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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薑是被噩夢嚇醒的,夢裏是一場大火,很多怪獸跟打不完的怪一樣朝著他們跑過來,江薑跟歐陽離往前跑,跑到中途突然就跑不動了,江薑迴過頭,竟然看到歐陽離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怪獸纏住。


    他讓她趕緊跑,江薑不聽,朝著他跑過去,他想要救他。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歐陽離的神色逐漸發生變化,眼睛變成跟怪獸一樣的幽綠,神色變的跟他們一樣茫然。


    歐陽離已經不認識江薑了,他成為了跟怪獸一樣的人,他也撲過來去抓江薑,江薑根本就沒有防備,一下子就被歐陽離撲倒在地。


    歐陽離毫不留情的咬了江薑。


    江薑一下子就驚醒,夢裏被咬的地方感受到刺痛,醒過來發現自己渾身都是汗。


    是一個不太好的夢。


    也隻是夢。


    江薑稍微的安心下來,以魚聽到裏麵的動靜開門進來“小姐。”


    江薑點點頭,“現在什麽時候了?爹爹迴來了嗎?”


    以魚走過來給江薑穿衣服,“皇宮那邊一直派人看著,將軍淩晨就被喊進宮去了,現在看時辰,早朝要開始了吧。”


    “小姐。”以魚湊近發現江薑脖子上麵的印記,“昨天應該是有蚊子跑進來吧,怎麽這個腫起來了?”


    江薑就著鏡子看了看,果然是紅腫的,怪不得她覺得脖子不舒服,還以為是夢的後遺症,現在看起來隻是一個蚊子。


    說起這個來,江薑不可避免的想到夢裏歐陽離冷漠的眼神,他毫不留情的咬了自己一口,江薑現在想起來還是害怕的。


    以魚在,江薑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江薑看著鏡子發呆,讓以魚還是忍不住問,“小姐?”他聲音溫柔的,“怎麽了?”


    江薑搖搖頭,“昨天做了個噩夢,到現在有心有餘悸。”


    以魚忍不住笑,自家小姐再成熟聰明,終究也隻是一個孩子。


    “對了,公子在去皇宮之前給小姐留了消息。@”以魚取出來信遞給江薑,十分知趣的下去。


    江薑打開信封,她以為是什麽大事,果然是歐陽離的字跡,“早安”


    江薑有些愣住,什麽都沒有,隻是單純的想要說一聲早安,江薑看著信封發呆,最後忍不住笑出來。


    夢裏的不好的事情終於被消除,江薑出門去了書樓。


    江薑知道,歐陽離突然這個給她留消息,就是為了安心,昨天他們收到茶城的消息,按照進度,明天的樣子皇上就會收到消息,今天淩晨皇上喊了這麽多人進宮,十有八九是茶城的事情。ъt.


    江薑不知道茶城的消息為什麽會突然的這麽快傳到京城,但是現在已經無可避,她自己沒有主意,要去找有主意的人。


    這種朝廷上麵相互算計的事情,江薑還需要學的有很多。


    機楊大師已經在書樓等她。


    這是江薑拜師之後的第一堂課。


    機楊十分難得的換了幹淨的衣裳,既然要跟江薑有交流,在書樓的消息自然也瞞不住內部的人。


    賀修收到消息也沒有多問,小姐身邊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這是他早就做好準備的事情。


    他要做的,就是為小姐當好這個掌櫃。


    至於其他的人,小姐要照顧好就照顧好,不讓進來的人就不讓進來。


    賀修一直都做的很好。


    “先生。”江薑喊得是機楊。


    這個稱唿一直都是稱唿的容恰,沒有別的什麽含義,隻是之前容恰在熊虎窩當老師,她也是跟著他們稱唿,但是現在,江薑有了自己的老師,自然沒法這麽稱唿容恰。


    江薑想了想,“師兄。”


    容恰一愣,然後十分體貼讚許的笑出來。


    他今天都在想江薑要怎麽稱唿,這倒是合適。


    “先生,我來上課了。”江薑表。


    情從容。


    機楊倒是十分嚴肅,他今天才收到消息,茶城的事情比想象中更加嚴重,更加重要的是,這事後麵隱隱有人為在操縱。


    “阿薑。”機楊說,“今天你第一次以徒弟的身份來,我本來是準備的教案的,但是現在,是現成的例子,我想你拜我為師,不是想學課本上的大道理,那些大道理,是要在盛世的。”機楊站起來,“我們今天來說一說當天皇上。”


    妄議天子,這可是重罪,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是什麽封建守法的人,這個世道的法,所謂的法,都是虛設。


    大道理一堆的,卻沒有實行的辦法。


    絕對的實力,人脈,消息,這才是這個世道安身立命的本事。


    這三者江薑都有,她要從機楊這裏學到的,是如何利用這三樣東西達到自己的目標。


    首先,他們要活下去。


    “謹遵師命。”江薑說。_o_m


    兩個人達成一致,氣氛反倒是鬆懈下來,機楊看著江薑的麵容,“看你這樣子,是早就知道了消息。”


    江薑點點頭,“茶城,或許並不是普通的叛亂,我們之前在那邊一直都消息,按照普通的路程,這茶城的消息最早也要到明天才會到,但是今天這麽湊巧,淩晨就到了,皇上緊急召見我爹爹等一幹重臣。”


    機楊點點頭,他聽到的消息也是如此,“阿薑,茶城叛亂不同於以往地方的流民,這個地方富裕,以茶葉和糧食聞名全國,這裏的百姓生活也是安逸的,但是這一次,就算是天災,完全不至於到吃不起飯的地步,皇上如此重視也是如此,阿薑,你明白嗎?這是一個糧倉,是未來的國庫充盈的來源,皇上這一次這麽著急,完全不是因為已經死了多少人,而是這個地步,必須在皇上的手裏。”


    江薑觸目驚心。


    “既然富庶,為什麽會道流民叛亂的地步?”江薑很快就發現問題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地方的流民問題跟其他地方有什麽不同。


    機楊讚許的摸了摸胡子,“阿薑,這就是問題所在,茶城的富裕是真切的,但是那些銀子和糧食都去哪裏了?茶城知府但凡有糧食,在遇到流民***的時候不會要錢不要命,他死了,就說明他已經沒有了辦法。”


    “茶城百年的基業,那些富裕年積攢下來的糧食和銀子的去處,才是皇上和各位大臣關心的問題.”


    真實讓讓人心寒。


    江薑眼神冷了三分,可這天下本就是如此的真實的殘酷。


    她現在隻想要盡力的保住自己身邊的人,或許都沒有這個本事。


    足夠的實力。


    江薑說,“先生,按照這個樣子,禮哥哥是不是會去茶城。”


    機楊知道江薑的擔憂,“茶城一開始本來就應該是九皇子去,現在沒有其他的理由,九皇子這一趟,避無可避。”


    江薑的心沉了沉,“現在的茶城,可不僅僅是流民問題了。”


    “確實如此。”機楊說,“但是你也不必擔心,阿薑,你忘了,九皇子如此的底氣一開始就是從西北戰中打出來的,流民問題再嚴重,也不會比九皇子之前經曆過的更加危險。”


    江薑倒不是看不明白,他當然知道歐陽離當年一戰成名的時候,情況更加危險,他年紀也更加小,現在無論是哪一方麵他都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是這畢竟是要去打仗的,江薑總歸是擔心。


    “還有一個好處。”機楊說,“阿薑,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茶城這件事,一開始皇上就選定的九皇子,到了現在還是九皇子?”


    “為什麽?”


    機楊大師說,“因為沒有人。”


    “阿薑,看看這個朝廷,現在內憂外患,明明是不太平的年代,但是朝廷的文官還是比武將多,之前倒台了一個孫丞相,朝廷一點問題都沒有,為什麽?因為朝廷的文官太多,死了一。


    個兩個的不要緊,但是武將不一樣,這是要真切的出去打仗的,有沒有本事,一場戰就見分曉。”


    “這也是為什麽,皇帝明明不喜歡九皇子,但是卻不得不讓九皇子留在朝廷,甚至成為第一個封王的皇子。”機楊說,“因為皇帝實在是太需要武將了。”


    “朝廷的武將不少。”


    “自然不少,但是排除鎮守一方的,你看看朝廷裏麵,有沒有皇帝能夠隨意調動的武將。”機楊一雙眼睛裏麵都是智慧,“在朝堂的武將中,以你父親為首的三方大帥最為醒目,你父親鎮守西北,起南大帥東方襲鎮守西南,長年不迴,已經有了失控的趨勢,楊家主將楊勇君鎮守東南,時時刻刻警惕著海邊的敵人,他的勢力也在逐漸的擴大,這三個將軍中,屬你父親軍隊是最多的,當然他也是最能打的,更加重要的是,你父親在京城。”


    “他們三個人在皇帝這麽形成平衡,這才是你父親為什麽不得不把家留在京城的緣故,一旦他也去了駐地,他們三個人的平衡就會打破,到時候皇權就會岌岌可危,可是皇帝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也是你父親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江薑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看過如今的朝廷。


    機楊在大邕國教過皇子,他們要看的不僅僅是本國的情況,要有其他國家的。


    國家兼並,以大吃小,這都是常見的事情,如果再把時間往後退是十年,現在的國家局麵都不是如此。


    早就有國家在戰爭中消散,但同時,也有國家在戰火中重生。


    這本來就是人世間的道理。


    機楊說,“阿薑,這就是你父親德高望重的緣故,不僅僅是因為他是目前最能戰的將軍,而是因為他沒有退路的忠君,他留在京城,皇上放心,同時也牽製了其他兩方。你長姐的太子妃身份,就是這麽來的,大將軍做了犧牲,皇家給予補償。”


    江薑諸多感慨,“但是他們沒有想過這尊榮,是不是他們想要的。”


    其實不是。


    江學裏一開始留在京城的初衷,從來都不是這個。


    聯姻,是皇家的把戲。


    江學裏想要的,從來都是太平。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隻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隻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麽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麵,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麵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麽,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麵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


    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唿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拚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唿唿,唿唿!”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隻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夥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裏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裏,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_o_m


    此刻他的眼神裏麵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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