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川醒了,把icu的值班醫生嚇了一跳。


    這家夥已經深度昏迷九天了,各項生理指標都十分糟糕,微弱的氣息仿佛隨時都會潰散,每一秒都會成為他生命的最後一秒。


    這九天之內,病危通知書下了三次。


    可是,這家夥卻在深夜醒來了,而且直接睜開了雙眼。


    醫生立刻檢查了他的瞳孔,發現一切正常。


    僅僅幾分鍾後,那些一直低迷的血壓、心跳、唿吸等生理指標全麵迴升,除了血氧含量有點低,楊川的生理數據基本恢複了正常。


    醫生不敢怠慢,繼續按部就班的做了一係列檢查,最後終於確認——


    病人脫離了生命危險,具有自主意識,意識清晰,能進行簡單的對話。


    醫生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傳遞出去。


    很快,深夜的走廊裏,響起了一陣歡唿聲,緊接著就是低低的啜泣。


    九天了,楊富貴、唐曉文、張欣欣和譚洛四人,一步也沒有離開過icu外麵的走廊。


    四人完全放棄了工作及學習,譚洛甚至連照顧母親的事情都托付給了別人。


    大家一直等在這裏,共同期盼一個美好的結果,萬分擔憂那個極端的結局。


    就這樣一分一秒的煎熬著,煎熬著身體,煎熬著心神,每個人都疲憊不堪,神色憔悴,搖搖欲墜。


    皇天不負有心人,楊川醒了!脫離危險了!


    三個女人抱成一團,再次痛哭起來。


    哭了又笑,笑了又哭,狀若癲狂。


    楊富貴雙手哆嗦著,給唐曉武打去了電話,一接通就立刻喊道:“大川醒了!曉武,大川醒了!”


    唐曉武長長吐了口氣,他還真怕這個深夜打來的電話,傳遞的是無法接受的噩耗。


    “姐夫,我馬上過去。”


    他匆匆掛了電話,對著已經被吵醒的老婆說道:“大川醒了。”


    一邊說著,眼淚已經滾滾而下。


    蔡淑婷眼眶也濕潤了,抱了抱一臉憔悴的老公,柔聲道:“去吧,家裏有我。”


    ……


    唐曉武趕來的時候,帶著大包小包的食物,他專門去了24小時營業的餐館買來的。


    和他預料的一樣,走廊裏的四個人主動迎上來,接過那些食物,立刻啃食起來。


    這九天裏,大家對於吃飯毫無興致,偶爾吃上幾口,也僅是為了不被餓死。


    現在則不一樣了。


    楊川沒事了,大家的食欲瞬間爆棚,唐曉武沒來之前,白天剩下的殘羹冷炙,早已被四人啃食光了。


    深夜的走廊裏,尋常的食物變得無比香甜,熨帖的慰藉著幾人的腸胃,慰藉著他們的心神。


    吃飽喝足,幾人一掃之前的沉悶氣氛,相互試探著交談起來。


    唐曉文不免打聽一下兩個女孩的情況,言語中暗藏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這兩個丫頭,最起碼有一個會變成兒媳婦吧?


    讓她意外的是,兩個姑娘都十分坦然,敘述了家裏的基本情況,欣欣連張團圓被勞教的事都說了。


    經曆了這一場煎熬,欣欣想開了,徹底想開了。


    一切都是浮雲,一切都無所謂,我隻要我哥。


    ……


    第二天一早,好消息再次傳來。


    經過幾個小時的調整,楊川的情況持續好轉,不但血氧含量上來了,意識也更加清醒,可以進食了。


    走廊裏的人大喜過望,立刻按照醫生的吩咐,買來了小米粥,送到了icu。


    片刻,又傳來消息,病人自主進食,無吞咽障礙,繼續觀察24小時,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


    譚洛聞言,立刻去聯係單間病房,並很快得到了批準。


    作為一個普通的內科護士,她已經把自己最頂級的人情都動用了。


    ……


    又過了一天,楊川果然被轉到了普通病房。


    他臉色還有些蒼白,說話也有氣無力的,胸口的傷處太深,恢複比較緩慢。


    大家小心的圍著他,三個女人再次淚灑當場。


    “好了……都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他虛弱說道。


    欣欣鼓起勇氣,上前拉著楊川的手,隻叫了一聲哥,就哭出了聲。


    “好了,我聽醫生說,今天都正月初十了,你盡快去上學。”


    “我不想去。”欣欣哭著說。


    “去吧,你要是想看我,每天下了晚自習,我讓我爸去接你,行不行?”


    “行行行!”楊富貴連忙答應著。


    “可是——”


    “去吧,好好——咳咳——學習——咳咳——”


    或許是說了很多話,楊川咳嗽起來。


    “好好好,我馬上就去。”小妮子答應下來,一步三迴頭的走了,楊富貴立馬跟了上去。


    楊川又望向譚洛,笑著說道:“你也去忙,抽空來看我就行。”


    譚洛突然變得有些拘謹,扭捏說道:“如果不是你,我怕是已經涼涼了。”


    楊川笑道:“你有功德護體,沒有我的話,也有別人救你。”


    “我才不信那些。”譚洛認真說道:“我就認你的人情,我要……好好報答你!”


    旁邊的唐曉文眼睛一亮!


    報答,多好的詞啊!


    姑娘你打算怎麽報答啊?會不會以身相許?


    不過——


    這樣或許會有兩個兒媳婦,這不大好吧?


    房子倒是能住得下,隻是不知道她們兩個能不能和平共處?


    “好了,你去忙吧,醫生說我需要休息。”楊川開始趕人。


    譚洛無奈,隻能離開了。


    唐曉文的眼神緊緊的黏在譚洛身上,看著她一點點離開。


    唐曉武不由揶揄道:“姐,是不是挑花眼了?”


    唐曉文瞟了一眼兒子,義正言辭的說道:“胡說什麽呢?我向來來不幹涉兒子的事!”


    轉頭又殷勤說道:“兒子,中午想吃什麽?”


    “醫生說清淡一點,媽我困了,睡了。”楊川道。


    “好好好,好好休息。”唐曉文立刻上前整理枕頭,又貼心的扶著兒子躺好,然後目不轉睛的看著失而複得的兒子,心裏突然就生出了一股強烈的感恩。


    老天爺,你待我不薄!


    ……


    楊川睡了六七個小時,下午三點多才緩緩醒來。


    唐曉文趕緊捧來飯菜,拉開小桌板,伺候著兒子吃飯。


    正吃著呢,一個護士匆匆走來,拿著一疊單據,小聲問道:“是楊川吧,你們怎麽交了那麽多錢?”


    楊富貴趕緊道:“不多啊,醫生說這幾天差不多花了6萬多,我交了8萬。”


    小護士把單據遞過來:“你自己看吧。”


    楊富貴接過一看,好家夥——


    除了自己交的那8萬,還有三筆錢,分別是2萬,10萬,20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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