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冒這個險,遲上一天,料想也不會橫生事變。我就不信,這些賊子敢傷害穆小姐一根寒毛,為了小姐周全,咱還是晚上再行動吧。”


    唿延單不想橫生枝節,以他的行事習慣,還是穩妥點為好。


    “大人!”


    鐵木爾布赫還想說些什麽。


    就在這時,哨樓上的王鼎現出身形,寨門口前的範老頭收到指示,趕緊站起身來,也來不及收拾什麽木琴和桌子了,連滾帶爬往寨子裏跑。


    就連裝了半天木頭人的掃地弓手,也慌不擇路地衝進寨裏,順帶著將寨門牢牢關緊。


    這一幕正好落在唿延單和鐵木爾布赫一行人眼中,白袍元兵也都麵麵相覷,不知道這有窮寨的山賊們在搞什麽名堂?


    王鼎站在哨樓橫杆前,範老頭顫巍巍地舉著個木盾護在王鼎跟前,劉八指不知從哪掏出個紙皮做的喇叭筒,遞給王鼎。


    王鼎舉著喇叭筒,放在嘴邊,大聲喊道:“喂!喂!”


    聲音清澈明亮,在整個峽穀間迴響。


    “狗韃子,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舉起手來,放下武器,投降吧!”


    王鼎帶著玩笑性質地朝唿延單他們所在的地方大喊道。


    啥?被包圍啦?


    唿延單抬頭四望,清風撫白雪,野草隨風搖,半個人影都沒看見,賊娘皮的埋伏。


    鐵木爾布赫同樣懵逼,他正打算帶兵攻進去,結果直接被人家威脅投降?


    王鼎當然沒包圍人家,整個寨子老弱病殘湊起來,能有一戰之力的不足三十人,想包圍這些訓練有素的正規軍?


    純粹是王鼎的黑色幽默,他將喇叭筒遞給劉八指,眼神給予充足的鼓勵。


    劉八指接過喇叭筒,緊張得手掌泛白,大力地吸了一口氣,朝著唿延單他們所在的方向怒吼道:“我問候你們這些混賬畜生韃子的老母娘,你們這些沒卵的小娘們,有本事來和你耶耶來打一場啊!看看是你老母娘床上功夫好,還是你耶耶我的功夫好!”


    ……


    彪悍的髒話說得王鼎這個始作俑者都有點不忍入耳,但想著這些話是自己教的,王鼎也就釋然了。


    再看看一口氣罵完,整個臉羞愧地紅撲撲的劉八指,王鼎覺得自己罪孽深重,一個老實孩子就這樣被他帶壞了。


    不過效果還是杠杆的,那群韃子一個個氣得恨不得將劉八指生吞活剝。


    “以後再有這樣的喊話活就交給劉八指了,這家夥有天賦!”


    王鼎心中暗道。


    遠處的元兵就是另一種滋味了。


    “受不了了,這個雜碎,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殺了他,殺了他!”


    “殺了他,殺了他!”


    白袍元兵們一個個憋紅著臉,雙眼冒火,憤恨不已。


    唿延單的臉更是陰沉得厲害,不知道王鼎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


    如果是往常的愚昧山賊,唿延單絕不會猶豫,立馬衝上去,將那不停狗吠的雜碎一刀劈死。但很明顯,人家就是擺明有陷阱,告訴你,來不來?不來就是慫蛋!


    “大人,我請命將那狗賊的腦袋看下來當夜壺,請大人允命!”


    鐵木爾布赫拿著彎刀,直直逼向唿延單,這模樣看起來,似乎唿延單不同意,他就找唿延單幹架。


    “醜哥,我認出你了,你沒被五步蛇蛇毒毒死啊?想來是毒液發作,沒毒死反變成死太監了吧?褲襠下沒卵哈!不然怎麽認慫,不敢衝進來呀!”


    王鼎舉著紙皮喇叭,這話罵得比劉八指罵半天加起來的還損。沒辦法,誰叫他就是天生毒舌愛吐糟?


    王鼎就不信,這都還能忍?


    果不其然,一聽到王鼎這家夥的損話,唿延單徹底暴走了,大吼道:“娘希匹的小兔崽子,老子忍你很久了知道不?”


    是可忍叔不能忍,叔能忍,嬸嬸都忍不了!


    “給我上,宰了那小混蛋!誰宰了那小兔崽子,老子在賞銀上再加一百兩!黃金!”


    唿延單拔出彎刀,大吼著朝王鼎他們奔去。


    “風緊,撤唿!”


    王鼎大叫撤退,一轉身就跑出大老遠了。


    劉八指緊跟其後,範老頭在最後頭大叫著:“陛下等等微臣!”


    唿延單領著白袍元兵殺到寨門前,直接踢翻焚香放琴的木桌,撞破木門,氣衝衝地闖了進去,完全不理會什麽埋伏陷阱了。


    隻是眼前的場景讓他們有些發愣,空蕩蕩的哨樓沒有一個人,大路正中間立著一塊木牌,用黑炭寫著歪歪扭扭的幾個大字。


    “什麽情況?”


    這些衝進來的元兵以為會有一場惡鬥,結果連個人影都沒有,隻有三兩隻冬鳥落在木牆寨欄上,露著無辜的神情盯著他們。


    “那牌子上寫的是什麽?”


    並不是每個元兵都看得懂王鼎寫的字,他的字寫得特別扭,同時又時常習慣性地用簡體字。即使是範老頭,偶爾也認不出王鼎那些古怪字體。


    “這—裏—有—陷—阱!”


    鐵木爾布赫粗通漢文,勉勉強強能看懂牌子上的內容。


    他原本還隻看清牌子上文字形狀,卻沒反應過來文字的意思。這一念出來,反複咀嚼,臉色就越發古怪,看向唿延單,等著他下命令。


    唿延單臉色難看至極,加上他本就長得醜,這時就更加嚇人了。


    一時間,竟沒人敢問他接下來該怎麽辦。


    唿延單自然也看到那牌子上的內容,他氣得直咬牙,娘希匹的陷阱,哪管有什麽陷阱。


    “給我上,不要分開,我倒要看看這些賊子能耐我何?”


    但憤怒並沒有讓唿延單失去最起碼的判斷力,如果他將士兵分散,搞不好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無迴。


    隻要他們聚在一塊,即使整個有窮寨的山賊一起上,唿延單都覺得有機會殺個來迴。


    所以隻要不分散士兵,他就覺得自己能立於不敗之地。


    二十個白袍元兵抽出彎刀,架好弓弩,互相站位靠背,小心翼翼地往前走。這裏的情況看起來就古怪,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小半柱香時間過去了,這些人終於磨蹭到牌子附近,隻見最先到的士兵黑著臉拔出插在路中間的牌子,迅速送到唿延單麵前。


    唿延單接過牌子,瞧著上麵別扭文字,曬然一笑:果真是奸詐的賊子,哪有什麽陷阱啊?


    然而唿延單的笑容還沒保持一會兒,就徹底僵住了,因為他順手將這牌子翻了過來,木牌後用黑炭寫著另外幾個字:


    “蠢貨!這—裏—抹—了—毒—粉!”


    唿延單臉色一青,手中的木牌掉到地上,他看著自己的雙手,不知什麽時候粘上了黑色粉末。


    “難道真的有毒?拿水來!”


    唿延單大聲叫道,手下趕緊解下腰間的水袋遞給他。


    所有人都看到這一幕了,也都瞧見那牌子上的字,一個個麵色驚恐,如避蛇蠍。


    而剛剛拿木牌的士兵則一臉絕望地望著自己的手,趕緊掏下腰間的水袋,急匆匆地清洗起來。


    “似乎感覺到有點癢!”


    唿延單清洗完手上的黑色粉末後,感覺自己的雙手像是有螞蟻在啃食一樣,他下意識地撓了撓,一個個小紅點迅速冒出頭。


    “真有毒!”


    唿延單大唿,瞧著剛剛將木牌遞給自己的士兵,醜臉上滿是憤恨。


    “娘希匹的惡賊,竟敢如此歹毒奸詐!”


    “我去你大爺的小兔崽子,別讓老子抓住,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唿延單朝著半空憤怒的咆哮道,刺耳的聲音響徹整個有窮寨。


    正在埋頭逃跑的王鼎聽見這聲音,迴頭瞧著寨門口方向,嘿嘿一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明:我搶了朱重八飯碗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老談酸菜1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老談酸菜1並收藏大明:我搶了朱重八飯碗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