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莫新月忽然開口:“我想要留在京中照顧長寧哥哥。”


    在場眾人均是一愣,因為莫新月在他們心中是一個再矜持不過的女子,說出這番話來很是讓人意外。


    懷義大大咧咧,當下高聲笑道:“好!看來我離吃你們的喜酒不遠了!”


    能讓這麽一個矜持的女子說出這番話來,著實不易。


    其他人亦是喜笑顏開,莫新月似是後悔自己剛剛所言,被眾人的話說得麵紅耳赤。


    “長寧,那這丫頭就在你府上住下了,你們也好提前培養感情!”依舊是懷義率先開口。


    莫叔坐在那裏,一直不語。


    薛長寧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裏,知道這是莫叔在威脅他。


    如果他拒絕和莫新月來往,那麽其他就會認為他喜歡軒熙公主。


    將軍府的舊人會認為他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連滅族之仇也不顧,可想而知,他們以後是會倒向莫叔,還是他?


    至於現在的公主不是以前的公主,這話他也不能說出來。


    “長期住在薛府,恐怕對莫姑娘的名聲不利!”薛長寧為蹙眉頭,做最後掙紮。


    懷義立刻道:“這有什麽,你們以後都是要成親的。”


    其他人亦是紛紛附和,甚至有人向他投來懷疑的目光。


    最後,薛長寧隻得應下。


    “長寧哥哥是不是不歡迎我?要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會勉強!”莫新月聲音細如蚊蠅,讓人聽起來可憐巴巴。


    一個女子放棄了自己自尊,說是要和他在一起,薛長寧自然知道在這個時候拒絕會有什麽後果。


    他笑了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你多慮了,薛府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莫叔對今天事情的發展很是滿意,他起身道:“我們早些迴山上,否則就得抹黑爬山了!”


    其他人紛紛笑著應下。


    日落西山,風吹散初秋的炎熱。


    迴到屋中,薛長寧招來夜鷹,這才得到被小太監偷出去的那幅畫消息。


    “他們要在福音樓拍賣?”


    夜鷹道:“那幾幅畫雖不是什麽繪畫大家所畫,但卻是在流入黑市後被人爭相強買,最後被福音樓的東家看中,要在拍賣會上價高者得!”


    福音樓一般拍賣的東西都是前朝大師所做的畫,或是什麽名貴的瓷器,每件都是世間絕無僅有。


    卻是將公主一邊啃雞翅一邊畫的花草畫,和這些奇珍異寶放在一起拍賣。


    薛長寧忽然覺得這個公主很是神秘,她的思想總是和別人不同,卻是讓人覺得其幹淨純粹。


    “什麽時候拍賣?”


    “據說是在三日後,不過去參加拍賣的人要有福音樓的請帖!”


    薛長寧揮退夜鷹後,提筆寫了一封信,裝進信封,


    薛府東院客房內。


    “姑娘,您怎麽不高興?”彩霞手裏端著托盤,托盤上放著一盤點心。


    莫新月惴惴不安:“你說我做的這個鹹核桃糕長寧哥哥會喜歡嗎?”


    都說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既然薛長寧將她留在府中,加之和軒熙公主隻是做戲,那就說明她還是很有希望當上薛夫人的。


    彩霞安慰道:“姑娘,現在大多糕點都是甜的,想必薛公子見到這鹹味糕點一定會喜歡的。”


    薛長寧正在處理手中公務,書房的門被敲響。


    打開門,就見莫新月手裏端著一盤糕點,


    “見你一直在忙,晚膳也沒用,所以就做了些點心!”


    一時之間,薛長寧也不知該說什麽!


    他對她無意,應該表明自己的想法,可是她一再咄咄逼人,甚至讓將軍府的舊人集體過來逼迫。


    再也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


    隻得道:“以後這些事情有下人做,天色已晚,早些休息!”


    或許自己的冷淡可以讓莫新月知難而退。


    重新迴到書房的薛長寧,看著手中公務卻是再也沒有心思處理。


    近日公主的一係列變化,是不是也想要和他劃清界限。


    難道真的已經對他膩了嗎?


    這樣想著,薛長寧起身走到書架後麵休息室裏。


    對著一麵鏡子,鏡子裏的人眼中沉寂,皮膚透出不健康的白,雖然五官依舊是無可挑剔,但卻顯出頹敗感。


    可今天在茶館見到的男子,雖然身穿清冷白衣,確實讓人一眼看上去就像看見陽光。


    是對這張臉膩了,還是因為他不討喜?


    薛長寧陷入沉思。


    忽而反應過來,自己竟如年老色衰的婦人一般,想著如何吸引公主的注意力。


    當即自嘲一聲。


    卻是走出書房,來到臥房後,將衣櫃裏的袍子全部翻了出來。


    裏麵最鮮豔的顏色,是竹青色。


    既然招惹了他,那就要對他負責到底!


    ……


    大內戒備森嚴,宮燈影影綽綽。


    肖蘇蘇手握一本前朝宮中秘史,看的仔細認真。


    似乎每個朝代,都有如原主一般好色的公主,看這秘史似乎比話本更好看。


    不過他們的下場,卻也不怎麽好。


    “公主,禁軍指揮使求見!”蘭月行禮稟報。


    肖蘇蘇抬起頭,天色已晚,他來做什麽?


    莫不是永壽宮內又有人翻牆出去?


    等禁軍指揮使進來後,身後帶著一個少年,兩人齊聲行禮。


    “指揮使有何事?”肖蘇蘇疑惑道。


    就見他身後跟著的陌生少年上前一步,恭謹迴道:“草民家中專司草藥,指揮使大人吩咐,讓以後幫公主調製安神香!”


    肖蘇蘇看清那少年的容貌就明白過來。


    禁軍指揮使這是不是真的要給她送安神香,而是在給她送美男。


    “前幾日這永壽宮中出了人命,驚擾公主。所以臣想著要是有安神香,殿下也會休息的好些!”指揮使許憲春迴道。


    肖蘇蘇明白了,為何曆朝凡是受寵的公主都會被眾人安上一個荒淫的名頭,實在是有人送美男。


    一般官員賄賂,會送美人,對公主,自然是送美男。


    她將那少年上下打量一番,下意識就拿他和薛長寧做比較。


    這少年身姿瘦弱,五官精致,看起來弱不禁風,但卻多出風塵的味道。


    和薛長寧簡直沒法比。


    肖蘇蘇一直盯著少年看,讓兩人誤以為公主這是接受了。


    “許指揮使的心意我領了,人還是帶迴去,我這裏不需要!”肖蘇蘇拒絕。


    對於許指揮使為何會給她送美男,她知道是因為許憲春因為修建城牆一事怨恨上薛長寧,所以這才用這少年打擊薛長寧。


    雖然現在修城牆一事很難進行,但薛長寧無疑已經威脅到許憲春的地位。


    “這……”許憲春一時沒轉過彎。


    少年落寞的低下頭。


    ……


    次日一早。薛長寧如往常一般。


    下了朝後沒有出宮,而是向著永壽宮走去。


    他昨夜收到關於宮中的消息,許憲春帶著一個長相好看的小少年去往永壽宮,最後出來的,隻有許憲春。


    可見,少年在永壽宮住了整整一晚。


    “薛大人,雖然朝中事務繁忙,但還是要注意身體!”一個官員迎麵走來,諂笑著。


    薛長寧敷衍的點點頭,麵無表情的離開。


    現在他在朝中如日中天,短短時間就升為工部右侍郎,其他官員嫉妒的有,想要巴結的也有。


    這是他受皇帝重用的表現,一時之間,在朝中風頭無兩。


    這一切,在朝中所有人看來,不過是靠著軒熙公主。


    從昨夜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起,薛長寧沒有合過眼,早朝時神思不屬。


    當下終於可以去永壽宮看個究竟,他一路疾步。


    可當來到永壽宮的門口,卻是頓住腳步。


    萬一,萬一公主真的和那少年有什麽,該如何?


    他該如何做?


    晨起的蘭月吩咐院裏宮女將宮門擦一擦。


    吱呀一聲宮門打開,蘭月就見薛長寧渾身散發著憂鬱的氣息,直挺挺站在宮門口。


    似乎是一夜沒睡,薛長寧眼下烏青,麵色糾結。


    公主顯然已經打算和薛大人劃清界限,她到底該不該上前去搭話?


    蘭月一時也很糾結。


    就見薛長寧已經走了進來,目光定格在院中一處。


    順著薛長寧的目光望去,是許指揮使帶來的少年,他不肯走,在公主寢殿門口站了一晚。


    “公主還未起身,不知薛大人有何時?”蘭月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想著將薛長寧打發走後,趕緊也將這少年打發走。


    即使公主什麽都沒做,這少年呆在宮中也會造成誤會,讓朝中言官攻擊公主。


    在薛長寧的眼中,少年顯然是剛剛從公主殿中出來,而公主現在還沒有醒,是因為昨夜太累嗎?


    吃了一夜酸檸檬的他,已經完全忽略了平日裏肖蘇蘇也是同樣起床晚。


    握握拳,薛長寧有種衝動,想要立刻上前將這穿的花枝招展的少年撕碎。


    他眼中噴火,猶如一頭被惹怒的豹子,與平日裏高嶺之花的形象天差地別。


    “薛大人還是請迴。”見此,蘭月試探道。


    薛長寧抬步,不是走向外麵,而是向宮殿走去。


    他冷哼一聲,對比從前永壽宮這些人對他的態度,足以可見所有人都知道公主已經不喜歡他了。


    “薛大人,殿下在休息!”蘭月上前兩步阻攔。


    下一秒就被薛長寧推開。


    他風風火火直衝殿內,門口的清秀少年就顯得礙眼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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