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召是真的亢奮,整個人和多動症似的,在車裏胡鬧個不停。


    “沒有什麽能夠阻擋!我對自由的向往!一起來!”沈召在車裏扯著嗓子唱藍蓮花,還試圖跟魏叔同互動。


    魏叔同才不理她,她這樣鬧好久了,一會要搖車窗,一會要按喇叭。


    更多的時候沈召會纏著魏叔同,叫他把車停下,也不管會不會被人看見就吻他。


    他們一路上還遇到許多牧民拖家帶口,車上裝著行李,趕著敕敕車,聽聞沈召在和他們打招唿也紛紛揮手迴應。


    是夏天到了,正是牛羊長膘的好時候,牧民需要把它們趕到水草豐茂的地方去。


    七八月份的重頭戲,除了養膘的牛羊還有一年一度獨屬於蒙古人的節日-那達慕大會。


    那達慕大會起源於蒙古汗國建立初期,在成吉思汗被推舉為蒙古大汗是,就舉行了盛大的那達慕大會。


    這種節日不一定要官方組織,三五家牧民聚在一起就是一場那達慕大會。


    人們在一起祭敖包,交易需要的物資。


    舉行賽馬,摔跤,射箭等比賽,還有棋藝,歌舞等。


    這才是沈召帶魏叔同來內蒙的原因,她想著一個鵬城人應該沒見過這些,所以趁著他畢業還沒入職趕緊帶他來看看。


    這樣草原盛會,不是什麽時候想看就能看的見的。


    幾個小時的車程,魏叔同被沈召搞得舌根都麻,下車的時候腿都軟。


    不遠處已經錯落搭起了圓形的蒙古包,藍天和白雲的顏色也被運用在上麵,極具有蒙古特色。


    蒙古包呈圓形尖頂,頂上和四周都有厚厚的毛氈覆蓋,主要構成有哈那,套腦,椽子還有門。


    每一座蒙古包占地麵積不小,能比得上城市裏的一居室,沈召來的地方已經搭建好了十幾座蒙古包,看上去極為壯觀。


    蒙古包在以前也不叫做蒙古包,而是叫做穹廬。是滿語裏麵把它叫做“蒙古博”,諧音成了蒙古包,慢慢的人們就這麽叫了就。


    沈召在車裏穿好衣服,端著架子下車,對著迎上來的額吉雙手碰了一下,又貼了貼臉。


    “快來,他們給我們搭好蒙古包了。”沈召脖子上戴著剛剛額吉雙手奉上的哈達,給魏叔同指了指最裏麵的一座蒙古包。


    沈召說是婚禮,真的就是婚禮,額吉十分感謝沈召的到來,好像能請到沈召是一件多麽了不起的事情一樣。


    “小嬌如,你來了。阿晴珠在等你。”


    隨著沈召往帳區走動,陸續有人走出蒙古包跟在沈召身後,爭先恐後的來看這位隻有四分之一蒙古血統的小嬌如。


    沈召脖子上不斷的被人雙手戴上哈達,不停的鞠躬說著“散拜努。”


    除了牧民也有一些零散遊客出來看熱鬧,無不好奇的看著備受歡迎的沈召,不明白是怎麽迴事。


    那達慕大會聲名響亮,蒙古族又在曆史的場合中留下來濃墨重彩的一筆,這樣極具民族特色的活動,每年都能吸引不少遊客前來觀摩參加。


    這時候草原上的牧民們就會負責接待照顧他們,也算是一年中的不小創收。


    好不容易魏叔同隨著沈召進到一座蒙古包內,一進門就看見掛著的一副成吉思汗畫像,地上也是厚厚一層地毯,四周皆有框鏡和招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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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置辦了一些家具電器,不似魏叔同想的落後簡陋。


    新娘端坐在帳內,等了她們許久。


    蒙古包內有股子特殊的油脂香氣,魏叔同一進去就聞到了,怎麽說呢,有點膻氣他不習慣。


    沈召上前和新娘左右貼臉,說了幾句吉祥話,招唿魏叔同過去坐。


    “阿晴珠,魏叔同。魏叔同,阿晴珠。”沈召和新娘介紹了一下魏叔同,沒說男朋友什麽的。


    “你好,魏叔同。我是沈召男朋友。”這種時候魏叔同當然要主動擺明正身,男朋友什麽的是必須要說的。


    新娘衝他點了點頭,想上前和他碰手,又想起他不是蒙古族,應該不懂這些,隻好給他倒了一碗熱氣騰騰的奶茶。


    “換杯甜的來,鹹的他應該喝不慣。”沈召一把搶過裝著奶茶的小碗,吹了幾下自己先喝了起來。


    沈召與新娘一家認識,算起來她還隻比新娘大了一歲,按照輩分阿晴珠要叫她一聲表姨。


    沈召家裏人丁稀少,自然要比人丁興旺的分支輩分要高。


    說是表姨,阿晴珠和沈召相貌氣質卻是一點也不像。


    沈召圓臉豐唇狐狸眼,大高個大長腿的,她卻長了一張小菩薩臉,生了一雙杏眼,坐著都要比沈召矮上半頭。


    “你怎麽不長個兒啊?”沈召伸出手比了比兩人的頭,打趣的說到,手腕白的晃眼。


    阿晴珠雖說是草原上風吹日曬難得的白淨,但是白不過沈召那一身奶白皮。


    也不怎麽愛說話,氣質也更溫和些,聽見沈召說她矮靦腆的笑了笑,唇邊還有一對小梨渦。


    是個甜姐兒。


    魏叔同看著被沈召氣勢壓的萎了幾分的阿晴珠,覺得還是沈召更像蒙古姑娘一點。


    就沈召骨子裏的野,還有她那種鋒利有壓迫感的氣勢,沒有個正形的坐在那都是不能忽視的存在。


    沈召說小時候奶奶領著她迴草原認親,找了好久才找到阿晴珠他們一家,認了親戚算了輩分,兩家也有了往來。


    在她小學時候課業還沒那麽忙的時候,奶奶總會在暑假的時候帶沈召迴草原,縱著她撒了歡的玩。


    阿晴珠,這個名字也是她奶奶給取的,還鬧了一場小小的烏龍。


    沈召的奶奶細算起來也沒有正經在草原上生活過,蒙語也是說的勉強,被人突然要求為新降生的女孩兒取名字,不免有些抓瞎。


    不過沈召的奶奶有一點聰明勁兒在身上的,她自己不會娶便花錢偷偷的找人給取了一個。


    誰知道呢,內蒙東北部是滿蒙漢都有的地區,她奶奶沒找對人。


    阿晴珠,不是蒙古語,而是滿語,是語境裏潔白的小羊羔的意思。


    沈召和新娘說說笑笑坐了一會,看著天色不早,人們已經在空地上燃起篝火,就帶著魏叔同起身告辭。


    “阿媽買了些你愛吃的,記得去拿。阿爸也是,他帶著遊客出去玩了,說是要體會一下我們遷徙的感覺,要明天才迴迴來,看到你他一定很高興。”


    阿晴珠把沈召他們送出了蒙古包,還給魏叔同拎了一壺甜奶茶走。


    原來她會說漢語啊,魏叔同心裏想。


    沈召和阿晴珠聊天用的都是蒙語,她自己又是個半吊子,總要停下來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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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重複一遍,就這樣也聊的起勁。


    隻有魏叔同啥也聽不懂,隻能幹坐在那裏一邊喝奶茶一邊陪笑,像是春節上門的外地女婿。


    不過奶茶確實很好喝就是了,甜絲絲的還有股紅茶香。


    他們的行李早就被人送進了蒙古包裏,沈召拉著魏叔同看了一會篝火,魏叔同也很享受這下了飛機之後難得的平靜時光。


    篝火映在沈召眼中,照亮她的右眼的小重瞳,她盤腿坐在篝火前給魏叔同唱歌。


    “一唱裙釵女兒呀,唱的崔鶯鶯,鶯鶯想張生。”


    魏叔同毫無波瀾的捂住了沈召的嘴,他就知道沈召身子沒有幾分浪漫細胞。


    這小情侶坐在篝火前,不說情話不唱情歌,沈召非要吊著嗓子給他唱二人轉。


    她又不是多清亮高亢的嗓子,一把煙嗓非要吊著給人唱二人轉。


    烏鴉踩著電線,馬兒河裏崴了腳,牛羊聽了不下崽。


    別唱了,真的,在唱就要分手了,左右浪漫已經被你亂拳打死了。


    也不知道額吉是真的聽不懂還是單純的對沈召有濾鏡,她停下了圍著篝火忙碌的的身影,麵帶笑意的聽沈召唱。


    事了,還從衣服裏摸出一塊牛乳糖來,“小嬌如還是不愛睡覺嗎?孩子們可都睡了。”,哄著沈召吃糖。


    我的好額吉,請您有話直說,直接告訴沈召別唱了,太難聽!打攪孩子睡覺了!


    沈召笑嘻嘻的靠在額吉身上,還有和人胡扯,魏叔同趕緊把她拉走了。


    “他們為什麽叫你小嬌如,你小名不是叫廟廟嗎?”魏叔同拉著沈召轉進了蒙古包裏,顧不上規整行李,一屁股坐在炕上問。


    沈召沒空理他,她進了蒙古包就開始脫衣服,就著早就打來的清水擦拭身體。


    白天出了好一身汗,被風吹幹了唿在身上,難受死了。


    “阿,總算能躺下了。”沈召一身清爽的躺在炕上,激動的頭頂地翻個個前滾翻。


    這一個跟頭險些把魏叔同從炕上踢下去,他歎了一口氣起身從行李裏拿出早就備好的驅蚊水。


    屋子裏的角落被他噴了個遍,又點了額吉準備好的四五盤蚊香。


    做完這些還覺得不夠,他總感覺蒙古包裏有不少蚊子,掀了幾張驅蚊貼給沈召貼上了。


    香茅和檸檬味從沈召身上散開,魏叔同這才覺得穩妥。


    雖說有蒙古包,但是也和野外露營差不多,沈召這個招蚊子的體質,不弄這些個,不用一晚上她就得被蚊子咬開花。


    “幹嬌如唄因為,蒙古人信仰長生天,但是蒙古中的巫教,就管母神叫幹嬌如。”


    魏叔同脫了鞋躺在沈召身邊,摸了一下她的胳膊。還行,沒有白天那麽熱了。


    “我奶奶和人說的,我是幹嬌如賜生的,所以這邊的人就覺得我和神靈有緣分,是神靈的女兒,就叫我小嬌如。”


    沈召生來就有小重瞳,被牧民們當做幹嬌如的化身,倒沒有怎麽神話她,格外的尊敬還是有的。


    注:散拜努是謝謝的意思


    額吉是個稱唿,有些地方是母親的意思,有些地方是奶奶,對年長的女性叫額吉也是一些地區的叫法,地區不同叫法有些差異。


    阿媽和阿爸就都是父親母親的稱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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