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淵和徐勝奪兩人來到了翻滾倒地的怪物麵前。


    而到了這種倒地、流血、死亡的狀況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兩人才算是重新安心了下來。


    “雖然之前飛撲逃跑的時候很可怕,但是擊敗之後感覺也就那樣吧。”


    因為在麵對生物的時候,人類本身的安心,往往追求的並不是贏。


    而是不重傷甚至無傷的贏。


    這就是為什麽被大鵝追著的事情時有發生,但是如果有人因此而提議大鵝是比人類要強的生物,隻怕被大鵝曾經攆著跑的孩童都會認為你在發瘋。


    因為在人類的潛意識裏麵,疼、衣服破掉,甚至於不小心反擊過度,導致自己可能要賠償養殖者錢款,都打破了他們心理上的“無傷”。


    而在麵對虎豹這種大型的肉食動物的時候,執意想著不使用聰明的大腦,不使用社會的幫助,也是人類無傷心理帶來的臭毛病。


    別說槍械,就算是高速行駛的車輛衝鋒,也可以是人類的武器。(參考網絡視頻,虎虎在高速路上被創死)


    非要說的話,能夠讓一個人在野外近距離接觸到了大型肉食動物,不就已經是加上了諸多條件,不去好好地使用“社會性”這個大殺器,反而是離群索居的極大限製後的表現嗎?


    “雖然異常的強度肯定超過了大鵝,但是和虎豹比起來又如何呢?”


    現在,實現了無傷的兩人自然是誌得意滿。


    並且對異常實體這不符合常規結構的身軀,以及它們的戰力評價了起來。


    “強度上是低於虎豹的吧,如果把我們對付的蹣跚怪群和隱形魔,都換成同等數量的虎豹的話,俺感覺犧牲者還要多上很多。”


    “不過蹣跚怪看上去就像是複活的死屍,隱形魔也有著超乎想象的隱形功能,這倒是可以作為一些加分的點。”


    “那麽,它呢?”


    陸九淵指向了倒地之後,正在不斷消融成黑色液體的家夥。


    按照信息,他知道這個叫做吞噬獸,但是因為這一段對話是係統自稱忘記了的部分,陸九淵就並沒有將它的名字說出來。


    而徐勝奪將它還沒有消失的巨口比劃了一下,又大著膽子用手中的長矛挑了挑頭部、臉頰和口腔之後,倒是給出來了一個合適的解答。


    “它的牙齒裏裏外外好幾層,肌肉也感覺是有一個可以容納收縮的空間的,也沒有像人類那樣限製張大嘴巴的脫臼的骨骼位置。”


    “再加上剛才蛇形身軀誇張的彈跳距離,俺感覺它是個很強的捕食者。”


    對此,陸九淵也是讚同著點了點頭,那個結構的大嘴巴,能夠一口氣吞下一個人,配合上彈跳,他已經可以想象,真正的吞噬獸群降臨的時候,他們需要麵對的是怎樣的一出地獄。


    而到了這種時候,戲演完了,鋪墊足夠之後,陸九淵才重新說出來了自己早已知曉的名字。


    “原來是這樣的機製怪嗎,既然隱形的怪物叫做隱形魔,那麽這個我們不如叫做……”


    “跳跳蛇?”徐勝奪憨憨地打斷了陸九淵準備說出來的標準答案。


    而這個答複也讓陸九淵一時有點上不來氣,臉部更是因為這種短暫性的缺氧而出現毛細血管末梢的擴張,讓血細胞的紅色透在皮膚上——簡稱,紅溫了。


    “雖然你這個答案很好,但是我不喜歡,麻煩你撤迴一下。”


    “我準備叫它吞噬獸,齧咬噬嗑的吞噬獸。”


    說出了標準答案之後,本來已經開始消散的黑霧重新凝結。


    而陸九淵的眼前也是再度閃過了一次【已解鎖】、【未解鎖】。


    最終,徹底退化的資源,也是終於到手。


    除去靈鐵、異常實體都會有的扭曲肉之外,最重要的還是扭曲肉堆裏麵浮現出來的一塊碎片。


    它有著靈鐵類似的扭曲觀感,同樣有著金屬和生物質的材料特色,但是要更加讓人驚喜一些。


    之前的靈鐵,要接觸在異常實體身上,才能夠產生空間亂流和心靈亂流,以此來激發電流——這就是吳想教授發現並且正在積極實現的汲電器的原理。


    但是眼前的這塊碎片,很明顯更勝一籌。


    因為在沒有接觸異常實體的情況下,它本身就帶著奇妙的靈流環繞。


    而當陸九淵拿在手裏之後,他也知道了這東西的用途。


    不是那種係統告知、顯示出來的方式來傳輸給他用途。


    而是拿在手中,就有無窮知識湧入,讓你知道如何使用它。


    “某個超凡(數據刪除)製造的產物。”


    “雖然有更加高深的用途,但是就算隻是將它當成某種靈物和聖物,也足夠了。”


    “超凡科技產物和它的適配性是最好的,但是即便是普通的東西,哪怕是我手中的長矛和‘鐵背心’,也能得到一件發揮力量,產生奇特功效的新器件。”


    “就像這樣。”


    陸九淵將那黑色的碎片按壓在了“鐵背心”,也就是衝壓鋼鐵護甲的胸前。


    下一刻,整個衣裝就開始變化起來。


    隨著他心念的浮動,碎片瞬間發出微弱的光芒,猶如星辰閃爍。


    而隨著光芒的擴散,碎片好像也一同炸裂消失了……嗎?


    並沒有,因為徐勝奪馬上就看到,一種他無法理解的光流和紋路開始在鐵甲上流動。


    吱呀——


    是金屬發出的低沉顫鳴,而此時此刻,鐵甲的表麵仿佛被施加了某種魔法——也許應該叫做靈能。


    這讓整個甲胄慢慢變得光滑且閃爍著藍紫色的光澤。


    整個護甲似乎開始了自我重塑,表麵紋路變化成複雜的符文並且固定下來。


    但是仔細觀察的話,又能發現這些符文如同活物,隨著陸九淵的唿吸而輕微蠕動。


    徐勝奪這就馬上想到了爆炸鹽,那個部落民裏麵的老頭,那個攻擊爆炸範圍超過了投送距離的奇葩老頭。


    他在發動那駭人的火焰的時候,衣服上也會有紋路出現。


    也許這裏麵就有什麽共通點,但是他不是給自己講課的專家們,更沒有荊夢羽那樣的全才全能。


    他不能夠分析出來這些符文究竟是相似於哪一種古文化或者古文明,究竟是自然崇拜還是什麽其他的殊途同歸的紋路、紋理和紋章。


    也沒有辦法看出來這些符文是否勾連在關鍵性的髒器位置附近。


    他隻能看出來,隨著變化的深入,衝壓出來的鐵背心的厚度逐漸減少。


    但是不知怎麽地,他卻感覺護甲的強度卻在不斷增加。


    而在這方麵,陸九淵甚至能夠感覺到,新的護甲不僅可以抵擋普通的物理攻擊,甚至能吸收一部分靈能或者針對心靈、情緒的衝擊。


    “這就是那個聲音要我去找的超凡嗎?”


    陸九淵心中暗自驚歎,但是卻最終沒有表現出來什麽興奮的情緒。


    一方麵是需要維持演技,另外一方麵也是因為,他並不覺得一個有實體的甲胄就能對付得了係統。


    物理上的你再強大也是假的,如果不能找到那該死係統的所在地,做出來類似於拔你電線的操作。


    那麽再怎麽大殺四方也是無用的。


    “呀……這,這是什麽啊?”


    假裝不知道自己找到了什麽而表演著的陸九淵胡亂揮舞著手臂。


    而很快,新的變化就出現了。


    護甲的肩部和胸口開始閃爍,兩個從體積上看不知道從哪裏盤踞著的金屬部件悄然展開。


    形成了一對扛在肩膀上,大概是炮台的東西。


    炮台中央,有著一個類似於水晶的核心,不斷閃爍著光芒,仿佛隨時準備釋放強大的能量。


    但是,當陸九淵試著運用意念,令炮台對準前方發射的時候,卻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發射?”


    “啟動?”


    “前進四?”


    “開炮!”


    “biubiubiu~”


    (參考老蜘蛛俠1在樓頂實驗自己怎麽射蛛絲)


    實驗失敗的陸九淵隻能放棄了這個出現了卻隻能看著的炮台。


    而隨著陸九淵的心念微動,這些種種變化也從鐵甲上緩緩脫離。


    不知道什麽原理出現的肩炮,也重新收起來了它不合理的體積大小。


    隨後,這力量順著陸九淵的指引,悄無聲息地滑入了他手中的鋼鐵長矛之中。


    那奇異的黑色碎片在長矛的尖端出現,然後又是一次變化和裂解。


    但是這一次,在藍紫色混合著黑紫色的光芒中,更多的是一種吸收和融並。


    最初,長矛的鋒刃依然保持著鐵質的粗糙表麵,沉重而有些原始。


    然而隨著奇異力量的逐漸滲透,長矛的鋼鐵也發出了同款的嗡鳴和撕裂聲。


    而也許是因為長矛屬於武器而非裝備,比護甲來說從使用上就是更加暴力和外放的存在。


    所以它的變化也更加粗獷一些。


    一個唿吸!


    長矛的鐵刃就在一瞬間變得深邃,仿佛擁有了某種黑暗色調的啞光漆,逐漸褪去金屬的光澤。


    吱——


    長矛長柄的中央開始出現裂縫,這裂縫並非破碎,而是之前曾經在異常實體的收容室內,目睹過的亂流光芒。


    而現在,那些本來在異常實體周圍隨意出現和晃蕩的微光,居然固定在了長柄上,固定在了長柄中央。


    蠕動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色氣息。


    接著,長矛的尖端也是突兀地發出了紅光,它的變化就更加明確一些。


    因為原本堅硬的鐵木材料開始扭曲,最開始馬上變成的是靈鐵。


    但是也許是靈鐵的強度不夠,在陸九淵下意識地皺眉的一瞬間,它就依次閃過了黃金、鑽石,最後停留在了一種陸九淵接觸過的材料上。


    “玻璃鋼。”


    “這……?”陸九淵輕輕握住長矛的柄部,感受著那股在握持之間湧動的力量,心中微微震撼。


    這個自己靠著演技和說謊,終於拿到手東西,所謂的超凡,真的就是自己要找的東西嗎?


    它也許很強,因為拿在手裏陸九淵就清楚,這柄被力量附著著的長矛已不再是單純的兵器,它不僅僅是為自己變幻出來了物理意義上的鋒銳材料,更加讓人、讓異常,感受到一種來自深淵的死亡威脅。


    但是,終究是物理。


    這東西真的能夠幫助他訛詐住係統,開啟自己的威懾?


    難道那聲音提醒自己的意思是,要自己拿著這被力量升級後的武器裝備,去嚐試對抗毒霧裏麵同樣得到加強的汙骸種,來一個“你先開的”的正義製裁?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陸九淵閉上眼睛,而這一次,他就開始像之前胡亂揮舞喊出來了炮台那樣,在心中仔細思考著他的目標。


    我是要擁有著和係統對抗的能力,訛詐也好,威懾也好,請給我這樣的力量……


    請給我這樣的力量!


    於是,護甲、盾牌或者長槍的變化,就都消失了。


    力量迴流,奇怪的碎片重新縮迴了正在握拳祈禱的陸九淵手中。


    他攤開手掌,看著那顆手心裏的東西,眼睛逐漸冒出危險的紅光,但是如果盯著去看,或者用儀器檢測,又看不到了。


    “原來是這樣……”


    陸九淵將奇怪的碎片——不,完全理解之後,他已經可以說出它的名字了——黑暗超凡碎片,陸九淵將黑暗超凡碎片握緊在右手拳頭裏,然後將握拳的右手手心朝內抵在胸口。


    “我要對你,對星海邊緣係統說話。”


    陸九淵的聲音並不高,他本想重複一遍,但是卻沒有。


    因為他知道對方能知道,隻要目的是和它交流,那麽在開口之前就能知道。


    能讀心,但不是徹頭徹尾的讀心,這種選擇性的讀心,也是某種權限不足的體現。


    否則的話,在心裏麵盤算著拿到超凡,和對方不知道的那一次對話的事情,應該會直接暴露才是。


    一切沒有變化,靈鐵、扭曲肉,靜靜地堆疊在陸九淵的腳邊。


    毒霧裏麵,戰士們的犧牲也終於來到了危險的比例,需要讓“炮手”忽略敵我一同發炮的比例。


    而在這個時候,一小片一小片的文字終於冒了出來。


    如同兩顆太陽的光芒給任何金屬亮麵造成的錯覺那樣,無處不在地冒了出來。


    【住手!】


    (威懾劇情,會致敬三體羅輯,希望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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