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你……」她話還沒說完,他開始奔跑了。


    天啊,太晃了,她有點反胃想吐。


    直到範逸將她抱迴擎天院,她還覺得有些頭暈腦脹,腳步有點虛浮。


    「二爺,我雖然說要去北鎮撫司,但也不用這麽急啊。」她真的覺得不太舒服,胸口像是在翻攪。


    範逸像是想到什麽,突道:「你說周正沇是你表哥?」


    「是啊。」她無力地坐在榻上。


    「……牙行裏有一幅字畫,是草書為體,是你寫的?」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幅,如果……」說到一半,她痛苦地皺起眉,手不斷地輕拍著胸口。


    「你怎麽了?」


    「不知道,大概是被你顛的,覺得想吐。」她覺得坐不住了,身形往旁一倒,懷裏的小奶貓沒抱好掉在榻上,她趕忙查看,卻發現奶貓像是昏了似的,嘴巴還吐出白沫。


    「小家夥,你沒事吧……怎麽會這樣?」


    範逸抓起小奶貓,湊到鼻間嗅聞。


    「它……剛剛還好好的,吃了牛奶還有肉末……它……」她說著,氣息漸亂,覺得唿吸不上來。「我……不太舒服……」


    「你剛剛在席上吃了什麽?」他急聲問著。


    「我什麽都沒吃……」話落,黑暗鋪天蓋地而來,卷走她的意識。


    「你……毛毛、毛毛!」瞧她無一絲反應,他隨即朝門外吼道:「來人,把羅與找來,快!」


    他迴到榻邊,將她一把抱進懷裏。


    老天,別整他,他還沒與她相認,沒好好地跟她說句話,不能就這樣奪走她!


    「毒?」


    房裏響起範逸壓抑又憤怒的沉嗓。


    「確實是毒,幸好發現得早,喝幾服藥將養個幾天就無礙了。」羅與壓低音量說著。


    「可是她說她並沒有吃任何東西。」


    「但夫人確實是中毒的脈象。」


    範逸沉著眉頭,思索片刻,想起了那隻奶貓。「那隻貓呢?」


    「許也是中毒,剛剛灌了解毒湯,它吐了幾口黑血出來,再注意個兩天,能醒就有救。」


    「人跟貓都中毒,她說貓兒吃了牛奶和肉末,可她什麽都沒吃……」範逸沉吟著。「她人在牡丹園裏賞花,若是薰香下毒也不合理,又未吃喝……」


    「還有一種可能。」羅與突道。


    「什麽可能?」


    「撒毒,隻要粉末觸及肌膚也可能中毒。」


    範逸迴想他帶她迴院子時,她把奶貓抱在懷裏,而他把她抱在懷裏……


    「羅與,你給我把個脈吧。」


    兩人在桌旁坐下,羅與閉著眼靜心把著脈,半晌才突地張眼。「大人也有中毒的跡象,雖不顯,但還是得解毒。」


    「那麽,也許可以推敲有人在她衣上撒了毒。」他沉吟了下,「羅與,你讓重恩把她的丫鬟帶過來,你趕緊去熬藥。」


    「二爺,如果真的是夫人身上沾了毒粉,還請二爺趕緊換身衣服才是。」


    「知道了,你先去處理。」


    羅與應了聲便離開,在範逸換了套月牙白常服後,紀重恩便把采薇帶了進來。


    「二爺,夫人怎麽了?」她急問著。


    夫人被帶迴來,她也就跟著迴來,誰知道卻見二爺急吼吼地讓人把羅與找來,如今見夫人麵無血色地躺在床上,她的心都快涼了。


    範逸垂著眼打量她,半晌才道:「今日夫人與誰有接觸?」


    采薇雖不解他為何這麽問,但還是將從早至今的事,钜細靡遺、無一遺漏地告知。


    「……後來孟姨娘卻像是發瘋一樣追著夫人打,最後還把手絹往夫人身上丟……然後,二皇子來了,再後來夫人就被二爺帶迴來了。」


    「孟姨娘?」他沉聲喃著。


    牡丹宴年年有,沒什麽稀奇,他迴來是因為她差人告知她要見他,他才特地趕迴來,順便想看看範遇會耍什麽手段,沒想到竟是拐了個大彎毒殺他。


    把毒撒在她身上,想借此過到他身上,真虧他們想得到!


    「二爺,夫人到底是怎麽了?」


    範逸側眼睨去,突地單手搞著胸口痛吟了聲,紀重恩見狀隨即奔上前去。


    「二爺,要找羅與過來嗎?」


    「去……」話未完,他已經厥了過去。


    紀重恩抽了口氣,衝到門邊向外吼道:「二爺厥過去了,讓羅與趕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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