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南和小婷從廚房出來。


    “爸,幫我找刮胡刀了嗎?”


    莊超英蓋上鋼筆帽,站起身,將信疊好放到一邊。


    轉身走向小屋、從床底下拿了圖南的盆子,又拿了自己的刮胡刀,新換了一個刀片。“來吧,爸教你!”


    莊圖南跟在莊超英的身後,嘴裏還嘟囔著:“爸,我覺得我應該可以,天天看你刮胡子,沒見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應該沒問題的。”


    莊超英迴身輕輕拍了圖南腦袋一下:“你個臭小子,屁話這麽多,就教你這一次,以後自己刮。”


    父子倆來到前院的水池邊。


    莊超英耐心地指導著:“先洗把臉,然後把肥皂打出泡泡抹到臉上去。”


    莊圖南按照他爸說的一步一步認真地來,動作略顯生疏。


    莊超英則舉著鏡子,眼睛盯著兒子的動作:“對,就是這樣,皮膚繃緊一些。”


    就在這時,林棟哲的腦袋透過窗戶看到莊叔叔和圖南哥。


    推開門走了出來。


    “圖南哥!”


    莊圖南被嚇了一跳,手下意識地一抖,刮胡刀在下巴上劃了一個小口。“撕!”


    莊圖南吃痛地叫了一聲,迴過頭就看到林棟哲。“林棟哲,那麽大聲幹什麽,沒看到哥忙著呢。”


    林棟哲跑了過來,在莊圖南的臉上看了看去。“哥,你長胡子了。”


    然後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莊叔叔你看我這是不是胡子。”


    莊超英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了出來。“棟哲你那就是汗毛!”


    宋瑩本打算在屋裏睡個迴籠覺,正迷迷糊糊間,就聽到林棟哲的聲音。


    伸了個懶腰,穿上鞋,走了出來。


    剛踏出房門,一眼就看到站在院子裏水池前一臉肥皂沫的圖南。


    宋瑩不禁笑著打趣:“圖南真是大小夥子了,都長胡子了,也不知道我們家林棟哲什麽時候能長大懂事一些。”


    林棟哲一聽可不樂意了,直起身子,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他媽:“媽,你看看我的個子都快和你一般高了,我怎麽就不懂事了。”


    這時,屋內傳來黃玲的聲音:“宋瑩,你進來,我有個樣式不明白!”


    宋瑩笑著指了指林棟哲:“別打擾你圖南哥刮胡子,來了,玲姐!”


    林棟哲無奈地撇了撇嘴,然後一屁股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他的目光落在莊叔叔教圖南刮胡子的動作上,心裏泛起了嘀咕。


    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下巴,還有嘴唇上麵,腦海裏不斷思索著,什麽時候自己也能像圖南哥這樣長出胡子呢?


    他想起班上同學說過,胡子越刮越重。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他打算晚上趁他媽和他爸睡著了,偷偷刮刮看。


    、、、、、、、、、、、


    莊超英拿著信,推著自行車往外走。打算去郵局寄過去。


    到了郵局,徑直走向櫃台,花了八分錢,買了張郵票,把信寄了出去。


    從郵局出來。


    莊超英站在街邊,看著街邊那些古舊的老建築,心中開始盤算起來。


    自己也有了一些積蓄,不如買套老院子。


    這老院子不管是留著自己住,感受歲月的沉澱,還是等以後拆遷,也算是一種投資。


    這幾年出版了七本書,在文壇也算是高產作家了。


    這些書加一起的稿費能有不到八千塊,都在阿玲那裏存著。


    此外,他在係統貨架上還有三版猴票。


    等找到有往外賣的院子,就賣一版猴票,用這筆錢買幾套院子放著。


    莊超英推著自行車,走迴小院。


    此時,黃玲正坐在院子裏的小板凳上,低著頭織毛衣。


    聽到莊超英迴來的動靜,微微抬起腦袋:“超英迴來了啊,信寄出去了嗎?”


    莊超英走到黃玲身邊坐下:“寄出去了。”


    黃玲輕輕把毛線放到一邊,活動了活動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脖子,還有微微發酸的手腕,然後轉頭看向莊超英。


    莊超英站起身,走到阿玲身後,手輕輕搭在阿玲的脖子上,隨後開始用力地按了幾下。


    阿玲忍不住叫出了聲,眉頭皺起。“超英,太疼了,輕一點!”


    莊超英趕忙鬆了鬆勁,輕了一些力道:“這個力度怎麽樣!”


    阿玲微微歪著頭,方便莊超英施力。“可以,左邊用些力,這幾天我這手和脖子酸得不行,有些不舒服。”


    莊超英一邊熟練地按著脖子,一邊若有所思地說著:“阿玲,咱們家也不缺錢,咱們倆都是雙職工,我還有作協的補助,你這麽賣力地織毛衣幹什麽啊。”


    黃玲微微抬頭,看了看超英,放低聲音:“宋瑩想買冰箱,她織毛衣,我在一邊也跟著織唄,反正現在廠子效益也不好,多一份收入總是好的。”


    莊超英輕輕點頭,按完脖子後,又抓著黃玲的手,從胳膊到手指,仔細地上下按了按。


    “阿玲,要不你也辦停薪留職吧,咱家現在存款有多少?”


    黃玲有些驚訝地看著莊超英:“停薪留職,我也不能在家待著啊,至少現在還有個工作幹,再過兩年我就不用上夜班了,就沒那麽累了。存款你的工資和稿費都讓我存了起來,現在家裏有……”


    說到這兒,黃玲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趕緊起身端著毛線框拉著莊超英進了屋,去把門關上,坐迴床上:“咱們家現在有一萬兩千七百多,還有二百多的現錢,留著生活的。”


    莊超英聽後點了點頭:“阿玲,咱們買個冰箱吧,再買個洗衣機。林工在壓縮機廠肯定有門路,弄到不要票的冰箱,買個洗衣機以後洗衣服也方便。”


    黃玲聽著,微微點了點頭,心想存這麽多錢不花留著幹嘛,尤其是冬天洗衣服遭罪的很。


    “買,一會我去和宋瑩提一提,讓她幫忙和林工說一下。”


    莊超英繼續給黃玲按著手腕手指。“洗衣機、我聽說百貨大樓進了一款單杠的,今天晚上我去黑市看看能不能弄到一張洗衣機票。”


    黃玲從莊超英的手裏抽出自己的手:“超英,你去黑市可要注意,要不等我過幾天上白班陪你一起去吧。”


    莊超英卻重新抓迴阿玲的手,繼續幫她按著:“我是買東西,也不是賣,沒事。等把冰箱和洗衣機都買齊了,咱們家的日子就更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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