨海,她還有公務在身,而且也沒有蕭紅鯉那麽厚的臉皮。


    陳亦鬆送李茹鬆下樓後,陳父才突然對蕭紅鯉說道:“紅鯉,我已經找好了媒人,大概明天就去你家,生辰八字也都準備好了。”


    “啊?”蕭紅鯉愣住了,微微皺眉,但還是點頭表示知道了。


    她印象裏前世兩人結婚,媒人就是蕭家請的,但這一世不知道為什麽陳父會變了。


    難道是自己提前給陳亦鬆牽線,引發了蝴蝶效應?


    蕭紅鯉心裏麵有些忐忑,但是又不好拒絕,她有些擔心陳家請的媒人上不得台麵,最後平白讓人笑話了。


    榮欣收拾完之後,拉著蕭紅鯉的手就去看自己的首飾。


    蕭紅鯉的注意力被轉移了,她看著熟悉的翡翠耳墜,激動得眼淚都差點流下來。


    翡翠的品質並不算太好,通體是墨綠色的,用的是金包玉的方法打造。


    “紅鯉,這有一對耳墜,我從來沒有戴過,這次就給你了。


    我幫你戴上,你去照照鏡子,看看喜不喜歡。”榮欣說道。


    蕭紅鯉眯縫著眼睛,對著倚靠門口看熱鬧的陳亦鵬,說道:“媽,我想讓亦鵬幫我戴上。”


    “陳亦鵬,快點來!”榮欣滿眼都是慈愛,笑著說道。


    對於小兩口的互動,榮欣是非常高興的。


    這代表兩人感情很好,不會出現小說中狗血劇情裏的那樣。


    某一方仗著地位高,就拚命欺辱自己的伴侶,將其當成牛馬一般,甚至不如一個仆人。


    世家大族的女婿,哪怕是上門女婿,也代表著世家的臉麵。


    陳亦鵬笑著搖搖頭,寵溺地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將翡翠耳墜給蕭紅鯉戴上。


    翡翠耳墜的樣式很複古,原本並不適合年輕的女孩兒佩戴,但是蕭紅鯉戴上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和諧。


    蕭紅鯉來到鏡子前,端詳著年輕時的自己,一時間感慨萬千。


    前世她可不喜歡這對耳墜,嫌棄不夠時尚,卻忽略了這不單單是一個飾品,而是包含著一個長輩的祝福和期盼。


    蕭紅鯉擺出一副端莊賢淑的樣子,款款轉身,翡翠耳墜隨著婀娜的腳步輕輕搖晃。


    “好看嗎?”蕭紅鯉眨眨眼睛,問道。


    陳亦鵬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蕭紅鯉,充滿了絕代風采,令人心動神迷。


    “好看,真好看。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陳亦鵬喃喃自語道。


    他聽爺叔說過這首詩,一直沒有直觀的印象,但是今天卻仿佛詩歌照進了現實一般。


    蕭紅鯉頓時高興起來,美眸中似有水波蕩漾,帶著一絲絲迷離。


    榮欣高興地點點頭,正準備把東西收拾一下,但是卻被蕭紅鯉攔住了。


    “媽,您是不是不喜歡我?”蕭紅鯉故作哀傷地說道,她再次施展出了優秀的演技。


    榮欣被唬住了,連忙說道:“怎麽能不喜歡你呢?媽最喜歡你了,你這是怎麽了?”


    “媽……!”蕭紅鯉拖著長音,右手輕輕地放在了榮欣的手上。


    榮欣低頭一看,就看到自己手上戴的戒指。


    這是一個翡翠戒麵的金戒指。


    “哎呀,紅鯉也喜歡戒指,媽給你。”榮欣毫不猶豫地摘下來,然後交給了蕭紅鯉。


    蕭紅鯉如同變魔術一般藏好,卻並沒有放過榮欣,而是撒嬌地搖晃著婆婆的胳膊,說道:


    “媽,你看看我的手腕,是不是少了點什麽?”


    白皙如藕般的纖細胳膊,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異常晃眼。


    榮欣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說道:“紅鯉,不是媽不給你,就剩下一對手鐲。


    到時候結婚你跟茹鬆一人一個,你看好不好?”


    “媽,李茹鬆的胳膊根本塞不下,我先幫她保管著,你看好不好?”蕭紅鯉摟住榮欣,嬌嗔地說道。


    榮欣被兒媳婦晃兩下,就被哄得沒脾氣,乖乖把壓箱底的鐲子拿了出來。


    鐲子被紅布包裹著,藏在了衣櫃的角落。


    鐲子跟戒指和耳墜的材質是一樣的,是同一個工匠用同一塊玉料雕出來的。


    左右手手鐲內壁分別刻著:“百事興旺,家業長存。”“克敦孝行,澤被萬世。”


    這是陳家的家訓,榮欣的婆婆根本沒有來得及講,榮欣自己也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蕭紅鯉最看中的就是這對手鐲,唯有世家主母才能佩戴,象征著一個家族最大的認同和體麵。


    榮欣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就把權力讓了出去。


    普通人家小門小戶不了解,蕭紅鯉前世的時候發現這對手鐲時已經晚了。


    當時她跟陳亦鵬已經離婚了,所以這輩子她搶先出手,把陳家主母的名分牢牢把持在手裏。


    蕭紅鯉得償所願,一時間又起了貪心,眼睛看向了榮欣的脖子,然後揚起修長的天鵝頸。


    她還沒有等開口說話,榮欣就害怕地捂著脖子站起來,苦著臉討饒道:


    “紅鯉,給媽留一件吧,這串項鏈戴了好多年,也算留個念想。等媽走了,都是你的!”


    “媽,您說什麽呢,我是那種人嗎?”蕭紅鯉聽到這話,口風就轉了,戀戀不舍地移開目光,然後直接手鐲戴好。


    陳亦鵬看得嘴角抽搐,給了母親一個歉意的眼神,然後帶著滿載而歸的蕭紅鯉離開了。


    榮欣拉著陳父發起牢騷,嘀咕兒子沒良心,什麽都說,又覺得兒媳婦太貪,是屬貔貅的,一個首飾都給自己不留。


    陳父幽幽地說道:“你就慶幸吧,咱們這個兒媳婦是識貨的,以後陳家的事情多找紅鯉商量。”


    長輩喜歡插手晚輩的私事,來達到一種樹立權威的效果,是一種潛意識的行為。


    通常晚輩越是反抗,就會越引起長輩的壓迫。


    直到晚輩擁有了獨立自主的生存能力,這種命令式的壓迫才會消失。


    陳父再次警告榮欣,就是擔心婆媳兩人今後鬧出矛盾,最後讓兒子夾在中間為難。


    不得不說,一個家庭的和睦,必須要有一位清醒的人在中間調和,否則都爭奪家庭主導地位的話,遲早會鬧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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