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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死亡與夜色為友,揭開了黃泉一角。


    徐福強自忍住心中不適,默默重新啟動汽車,駛離山道。


    後座上,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此人腦袋耷拉著,似乎還未蘇醒神誌。


    額頭上一個血洞,正在不停流著鮮血。


    隻是鮮血滴落額頭,就立刻化作黑煙消散不見。


    “剛死?”


    “……”


    沒有迴音。


    徐福看了看地圖,這邊已經是郊區山脈附近了。


    誰大半夜裏會跑到這裏來。


    但他直覺周圍不太平靜,因此第一時間開車離開現場。


    路上也多番試探這具殘祗念,對方卻全無反應。


    坐在車裏就不出來了,也不動彈,似乎吃定他了。


    “不管你現在有沒有意識,我都得告訴你一件事:


    “對於這個世界而言,你現在已經死了,你什麽都做不了。沒人能看見你,沒人聽得見你,沒人碰的見你。你現在無法對任何事情做出影響。”


    話音方落。


    背後的殘祗念,就發出一連串從咽喉深處傳出的低吼聲。


    猶如野獸的嗚咽、咆哮。


    徐福瞬間凝神,隻要它稍有移動,立刻就一掌將它灰灰。


    但他從未做過這種事情。


    好在殘祗念隻是低吼不斷,並沒有其他舉動。


    徐福稍一猶豫,就沒下得去手。


    這家夥上車之後,車內溫度也明顯低了幾度。


    如是夏天,他倒是很歡迎這位乘客。


    現在卻敬謝不敏了。


    好在他穿得多。


    不多時,盤旋的山道前方,兩道大燈刺破夜空。


    徐福駛近時,正好看到一輛貨車停在路邊,打著雙閃。


    似乎車子壞了,前方放著警示牌。


    他不得不停車。


    因為前方有個男子站在路中間,正在向他招手。


    “哥們,車子出什麽毛病了?”徐福問道。


    攔路的是個四十多歲麵龐忠厚的中年人,看到攔下的竟是輛豪車,微微訝異,“不好意思啊,師傅。車子半路拋錨了,打不著火,可能是火花塞堵塞了,能載我一程嗎?我想去城裏買點零件。”


    徐福剛想說話,卻從內載後置攝像頭裏看到車後方有個詭異的男人,正在東瞄西瞄。


    “不太方便啊。”


    “師傅,您行行好,就幫幫忙吧。這黑燈瞎火的連輛車都碰不到,若非沒辦法,我們也不會半夜攔車。而且還要趕路送貨,明早就要把貨物送到,如果送晚了老板還要扣錢的。”


    男人苦著臉不停作揖,嘰裏咕嚕說了一大通,訴著苦。


    “你們是拉什麽的?”徐福問。


    “沒什麽,一車鋼管。”


    再窮不拉管,再累不拉卷。


    貨車司機一般不願意拉這兩樣貨物。


    尤其是拉管跑長途,稍稍不注意,跑快了刹不住車,是會很危險的。


    徐福尋思一陣,沒有立即迴答他。


    “哥們行不行啊,給個話。不讓你白載一程,少不了你的車費。”後方出來個平頭,拍著車窗語氣不善說道。


    “小劉,怎麽說話呢。”


    男人嗬斥了一聲,小平頭不爽的轉過頭去。


    “不好意思啊,我們實在等太久了,有些著急。”


    徐福笑了笑道:“你們誰跟我去?”


    憨厚中年人先是看了一眼小平頭,想起剛才小平頭的態度,稍一猶豫道:“我去吧。”


    徐福打開副駕駛車門,“上車。”


    “謝謝師傅,謝謝師傅,您真是個好人。”


    憨厚中年人拉了小平頭到一邊叮囑幾句,這才上車來。


    剛關上車門,他立即感到一陣涼意,“謔,您這車裏空調開這麽低呀。”


    徐福掃了一眼儀表盤,他就沒開空調。


    摁下幾個按鈕,他開了點暖氣。


    “您這車真漂亮,我第一次坐這麽好的車,這車可得好幾百萬吧。”男人說話雖然拘謹,可動作一點也不顯拘謹,進車後就東喵西看。


    “嗨,傍了個富婆,死磨硬泡讓她給我買的車。不然我這種小白臉,家世又不好,哪買得起這車呀。係好安全帶,大哥您貴姓啊?”


    “我姓張。小哥一表人才,怎麽可能傍富婆呢,開玩笑了。”


    徐福微微訝異,眼力勁不錯。


    與他幹聊了幾句,對方也不是健談之人,沒說到幾句就尷尬的無話可說了。


    於是閉嘴開車,車內一時安靜下來。


    許是車子座位太過舒服,或者暖氣開的恰到好處,張姓男子坐了一會兒竟開始打盹。


    正在這時,後座卻再次傳來一陣低吼聲。


    徐福心中一凜,後視鏡中,眉心孔洞的殘祗念額頭正冒著黑煙。臉上多出一層蛛網般的紫紅色,麵容極度扭曲,似乎正在經曆詭異的蛻變。


    這一幕活像boss變異的畫麵,直把徐福看得心驚膽戰。


    “搞什麽詭!”


    一不留神,車子差點撞到護欄。


    虧他反應快,及時一扭方向盤,踩下刹車才沒導致悲劇發生。


    張姓男子猛然一驚,刷的一下挺直脊背,像一頭被驚醒的猛獸,手也條件反射的伸向腰間。


    反應過來後,又迅速看一眼徐福。


    發現徐福正驚魂未定的握著方向盤,似乎被剛才的車子失控嚇到了。


    他臉色快速變換幾次,又恢複到那一副憨厚形象,做出剛被驚醒的表情,“怎麽了?”


    徐福心有餘悸道:“不好意思,實在太困了,剛剛走神差點撞到護欄。張哥,要不換你來開?”


    “啊~”


    還沒等他答應,徐福就自作主張地打開車門下了車。


    還走到路邊,解開褲帶撒了泡尿。


    看似毫不設防,實則膽戰心驚的看著車內後座裏的變化。


    過了好半晌,後座上的殘祗念似乎又停止變化。


    徐福稍稍鎮定,抖了抖腿,迴到車中。


    “這車……我沒開過呀。”


    老張握著方向盤,粗糙的手掌,在操作杆上輕輕撫摸,一臉豔羨。


    “很簡單的,你哪裏不懂跟我說。”


    老張摸索一下,啟動車子,車子嗡的一聲低鳴,平穩加速,他臉上露出羨慕表情,“真是好車啊,開起來也舒服。”


    “謝了張哥,今天奔波一天,實在太困了。要不是你在,我險些就要出事。”


    老張憨厚笑道:“是啊是啊,我們跑長途的也經常這樣。可是沒辦法,困了強撐著眼皮子,也要堅持跑下去。”


    “張哥你先開一段,到前麵加油站加點油,就來換我。”


    說完,他就閉上眼,進入假寐狀態。


    左手掌心外人看不見之處,卻金光湧動。


    心裏不停打鼓,暗自嘀咕道:“可長點心吧。要是敢發瘋來找我麻煩,就活該你走到末路,把你灰灰囉。那邊還有個替死鬼呢,我不介意你去找他。”


    正開車的老張似乎感應到什麽,朝徐福看一眼。


    徐福露出一臉笑容。


    老張有些莫名其妙,陪著憨笑幾下。


    可是到了加油站,也不見殘祗念再有其他動作。


    徐福竟有點小失望。


    他做了那麽大的期待,就等著看戲呢。


    結果,您竟然不演了,有禮貌嗎。


    隻是殘祗念那一張臉,距離駕駛座隻差一掌之遙。


    雙目無神,臉上紫黑色蛛網紋路更多了。


    車子加滿了油,又換徐福開車了。


    徐福心裏苦笑,這趟行程,還真是在玩極限心跳啊。


    他伸手在後座上晃了一晃,似乎是在拿什麽東西,碰到了殘祗念它也毫無動靜,心下疑惑不解。


    “幹脆灰灰了算逑……”


    又開了一段路,進了城。


    可這會兒已經很晚了,罕有還在營業的汽配店。


    “怎麽辦,這會兒你也買不到零件啊。”


    徐福道:“要不去我表哥那裏問問,我表哥那這種小零件多,肯定有你需要的。”


    “你表哥是做什麽的?”


    “我表哥修汽車的,也賣汽配零件。”


    “遠嗎?”


    “不遠的,就在前麵,到了你就知道了。”


    老張將信將疑,隻是現在下了車也不好找店,一遲疑就沒下車。


    誰知徐福左拐右拐,竟開進了一個大院。


    他稍稍反應遲鈍,便見徐福已經停好了車。


    待他扭頭東張西望,陡然看清那大院門口的招牌,xx派出所,頓時有些發懵。


    “張哥,到了,下來吧。我表哥在這裏修車,倉庫就在院子旁邊。”


    徐福指了指一側的倉庫。


    老張驚疑不定,一張老臉在陰暗中變幻數次。


    看著徐福始終淡定的表情,似沒有什麽變化。再看見遠處,有兩位值班民警似乎被他們的動靜吸引,正端著茶杯走出室外,朝著賓利遠遠看呢。


    也沒見有其他特殊地方。


    他最終還是下了車。


    “你表哥的汽修店,怎麽開在這種地方?”


    “那邊沒有院牆,這個倉庫比較便宜,他就租這了。表哥,表哥~”邊走,徐福還喊了起來。


    老張也被他的喊話所擾,轉頭順著他揮手的方向看了過去。


    下一刻,眼角便瞥見一道黑影迅猛地撲了過來。


    徐福剛剛還是一副人畜無害模樣,一轉眼就化身獵豹,將他整個擒拿住。手臂力氣奇大,動作幹脆利落,一個標準的擒拿動作,反鎖住他的胳膊。


    值班民警剛剛還在眺望,沒想到一轉眼就發生這一幕。


    幸好他的警覺並未喪失,意識到不對,迅速放下茶杯,朝裏屋喊了一聲。


    “有情況!”


    自己就撲了上來。


    “他有槍,快抓住他。”


    徐福扯著嗓子大喊道。


    值班民警被嚇一大跳。


    大半夜裏持槍闖進派出所?


    要不要這麽刺激?!


    老張麵目猙獰,後悔不迭,厲吼道:“哎呀!哎呀!你個小b崽子,著了你的道了。”


    幾個值班民警一齊撲了上來,將老張牢牢銬住。


    “摸摸他的懷裏。”


    徐福喊道。


    一人探手一摸,頓時嚇一跳。


    一把黑洞洞的手槍掉了出來。


    所有人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一人警惕的盯著徐福,“你是什麽人?”


    徐福見到周圍兩位民警大叔,儼然將他合圍的架勢,喘了口氣趕緊道:“別這麽看著我,是我把他騙過來的。我是從盤山路那邊開車路過,他們開著貨車拋錨在路邊,攔著我的車要搭車。我拒絕不了,就讓他上了車。


    “中間卻發現不對勁。這家夥身上似乎藏著家夥。


    “於是一路小心不露出破綻,最終將他騙到了這裏。他還有個同夥,還在盤山路那邊等著他買汽車零件迴去。”


    老張氣的破口大罵,“小比崽子,你有種。老子終日打雁,竟被雁啄瞎了眼。”


    幾位民警對視一眼,“小吳,通知所長。這位小兄弟,還請進去休息一下。我們一會兒行動,可能還需要你配合。”


    “應該的。”


    徐福略顯興奮道:“我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剛才差點嚇尿了。要不是看見你出來,我都不敢動手。他要是抬手給我一槍,該怎麽辦?”


    民警很無語,“這種事情的確很兇險,你最正確的做法是在確保自己的安全後,再迴來報警。而不是自告奮勇去跟歹徒搏鬥。”


    “興奮了,興奮了,當時哪想得到這麽多。”


    “我們還有些事情需要詢問你,希望你能配合。”


    “好~”


    幾人一起進了大廳。


    不一會兒,幾輛警車“滴嗚~滴嗚~滴嗚”地蜂擁而至。


    又過一會兒,特警隊都出動了。


    又再半個小時後,車隊再次出發。


    這次卻一路默默開車,往城外趕。


    警隊為了這次行動,十分小心謹慎。


    甚至冒險熄燈駕駛,可等他們再次抵達盤山路時,那小平頭正在駕駛室裏睡得正香。


    連車子跑到邊上將他包圍,也沒有醒來。


    眾人一擁而上,將小平頭提溜出來。


    小平頭被嚇得屁滾尿流,趴在地上生無可戀。


    “汪汪~”


    幾輛警犬圍著貨車不停犬吠。


    “隊長,有情況。”牽著警犬的特警隊員喊道。


    “封鎖現場,仔細搜查清楚。”


    後麵的事情,徐福就不得而知了。


    他折騰大半夜,再迴城時,天已經大亮。


    迴頭看一眼車後座的殘祗念。


    有些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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