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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6


    剛剛阿午說方臨也在名冊中,已經是黃昏,為什麽還沒有受到任何關於方臨的消息?


    他們打算如何?


    江薑難得緊張,歐陽離打算等她睡著離開,正打算走,就看到江薑詐屍一眼起來,臉色蒼白,「如何?」


    江薑眨眨眼努力讓自己清醒,「方臨。」


    歐陽離現在跟她的默契很好,江薑一開口他就懂江薑的意思,「你在這裏等著,我去看看。」


    江薑十分固執的搖頭。


    最後也是兩個人一起去找方臨。


    方臨雖然年紀不大,也沉穩有度,方洛聞有心培養他,這幾日都帶著方臨處理各種事情,害的方臨沒有時間找江薑玩,每次看到方臨都要拉著江薑膩歪好久。


    就在江薑去找方臨的路上,方臨剛從城主府邸出來。


    路上經過一處偏僻拐角,突然耳邊有穿透空氣的聲音,方臨心裏一冷,飛快的躲開暗器。


    這還遠遠不夠。


    周圍突然冒出來幾個黑衣人,人人蒙麵。


    方臨的護衛一擁而上,黑衣人武功很高,護衛根本就不是對手。


    方臨等了一天,各家公子紛紛出事,他預感迴到自己頭上,一天都沒有動靜,方臨反思或許是自己在府邸的緣故,府邸守衛森嚴,各家的宗主都在這裏,星隕閣當然是忌憚的。


    於是方臨主動做出來,成為誘餌。


    這不,大魚上鉤。


    沒有想到他一個孩子竟然受到如此重視,護衛抵抗不來,已經有黑衣人闖過護衛保護圈,利劍直指方臨。


    方臨飛快躲避。


    「你們是何人?為何要殺我?」


    其中一個黑衣人語氣狠厲,「方小公子,今日就是你的葬身之日。」那人說著直逼方臨而來。


    方臨本來是自信的,他出門並沒有帶很多人,但是後麵還有護衛跟著的。


    但是眼看如此,打鬥場麵看著劣勢明顯,在後麵的護衛都沒有出現。


    方臨躲開黑衣人的攻擊,臉色疑惑,一邊分心發生了什麽一邊主動攻擊黑衣人。


    黑衣人擋住方臨的劍,兩把劍在黑暗中迸發出火花,黑衣人冷笑一聲,「方臨公子是在等救援吧,可惜了,他們不會來。」


    方臨心裏一抖,往後快速推開安全距離,還沒有等他分心去想,黑衣人的劍再次而來。


    兩個人糾打纏在一起。


    怎麽迴事?方臨忍不住心裏發慌。


    黑衣人倒也是一個多話的,「方臨公子,今天你必死無疑。」


    方臨跟黑衣人不相上下,稍微處於劣勢,倒也能夠堅持。


    這個時候另外一個黑衣人突破護衛而來,方臨根本分不出手來應付。


    方臨咬牙逼退,完全被壓製。


    眼看著身後的劍越來越近


    ——


    劍被挑飛,後麵襲擊的黑衣人被騰空而來的劍逼退,方臨鬆下一口氣,額頭的冷汗都落下來。


    「阿臨哥哥。」空中有清脆的女孩的聲音。


    是江薑。


    方臨一喜迴頭看,看到一個少年抱著一個嬌俏的女孩而來。


    歐陽離做事一向幹脆果斷,聽到江薑喊方臨他的臉色都陰沉下來,也絲毫不影響他快速擊退跟方臨糾纏在一起的黑衣人。


    兩招而已,剛剛還處在優勢的黑衣人被擊落在地,血從嘴角流出。


    歐陽離這才緩緩的落在地麵上。


    夜晚風大,歐陽離不忘給江薑掩了掩披風。


    地麵的黑衣人還在繼續攻擊,然而歐陽離在這裏,當


    然是沒有後續的危險。


    歐陽離很快就解決了這些黑衣人,動作快準狠,黑衣人看著不對勁很快就撤離。


    方臨站在原地,歐陽離出麵,受傷的護衛都撤迴來護在方臨身邊,方臨全程都在看著歐陽離,他們兩個差不多年紀,方臨已經被認為是習武有天賦,他也非常刻苦,但是現在看著歐陽離出手,方臨客觀評價,自己跟歐陽離還有很大的差距。


    這個少年到底是誰?


    他的武功路數師從何方?


    武林沒有他任何的消息,難道真的像父親猜的那樣,他是京城中人嗎?


    方臨眼神複雜的盯著歐陽離,歐陽離很快解決黑衣人,走迴來看著瞥了一眼方臨,根本瞧不上。


    要不是江薑,歐陽離想,自己才沒有這麽好心。


    「多謝相救。」方臨跟歐陽離說。


    歐陽離眼神都沒有在他身上,語氣淡漠,「是江薑要救的。」


    似乎隻有說起江薑這兩個字,歐陽離的語氣才有了一絲的溫柔。


    真的是奇怪,他們兩個人,一個江湖第一大門派傳承人,一個京城皇子,在外人眼中都是冷冰冰的,生人勿擾,一看到江薑都冰山都融化成一汪春水。


    方臨目光溫柔的看著江薑,摸了摸她的頭發,「謝謝阿薑。」


    江薑皺著眉頭,「是誰要殺你?」


    小小人關心人起來真的可愛,方臨現在渾身都是傷,看到江薑這嚴肅的小小人模樣還是忍不住笑,「我不知道——但是沒關係的。」


    江薑還想要問什麽,這個時候後續的護衛才姍姍來遲。


    方洛聞也來了。


    「方公子,你沒事吧。」來的人是城主的人。


    後麵跟著的是方家人。


    方臨搖搖頭,「在暗中跟著我的那些人呢?」


    「他們在半路被一群黑衣人攻擊,受了傷,有一個護衛拚死逃迴去,我們接到消息才匆匆趕過來,萬幸你沒有受傷。」


    方洛聞走過來,看了一眼兒子就知道他沒事,他眉間的擔憂才壓製下去。


    方臨不敢居功,「是這位禮公子救了我。」


    歐陽離懶得被各種感謝,「江薑擔心你有危險。」


    方洛聞毫不掩飾自己的欣喜和驚訝,他蹲下來,視線和江薑齊平,「阿薑,是你發覺阿臨會有危險特意趕過來的嗎?」


    江薑在心裏罵了一遍歐陽離——誰願意出風頭啊!


    表麵上還是老老實實的甜美微笑點頭,「今天各個門派都有人出事,還都是名冊上麵的,阿臨哥哥也是名冊上的人,武功還最厲害,我擔心他被人打。」


    小姑娘說話是直白不掩飾的,被人打這種話都說的出來,方洛聞疲憊的眼底還是舒展開來,笑著誇獎江薑聰明,「這次舅父真的是要多謝你,是你救了阿臨。」


    江薑眨眨眼,笑得一臉的天真,「不用謝!我也很喜歡阿臨哥哥的。」


    方臨站在一旁眼睛都亮起來,對比之下歐陽離的臉色頓時黑下去。


    明明是我救得人,剛剛深藏功與名的某個人吃醋起來。


    方洛聞當然不會忽略歐陽離,上一次隻是見過他的輕功,就已經十分驚訝他的武學造詣,這一次,這麽多護衛和方臨一起都對付不了的敵人,歐陽離帶著小拖油瓶江薑這麽快就擊退。


    方洛聞在心裏讚歎歐陽離的武學,現在對他的師門更加好奇。


    武林三十年可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天才。


    「禮公子,謝謝你這一次救我阿臨。」方洛聞站起來終於跟一旁的歐陽離道謝。


    歐陽離臉色都沒有變,擺擺手點點頭,往旁邊讓了讓。


    在酒樓的方家人收到消息,方夫人和方洛水一路上著急忙慌,看到人才安下心來,「阿臨。」


    「母親,姑姑,我沒事的。」阿臨安慰他們。


    方夫人也是俠女,穩了穩心態才問自家丈夫,「是誰做的?」


    方洛聞搖搖頭,「現在還沒有消息。」


    「你們送阿臨想迴去休息,明日是武林大會,需要養精蓄銳。」


    方夫人不理解,「現在城中都這樣了,明日武林大會還要繼續?」


    方洛聞目光沉穩,「如果不繼續,豈不是遂了那些人的意思。」


    方夫人無話可說,確實如此,客觀來看,她也這樣認為,隻是這一次讓方臨深入險境,她根本就不敢想。


    方夫人他們擁著方臨迴去,江薑自然也跟著,人多歐陽離不好抱江薑,本來就心情不好,整張臉都是冷的,走在後麵讓前麵的江薑還以為後麵跟了地獄勾魂官。


    方洛聞忍不住喊住歐陽離,「禮公子。」


    歐陽離迴過頭,臉色淡漠。


    方洛聞笑了笑,「隻是想再次感謝公子今日出手相助。」篳趣閣


    「無妨。」歐陽離餘光看著江薑。


    方洛聞語氣隨意,「恕我冒犯,請問公子出自何門何派?」


    歐陽離眼神難得聚焦,嘴角有一些諷刺,「我以為宗主已經清楚。」


    方洛聞一愣,他確實已經清楚。


    在他第一次遇到歐陽離之時就已經派人去調查了歐陽離的背景。


    不出方為景所料,當今聖上的九皇子。


    但是讓他們意外的是,這個九皇子既沒有奪嫡的能力和野心,也沒有相應作為皇子的尊重和權利。


    京城九皇子,是一個出生就被流放在外的病秧子,活不過十八歲。


    方為景一直擔心歐陽離接近江薑是為了拉攏將軍府,是別有用心,但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病秧子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能力和想法。


    歐陽離今年十一,還有七年可活,這樣短暫的人生,當然更加珍惜活著的時光。


    消息確定,方為景都不確定歐陽離跟在江薑身邊的動機。


    後來又有消息確認,非常巧妙,歐陽離出現在江薑生活的山中,甚至在一開始他們的相遇,是歐陽離救下江薑。


    那個時候的江薑,隻是一個被將軍府趕出府邸的孤女,正在麵臨殺手的追殺。


    歐陽離沒有理由救下江薑。


    但是他救了。


    或許是歐陽離當時一瞬間的心軟,或者是當時的天氣太好,風景太好,殺人實在是一種玷汙。


    歐陽離當時的動機現在已經無從考究。


    但這是他們故事的開始。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隻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隻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


    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麽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麵,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麵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麽,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麵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唿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拚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唿唿,唿唿!」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隻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夥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裏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裏,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裏麵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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