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神機妙算,那趙國人果然鼓動其他俘虜搞事情!這件事情要向朝廷稟報嗎?”郎中道。


    薛長寧搖頭:“暫且不著急,你先讓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就行!”


    郎中應下,暗道薛大人這次是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


    雖然公主和大人鬧掰,但侍郎大人還年輕,官途還長著。


    ……


    永壽宮內,肖蘇蘇看著麵前的中年男子諂媚的笑,簡直和戲劇中那些為富不仁的形象一模一樣。


    “朝中賑災的事情由舅舅來辦,最近一定忙吧!”肖蘇蘇也露出虛偽的笑容,這笑容連自己都覺得假。


    曹國舅連連擺手:“殿下說的哪裏話,能為陛下和朝廷分憂,乃微臣本分。”


    說著話,眼珠卻在周圍打量,最後將目光放在牆上掛著的一幅畫上麵。


    這種畫他在輔國公家中見過,聽說是輔國公斥巨資拍賣得來。


    當時引起在場勳貴的一致豔羨。


    “可這次朝廷撥了足夠一個月用的糧食,為何現在不到半月就已經不見了施粥的棚子?”肖蘇蘇開口。


    曹國舅名義上是她的舅舅,她一無證據,加之大周最為重視尊老,隻能將他宣進宮來委婉提醒。


    “殿下不知,這次災民太多,糧食很快就沒了!”曹國舅說的漫不經心,眼睛放光的看著牆上的素描畫,一眨不眨。


    肖蘇蘇見此,開口道:“目前國家困難,舅舅倒是有銀子,聽說表哥前些日子為了討新納的小妾開心,派人造了大船在海上行了數月,隻為去找傳說中彩色的珍珠瑪瑙。”


    一個激靈,曹國舅被這句話說的立刻迴過神,訕笑道:“公主說笑了,那個逆子向來喜歡胡鬧!”


    “胡鬧!”肖蘇蘇手掌重重排在桌子上:“舅舅身為總管賑災事宜的人,應該見到了百姓的慘狀,現在這種很多人都吃不上飯的情況下,表哥竟然能花足足百兩銀子打造船隻,隻為開心?”


    肖蘇蘇一下子變了臉色,嚴肅的臉上盡是肅殺。


    “舅舅是皇親國戚,平日裏皇室也從未虧待過舅舅。可舅舅卻是有福同享,有難不能同當,你說這樣的算是皇親國戚嗎?”


    曹國舅一驚,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來,額頭一瞬間毛出冷汗,躬身行禮道:“殿下,都怪臣教子不嚴,臣迴去後,一定將家裏的積蓄拿出來,用於賑災!”


    肖蘇蘇的話就像是一道驚雷,曹國舅知道陛下和公主和他這個舅舅向來不親近。


    皇帝就連自己的親兄弟都殺,更何況是他這個舅舅。


    一驚一嚇,狠心咬牙說出用自家錢財賑災的話。


    說出口後,心簡直在滴血,不過比起錢財,還是命最重要。


    要是皇帝為了得到他的錢財,尋一個理由抄家?曹國舅想都不敢想。


    見自己的話有效果,肖蘇蘇繼續道:“皇兄一定會記著舅舅的所作所為,隻是光是舅舅為朝廷捐銀,恐怕也是杯水車薪。”


    “我大周的豪門勳貴向來多,想必有舅舅做這個表率,大家也都會效仿,為朝廷捐銀!”


    此話一出,曹國舅頭上的冷汗更多了。


    連忙躬身道:“這……”想要阻止,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


    曹國舅簡直想要咬斷自己的舌頭,要是朝廷以他為表率,向眾位勳貴們納捐,那他可就算是得罪了整個大周的世家勳貴體係。


    此時後悔已經晚了,話已經說出口。


    肖蘇蘇嚴肅的臉色一下子柔和起來,笑容如春風拂過人都心間,對曹國舅道:“舅舅果真是我大周世家的表率,剛剛是我誤會舅舅了。”


    忐忑不安的坐下後,曹國舅又看見了掛在牆上的那幅畫。


    他今天可算是既損失了錢財,又敗壞了名聲,早知道這樣,在公主宣他進宮的時候,就算是房子著火也要躺著裝病。


    可現在後悔已經為時已晚。


    他為國家出了這麽大的貢獻,公主要是吝嗇一幅畫也說不過去吧!


    總之,能挽迴一些損失也是好的。


    “殿下這副畫我之前見過,頗為喜愛但又無處可得,實在是人生中的一大憾事!”說著,歎了一口氣,猶如瀕臨死亡的人還有畢生心願沒有實現。


    目光則是灼灼的盯著牆上畫紙,要是目光可以著火,這副畫已經被焚燒了無數次。


    肖蘇蘇吩咐宮人將畫取下,道:“既然舅舅喜歡,那就像這副畫送給舅舅。”


    “這怎麽好意思!”口中說著不好意思,可曹國舅卻是緊緊拿著畫卷不放。


    勾了勾唇,肖蘇蘇繼續道:“那這通知各個世家,主持募捐事宜就交給舅舅了。”


    曹國舅險些從椅子上摔下去,他見過坑的沒有見過這麽坑的。


    這次,可算是將世家得罪的透透的,以後可要怎麽在圈子裏立足。


    手裏的畫頓時不香了!


    兩人說這話,門口進來一個小太監,行禮道:“殿下,已經過去三天,京營的人說趙國俘虜還是寧願餓死,也不願修城牆!”


    肖蘇蘇真想說讓那些人餓死算了。


    “薛大人如何說?”這件事是薛長寧提議的,薛長寧應該比她更關心此事。


    太監行禮迴道:“薛大人請殿下一起去商討對策!”


    ……


    京營牢中安靜的落針可聞,酸臭味令人作嘔,尤其是初秋的溫度,讓大牢如蒸籠一般。


    肖蘇蘇不斷用帕子擦著額間汗水。


    就連薛長寧都是麵色發紅,比以往的冷清多了一絲煙火氣。


    “這些人有沒有餓死的?”肖蘇蘇問獄卒。


    獄卒一邊搬來兩把椅子,一邊諂笑道:“迴殿下,並沒有,不過再這樣下去也快了,他們現在竟是連我們送去的水也不喝了看樣子是要以死也不願為我大周修建城牆。”


    坐下後,看向薛長寧:“薛大人一向機敏,不知有何妙策?”


    薛長寧將目光投向牢中唯一一個身著白袍之人,吩咐獄卒:“將他拎出來!”


    獄卒立刻應下,打開牢門,不一會尉遲燕就在他們麵前。


    不過現在尉遲燕早已沒有了當初的風流倜儻,身上沾著汗臭味,被獄卒仍在地上。


    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會被獄卒再一次踢倒在地,異常狼狽。


    薛長寧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轉頭看向肖蘇蘇:“既然他們不怕死,那就從他開刀!殺雞儆猴。”


    說著,站起身走進旁邊的刑訊室,裏麵的各種刑具看的人眼花繚亂。


    各種木製支架,有床有椅子,不過床和椅子上都有不同之處。


    牆上更是掛了一排排叫不上名字,甚至肖蘇蘇沒有見過的東西。


    薛長寧在每個刑具前麵轉了一圈,最後拿起其中一個用竹子做的刑具。


    這個刑具她認識,是很多電視劇裏都會出現的,用於“夾刑”。


    用竹子連成排,拉拽兩邊的繩子,專門夾手指或腳趾。


    俗話說十指連心,不過這個刑罰一般是用於女性。


    將拿過的刑具扔給身後獄卒,薛長寧道:“就用這個,這東西就算是夾壞了手也不要緊,足以在修建城牆的時候運送石塊,不會耽誤工程。”


    身後獄卒拿著刑具來到尉遲燕麵前,尉遲燕跪著前行兩步,到肖蘇蘇腳邊喊道:“殿下,殿下救救我!”


    薛長寧重新坐下,就像是等著好戲開鑼一樣,頗有興致。


    獄卒將尉遲燕扯開,兩人將他製住,眼看就要上夾板。


    肖蘇蘇欲言又止,不知是不是薛長寧故意針對,一下子就挑中了這個人。


    這人現在要受刑,她本來就是為了和薛長寧拉開關係,才表現出移情別戀,可現在她不知要不要開口阻止獄卒的行為。


    要是不阻止,她就得重新找一個看著順眼的男子,這還真不好找。


    可要是阻止,又不合時宜。


    “殿下想要說什麽?要是心疼的話大可以說出來,重新換一人殺雞儆猴也是一樣!”薛長寧忽然幽幽道。


    正當肖蘇蘇要說話,尉遲燕忽然道:“我有辦法,有辦法讓他們答應為大周修城牆一事!”


    薛長寧揮揮手,兩名獄卒停下手中動作。


    尉遲燕癱倒在地,喘著粗氣,如一條魚被拍打在河灘上。


    過了一會,他這才道:“隻要你放過我,咳咳!我可以說服他們。”


    薛長寧淡淡道:“不用你,相信他們最後也會答應!”說著,就要吩咐獄卒繼續用刑。


    不知薛長寧是不是在公報私仇,肖蘇蘇開口道:“就讓他試一試也未嚐不可!畢竟手受了傷總會影響幹活。”


    薛長寧不再說話,算是默認了肖蘇蘇的做法。


    ……


    迴到府中的曹國舅看什麽都不順眼,想要伸手將桌上礙眼的花瓶砸了,可這花瓶是用銀子買來的。


    放棄了砸東西解氣的念頭。


    “讓大公子過來一趟!”這次的事情,就是因為這個逆子引起的。


    要不是因為這逆子在大周受災的時候胡鬧,讓公主抓住了把柄,他又怎麽會給朝廷又捐銀子,又背鍋。


    不難想象,他從此成為世家排擠的對象後,會過上什麽日子。


    管家見老爺發怒不敢耽擱,連忙出去找人。


    屋內丫鬟也是戰戰兢兢,端來一壺茶,續上一杯。


    看見這茶水,曹國舅更加來氣,這茶是那個敗家子買來的,不僅苦澀還不便宜,明顯是被賣茶的商人騙了。


    隻是買都買了,也不能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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