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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陽光明媚的午後,坐在破舊的家門前。


    姐姐告訴自己,現在的她過的很幸福,而且她的男人是位王爺在朝中很有勢力,也很疼她。


    姐姐還說了很多關於他的事情,也是在那個時候,從來沒有喜歡過男人的小媛,也因為姐姐美好的說辭下悸動起來。


    第二日姐姐就離開了,她留下的錢又被混蛋父親給搶走了。


    過了沒多久她爹也把她賣給一個病懨懨的男人,而且還家徒四壁,每日吃不飽穿不暖,還要為他的病發愁沒有湯藥費。


    如此窘迫的困境讓她更加的篤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也想像姐姐一樣,去到那個完美男人的身邊。


    雖然從未出現在眼前,那個男人卻已經深深活進了她的心裏。


    即便在與丈夫同房的時候,她都想象著與自己身體融合在一起的是他。


    她突然好羨慕姐姐,在男人身邊過著幸福的生活,而她自己卻活得如同行屍走肉,在痛苦的泥潭中不停地錘死掙紮。


    她把所有活著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她決定了,她要去找他。


    “我想我的姐姐了。”那日她握著丈夫的手,此時的他已經病入膏肓:“我想去看看我的姐姐。”


    她不想再待在這個屋子裏,一個人看著她的丈夫死去,她伺候他已經夠久了,不想再等他死了還要替他收屍。


    “咳咳......那我怎麽辦?”在一起生活了兩年了,他的丈夫怎麽會不知道小媛的心思,他知道她的妻子一旦走出了這個家門就不會再出現了。


    “我很快就迴來。”小媛說謊的時候連眼睛都不乏:“況且家裏已經沒有錢了,我也要去找我姐姐要錢。”


    “你別騙我了,你做過的事情我都清楚。”


    小媛:“......”


    “小媛,我知道你在我每日三餐裏都下了藥,雖然我是生病了,但這病不會要人命。”男人說完突然就咳的很厲害,一口烏黑惡臭的血液從他的嘴裏湧了出來。


    小媛終於忍不住掙脫了他的手,一臉厭惡:“我今天一定要走,算我對不起你了。”


    離開丈夫之後,她也如願到了寧王府上做丫鬟,管家見她無親無故也夠臉生,便將她安排去了昶園,也是那時候她終於見到了夢寐已久的他。


    同時她也懷上了前夫的孩子,並且得知自己的姐姐因為不堪受辱,最後投井自盡了。


    她真的好恨她的丈夫,好恨林若夕和寧王,是他們一步步將自己推進一條萬劫不複的深淵裏。


    所以,蝴蝶風箏也是她故意做的,就是為了引誘林若夕去放的,還故意告訴她到斜坡上放風箏會比較容易放得起來。


    她每日都在放風箏的地方觀察風向,發現秋天都是北風向比較多,當然,她一個人也是完成不了這麽多事情的。


    小武是她的幫手,樹蛇也是他事先放上去的,他還配合小媛支開了昶園的其他家丁。


    隻是沒想到林若夕沒有摔不死,還失憶了。


    迴憶結束,小媛已經被侍衛拖出了寧王的房間,一路上她都拚了命地掙紮,還從侍衛的手裏逃了出來。


    然而她又迴到了井邊,雙眼望向深幽可怖的黑洞,突然又惱恨起她的姐姐,當年離開了為什麽還要迴來?


    要是姐姐沒有迴來,小媛或許就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命運,一輩子窩在破房子裏,做一個簡單的婦人。


    如今,就算寧王願意放她一條生路她也不願意苟活了。


    月色下,小媛的臉上是永不可赦的悔恨,她縱身一躍,投身跳進那口孤井裏,迴聲激蕩著她淒厲又慘絕的詛咒聲:“我會化作厲鬼生生世世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自從,這口水井死了好幾個人之後,寧王便命人封了起來,昶園裏很快又恢複了平靜,日起日落,如往日無異。


    林若夕這一睡,又夢見了池自,這次是兩人坐在充滿日光的陽台上喝著溫暖的咖啡,心裏洋溢著極為安心的感覺。


    此時的陽光照在身上很舒服,就像溫暖厚實的臂膀將你整個包圍。


    突然,天空漸漸陰沉下來,迸射進來的陽光變成了濃重的迷霧,逐漸掩蓋了池自的身體,眼前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盡管伸手拚命的撥開那層渾濁的迷霧,可迷霧瞬間又聚在了一起,什麽也看不見了。


    “若夕......醒醒。”


    朦朧間,感受到有人坐到床沿邊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他那溫熱的氣息在額間遊蕩。


    一層冰涼涼的猶如薄唇的綿軟,停留了很久很久,直到慢慢的變熱了。


    “想吃點什麽?”


    其實林若夕早早就醒來了,隻是她不知道怎麽麵對這個男人,因為她的記憶又恢複了。


    直到房裏飄逸的飯香,她剛好又餓的饑腸轆轆,這才睜開了眼睛,目光直接漂到了飯桌上。


    桌上放滿了滿滿當當的美食,粥粉麵飯樣樣都有。


    “我睡了多久?”林若夕一陣囫圇吞咽,心思卻不在這些美食上。


    寧王靜靜凝望著她,仿佛眼前就是世間美好:“就一個晚上。”


    可林若夕覺得仿佛有一個世紀這麽漫長。


    寧王迴頭向房裏的小丫鬟使了個眼神,小丫鬟會意,便迅速挪步退出了房間。


    林若夕始終頭也不抬將臉埋進碗裏,額前的一束發絲垂落在嘴邊,被她不小心吃到嘴裏去。


    餘光瞥見他那修長的手指,節骨分明,正慢慢靠近她的臉頰。


    “你做什麽?”林若夕一臉抗拒向後挪了挪。


    他又靠近了一些,手指撩起她嘴邊的發絲繞到了腦後,冒著尖的喉結微微滾了滾:“慢點吃。”


    “嗯,知道了。”林若夕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隨後想起昶園的命案還沒了解,便問道:“小武命案一事王爺有查到什麽嗎?”


    其實根本就不需要查,昶園的一舉一動寧王都了如指掌。


    任其發生不過也是為了逼著讓林若夕成長,讓她見識人心的險惡罷了,別總是一股腦充當好人。


    “小媛的孩子流了。”見寧王半天都沒有說話,林若夕又自顧自說道:“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低垂的眉眼一如往常冷淡:“那根本就不是本王的孩子。”


    “什麽?”原來他一早就知道,還引誘她簽對賭協議,簡直太陰險狡詐了。


    “不過就是有些人自作聰明罷了。”


    寧王說的有些人不知道說的是不是她,反正林若夕對號入座了。


    “孩子是她丈夫的。”頓了頓:“昨夜小媛投井自盡了。”


    林若夕一臉震驚:“是王爺下令的?”


    他忽然掐了一下她的腰,導致她整個人因為敏感而跳了起來,他的語氣有些慍怒:“坐下來,吃飯。”


    隨後兩人一語未發,也未曾有任何眼神交流。填飽了肚子,寧王帶她出了昶園。


    “去哪裏?”


    寧王:“......”


    “小媛真的不是你下令殺的?”想了很久又忍不住問道。


    一路上,寧王都沒有搭理她,貌似就著這個問題而生氣。


    沒想到這個男人除了狡詐還小氣!


    馬車一路疾馳,半時辰後,來到一處窮鄉偏壤的小鎮上,為什麽說它窮?


    因為前前後後就幾戶人家,而且小鎮上也沒有經營生意的店鋪。


    “你要帶我去哪裏?”


    “帶你迴家。”


    林若夕疑惑的跟著寧王下了馬車,映入眼簾是一處雅致的小庭院,與來時路上看到的那幾間破舊的草屋大相徑庭。


    “我以前就住在這裏?”


    “嗯。迴家看看吧。”寧王拉著她的手,一起打開了庭院大門。


    院內綠植鬱鬱蔥蔥,各色鮮花競相綻放,用生態石打造的樹池,擺放整齊的柴火,用紅磚打造的生態步道,別具一格的石凳還有一棟兩層高的小樓。


    林若夕愣愣站在原地,望著眼前的景象晃了片刻神。


    “本王可以陪你在這裏住上兩天。”忽然就從後背摟著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她一動不動,溫順的像隻小奶狗。


    如果是失去記憶的林若夕來到這裏一定很感動,隻可惜現在的她已經恢複了記憶。


    當然她沒有拒絕,也沒有戳穿,默默的接受寧王為她安排的“家。”


    他們又一起走進了小樓裏,室內居家生活的物品一應俱全,真的很有家的感覺。


    林若夕又四處走動參觀,看了看客廳、臥房、還有夥房,雖然冷冷清清沒有什麽人的氣息,但看得出來布置這裏的人很是用心。


    這時,原本寂靜的小院裏人聲沸騰,林若夕走出去一看,門口站著幾位大姐大媽和老婆婆,有的人手裏還提著臘腸臘肉臘魚幹,有的人則拎著活雞活鴨。


    “若夕丫頭呀,你終於迴來拉。”她們熱情的湧上前來,拉著她的手一陣噓寒問暖。


    沒想到寧王連群演都請來了。


    “這次迴來住幾天呀?”


    “你雖然不在家,我可是天天來給你打掃房子的呀。”


    “丫頭呀,好久不見你怎麽又瘦了呀。”


    可能因為自己從小的是個孤兒,後來收養她的家庭對她也不好,池自的父母也不待見她,從來沒有感受到家庭溫暖的她,看著這些鄰居好友的到來,讓她一時間有些觸動。


    林若夕紅著眼眶,聽著她們巴拉巴拉說了一堆話,雖然知道她們隻是收錢辦事的演員,但她的心還是有被溫暖到的。


    “傻丫頭,怎麽就哭了咧?”說話的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她從懷裏取出手帕給林若夕擦了擦眼淚:“這次迴來多住幾天,瞧你瘦的臉上一點肉也沒有,李姨我給你天天做好吃的。”


    “謝謝李姨。”林若夕哭笑著說道。


    “咱們的若夕丫頭還像以前長得那麽水靈嗎?”一位滿臉褶子,白發蒼蒼的婆婆湊到她的麵前,看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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