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給夾的肉,魏叔同說什麽都的吃下去,底下全是辣椒又怎麽了,他還有涼茶可以喝。


    沒得辦法,魏叔同隻能把肉夾到自己碗裏,又從碗裏夾起來,去蘸那碟醬料,送進嘴裏咀嚼。


    一邊嚼一邊在心裏默默安慰自己“不是垃圾碟裏撿迴來的,是女朋友夾的,也沒有辣椒,最多就是有點口水。”


    “吃顆蝦滑,番茄鍋裏煮的好吃。”沈召咬著一顆煮好的蝦滑,用漏勺給魏叔盛同上一份。


    這次蝦滑順順利利的被沈召放在裏吃飯專用的碗裏,顯然是她注意到這一點,巧妙的解救了覺得自己在吃垃圾的魏叔同。


    周末的商場冷氣不要錢似的給,在常年炎熱的鵬城無疑是個好去處。


    商場裏麵人來人往,精美的櫥窗毫不避諱店家想要激發人們消費欲望的心,


    古時候的秦淮河上倚欄而坐的花魁,今朝櫥窗裏裏華麗的當家花旦。時事人們花錢在船上聽曲兒,如今人們換了種方式消遣。


    一對年輕夫妻領著一個小男孩有說有笑的準備吃頓便飯,男孩身上還係著個粉色的小豬佩奇氣球,大老遠就能看見粉色吹風筒在人群中移動。


    五六歲的男孩子,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不肯隨著父母在飯店門口乖乖等待,掙脫了母親的手,邁著小短腿在商場裏瘋跑。


    “慢點!”年輕的母親在後麵叮囑,想上前去重新牽迴自己孩子的手,卻被男孩當成一場追逐遊戲,跑幾步就迴頭看看母親,像是什麽好玩的事,


    孩童總是這般無憂無慮,天真活潑的年紀怎麽看怎麽可愛。


    魏叔同夾起那顆蝦滑,閑聊似的問“你剛才說什麽?準了怎麽就得照顧你?我沒聽懂。”


    沈召不搭話,有些緊張的盯著已經爬上商場玻璃圍欄的小男孩。


    下來,下來,下來,沈召心裏緊張了起來,不好的預感席卷了全身,她預感那件壞事要來了。


    “101號,101號在那?101號顧客可以進店用餐了。”


    川菜館的領班在門口喊著101號顧客,正是魏叔同之前在手機上領的餐號,他剛想和沈召說這家店說好不用等的,結果他們都在火鍋店吃上了,隔壁才叫到他們,還是早就定好的位置。


    這生意做成這個樣子,也太沒誠信了一些吧。


    沈召看著重新一對男女應了領班,正準備往店裏麵進的時候,女生包上的鑰匙鏈斷了,圓滾滾的娃娃順勢滾落到男孩腳邊。


    不知危險靠近的男孩,天真的扶住欄杆想幫大姐姐把娃娃停住。


    一個沒踩穩,男孩竟然翻出了欄杆。


    “寶寶-!”看著兒子墜落的年輕母親發出了絕望的叫喊,商場舉架很高,從這個高度摔下去,孩子一準要出事。


    人群騷動,不斷有從四周跑來想要拉住男孩的熱心人,孩子的母親也已經探出身去,可還是沒來得及拉住孩子。


    事發突然我魏叔同來不及細想,也跟著站起來想要上前去幫忙,他離得比孩子母親還要遠一些,隻能希望孩子有個緩衝,他過去能夠做一些急救措施。


    本來應該順勢墜落的男孩,福大命大的居然在母親失手瞬間,攀住了欄杆下緣,雖然力氣太小沒能撐很久,但是也給上前幫忙的人爭取到了時間。


    眾人紛紛上前,齊心合力把男孩拽了上來。


    母親摟著失而複得的孩子,泣不成聲的和眾人道謝,孩子爸爸也不停地給來幫忙的人鞠躬道謝。


    眼看著危機解除,魏叔同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沒鬧出人命來。


    哪知道他會迴過頭去就看見,沈召臉色煞白的坐在椅子上,鼻腔裏緩緩有血流出。


    “你怎麽流鼻血了!你臉色一點也不好,怎麽了?”


    魏叔同趕緊過去抽出餐巾紙,堵住了沈召流血的鼻孔,扶著她仰頭止血。


    川菜館,101號年輕男女,小男孩,玻璃,人群。


    現實發生的事情把沈召缺失的夢境補全,像是推動的多米諾骨牌一樣,把所有事情串聯在了一起。


    沈召夢裏的事情果然應驗。


    “我沒事,剛才救人心切,勉強了一些,緩緩就好。”沈召剛剛為了救男孩一命,驟然打斷法術前搖,強行用自身能力托了男孩一把。


    男孩幾十公斤的體重所產生的下墜的力,沒有沈召方才出手,想要攀附住欄杆根本不可能。


    這種省略了一些步驟,強行調用體內能量的做法,對沈召身體損傷極大。


    就好像飛機沒有緩衝,強行衝上萬米高空一般,僅僅是托扶了男孩一下,沈召便感覺頭暈目眩,身體承受不住強行激發的能量而流出了鼻血。


    好在沈召的功夫沒有白費,勉力爭取來的幾秒鍾時間,也足夠挽迴男孩一條命的了。


    沈召看著對麵受了驚嚇哭鬧不止的小孩,腦袋陣陣發昏,有些耳鳴。


    “是髒東西嗎?”魏叔同坐在沈召身邊,叫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偷偷的問。


    沈召耳鳴一時沒能聽清魏叔同再說什麽,難受的問“再說什麽?”,她這會是真的不好受,強行調起的能量在體內崩騰咆哮,所處的環境太過於嘈雜,完全不能專心壓下自己的能力。


    饒是沈召努力的手腳都在抖,險些從椅子上滑下去,依舊沒能壓住住體內暴走的能力。


    沈召額頭上不斷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臉色慘白,眼角和嘴唇滴血一樣鮮紅。


    頸側大動脈鼓起,在脆弱的皮膚下瘋狂跳動,魏叔同把手搭在她手臂內側都能感受到沈召血液裏的躁動。


    心髒像是刀客一般,奮力擲出厲刀,恨不得拋開她的五髒六腑。


    她有嚐試反複深唿吸來調整自己,隨著胸膛起伏,喉間湧上一股子腥甜,被沈召強忍著咽下。


    “水……”沈召雙眼緊閉,鼻血很快就染紅了紙團,被她薅下來扔在一邊,啞著嗓子向魏叔同要水。


    水?


    對對對!就是水!


    沈召會用水譜,水是沈召的助力,這個時候給水應該能起一些作用。


    魏叔同忙不迭的拿起桌上的水壺,想要給沈召倒杯水,才發現水壺是空的。情急之下,他舀了一勺番茄湯底,吹都不顧不上吹,一股腦的灌進沈召嘴裏。


    沈召被燙的直皺眉,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咽下去,


    魏叔同半點不敢離開沈召去起身買水,也不敢招唿服務員來送水,生怕一個看不住沈召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瘋傷人。


    揮刀自殘,酒後打架,沈召的攻擊性一直都很強,魏叔同根本不可能放任眼前明顯不對勁的沈召一個人待著。


    要想不被別人發現異樣,隻能逼著她咽下那口滾燙齁鹹的番茄湯底。


    “我說,可把我燙夠嗆誒。”甭管是什麽,隻要算水就行。番茄湯一入口,沈召感覺緩過來了點,已經能勉強和魏叔同吐槽了,


    努力坐直身體的沈召,自力更生的和服務員要了一瓶礦泉水,“不好意思,我低血糖翻了,能給我一瓶水嗎?”


    拿到水的沈召勉強衝服務員笑笑,用能擰斷成年人脖子的力氣,打開了瓶蓋,一臉嘲諷的盯著魏叔同小口補水。


    魏叔同:……


    為什麽非要用滾燙的番茄湯底?一個女孩子在外麵低血糖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被燙壞上牙膛的沈召恨不得把魏叔同的頭插進鍋裏,她試著舔了舔,真好,都給她燙的沒有知覺了。


    水分緩緩補充進身體,沈召已經能夠壓住體內暴走的能量,就是這上牙膛越來越痛,整個口腔火辣辣的疼。


    “腦纏。”她含了一口水在嘴裏含含糊糊的罵魏叔同,試圖給口腔降溫無果後,幹脆把水吐在杯子裏。


    魏叔同馬上意識到自己豬隊友了,連忙喊服務員在送些冰塊來,這家火鍋店的服務一如既往的好,知道沈召低血糖,隨著冰塊一起送來的還有一把薄荷糖。


    魏叔同要喂沈召,被她無情的一把推開,自己拿了一塊含在嘴裏。


    物理降溫就是好用,含了冰塊的沈召沒有那麽痛了,臉色也好了一些。


    “要不要帶你去醫院?”魏叔同的潛台詞其實是這次他是無心的,能不能不計較。


    沈召不搖頭也不說話,無聲的用眼神壓迫魏叔同,逼著他自己也喝去一口那滾燙的湯底試試看。


    接收到情侶電台的魏叔同隻能用小勺子盛了點,剛入嘴能嚐到酸甜的番茄味,接著舌頭就被燙的劇痛無比,完全咽不下去,隻能“噗”的全吐在了地上。


    一塊冰堪稱及時雨,魏叔同連忙接過也含了起來,試著動了動舌頭,真他娘的疼!


    兩人含著冰塊,麵麵相覷。


    一頓飯能吃出倆啞巴來,全天下可能也就隻有他們倆了吧。


    沈召的夢境居然真的應驗了,事情就是這麽不可置信。


    如果沒有沈召授意他們特意避開了,那麽101號顧客就該是他們倆個。男孩也還是做出危險動作,就是導火索不知道是什麽罷了。


    沒有事先預知的話,沒能預知到這些的話,他們兩個真的就在各種意外之下,造成了那個小男孩的意外死亡。


    魏叔同又塞了一塊冰進嘴,不行他還是好痛,用腳踢了踢沈召的鞋子,默契使得沈召明白他想問什麽。


    “我是偶爾會做這種夢,醒來後七天之內都會應驗。”沈召像倉鼠一樣把冰塊塞進腮幫兩邊,鼓著臉頰才能開口說話,時不時的還要咽一下冰塊化出來的水。


    滑稽又狼狽,好好的大美女不當,成了搞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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