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裏抱著兔子,眨眨眼:


    “喜歡程度比兔子多,但是不代表不喜歡兔子呀。”


    小黑貓夾著嗓子叫了一聲,輕盈地從台麵躍到你肩膀上。


    你直接照單全收,走去沙發坐下,兩個毛茸茸一起rua。


    小黑貓仗著生物優勢化身貓條,小腦袋擱在你的頸窩,眼睛都要眯成一條縫了。


    你一下一下撫摸著貓貓背脊,右手穿插進兔子耳朵下方的絨毛又抽出,揉捏搖晃著極富肉感的白色軀體。


    向導或許沒什麽感覺,但在哨兵糸師凜的眼裏畫麵屬實有點混亂了。


    糸師凜坐不住了。


    他朝你伸出手:“兔子給我。”


    “你要摸你哥的精神體嗎?”


    你心情很好地抱起兔子給他,然而懷裏的小東西又開始空中蹬腿。


    兔子背對著你張開了嘴巴——


    “嘶——”


    糸師凜眉頭一皺。


    “喵——”


    小黑貓弓起脊背。


    ……兔子咬人了。


    *


    糸師凜生氣了,好幾天都沒理你。


    也是,食指傷口還挺深,包紮非常嚴實,他一連好幾天行動都不太方便。


    確實心情會不太好。


    但是這兔子咬人也不是你指使的,怎麽想都是糸師冴對精神體管教不力的問題嘛。


    所以為什麽要不理你呢!


    你非常非常不希望凜不理你。那種酸澀難過的心情,你姑且將它稱為“好朋友之間鬧別扭的低落”。


    但是凜顯然不這麽想。


    他和哥哥在你這分量是相同的這一認知,讓他氣得發瘋。


    *


    藍色監獄內項目進行到了下一階段,設施內走了一批哨兵,又湧入了新的一批。


    這批人裏幾乎全部都是外國人,精神體動物園一下子又豐富不少。


    在後續的交流疏導中,你分配到了德國隊。雖然裏麵有一部分是之前認識的哨兵,但為了交流方便,大家都戴上了耳機。


    哨兵和向導們熟悉了幾天,就進入了精神體交流環節。


    ……怎麽看你們德國人的進度都比其他人快啊。


    而本就引人注目的凱撒乎對你格外感興趣。


    眾人的注視下,他將精神體釋出。


    凱撒的精神體是一隻金剛鸚鵡。


    通體以紅色為主,羽翼末端呈現出黃綠藍多種顏色的漸變;漂亮的尾翼拖得極長,看起來十分絢麗。


    這隻金剛鸚鵡極為自信地張開羽翼,飛到你肩膀上抖了抖翅膀,又用喙理了理。


    眾人和你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你:好漂亮的鳥!顏色好像油畫一樣。


    其他哨兵:……精神體居然不是孔雀嗎?那種向導走到哪裏就跑到哪裏開屏的花孔雀?


    “?”


    凱撒疑惑。


    你試著用手摸了摸羽毛。這隻金剛鸚鵡體型不小,似乎比小黑貓還要大一些。


    你看了看它尖銳且富有光澤的喙,被它啄一下絕對會很痛。


    莫名有種小黑貓會挨揍的想法……


    不,等一下,你為什麽會想到這個。


    鸚鵡眼神單純,小腦袋好奇地上下擺動。你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它的額頭,頗有樂趣地觀察它隨著你的手指轉動而移動腦袋。


    果然,毛茸茸的小動物都好可愛哦。


    這幾天你幾乎把德國隊的精神體都薅了個遍,雖然有時候會遭到鸚鵡撲棱翅膀襲擊。


    法國隊偶爾路過,糸師凜看到德國隊這邊互動時的眼神都格外陰沉。


    ——得想法子把這鳥羽毛都拔了。


    凜在內心亮起了冰冷無情的貓爪。


    *


    一個月後,你輪轉到了法國隊。


    隊裏有幾位你並不認識的哨兵,但你一想到可能是新的毛茸茸,於是很熱情地打了招唿。


    糸師凜站在角落,內心又開始陰暗爬行。


    他總覺得應該抓住這個機會。


    可是……這個機會是什麽呢?他要幹什麽?


    凜陷入了沉思。


    想找你的法國隊友都被凜不動聲色攔了下來。看著這一片祥和的隊內氛圍,凜十分滿意。


    這段時間糸師凜和你有很多接觸,於是你們也恢複了愉快交流的氛圍,並且心照不宣地都沒有提之前鬧別扭的事情。


    雖然你偶爾想起來還是會覺得奇怪。


    凜懸著的心漸漸放下,直到你在法國隊輪轉快結束的那天,那隻討人厭的鸚鵡又出現了。


    “下周可以來德國隊嗎?我去和教練申請調動。”


    “啊……還是先按原計劃來吧。”你委婉拒絕了凱撒,“等一輪結束之後,我會考慮一下的。”


    凜又生氣了。


    但這次他進步了。凜隻生氣了一個小時就冷靜下來,決定抓住機會,主動出擊。


    “我有話要跟你說。”


    糸師凜麵色凝重,拉著你手腕就要往外走。


    ……啊?


    你還沒反應過來。


    看到他的臉色,還有這語氣——你的臉色也開始凝重。


    感覺沒有什麽好事。他不會要開始挑你毛病然後絕交吧?!


    想起他在球場上罵隊友的樣子,你覺得不是沒可能。


    他拉著你走到無人的空處。周圍是綠化樹叢遮擋,是個放狠話的好地方。


    凜已經想好了計劃,召喚出小黑貓,打算轉過身就塞你懷裏然後順勢表白。


    他背對著你釋出精神體,接著抱著小黑貓轉過來,卻看到你一臉凝重的表情。


    把貓塞你懷裏的動作卡殼,凜有些慌張。


    為什麽你是這個表情,難道是察覺到他要告白,準備拒絕他了?


    想到這裏,凜的表情雙倍凝重。


    你看著他懷裏的貓,以及陰沉到不行的臉。


    這是在幹什麽?


    ……怎麽有種對象要提分手並且貓貓撫養權在他的既視感。


    “我……”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驀地止住了話。


    “…………”


    第一次開口被破壞,一鼓作氣的勇氣減弱了許多。


    糟糕,強烈的緊張感湧上來了。


    凜開始心跳加速。


    懷裏的小黑貓似乎感應到了什麽,靈巧地跳躍落地。


    它迅捷地撲入樹叢,裏麵頓時傳來一陣瘋狂的翅膀撲棱聲。


    但是你們無暇顧及。


    “那,你先說?”


    你開口了,有些惴惴不安。


    “我……”


    凜覺得不能再拖延了,這次一定要表達心意。


    他閉了閉眼,試圖平複要跳出胸膛的心髒。


    一旁的入侵者已被趕走,勝利者小黑貓叼著一片豔麗的尾羽,迴到你們身邊。


    但它顯得很亢奮,將尾羽放下後開始地鐵跑酷。


    你:?


    你:“凜,你的貓是不是……”


    “我……”


    凜再次開口,麵色浮現的紅暈蔓延至耳根。


    精神體隨著主人的心跳越來越亢奮,小黑貓上躥下跳,接著做起了最後的衝刺——


    “我喜歡——”


    電光火石間,小黑貓連帶他主人飽含的愛意,如同炮彈一般擊中了你。


    你幾乎要吐血。


    ……好你個糸師凜!原來是和精神體一起搞偷襲!


    你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


    凜沉默。


    凜把貓抓起來。


    凜決定繼續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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