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前。


    尖銳鋒利的針頭與鍾夜靜脈接觸,眼看就要紮破血管。


    走廊內有位醫生拿著記錄本走到門口,對二人笑,“查體征了。”


    保鏢對視一眼,立刻轉身把房門撞開,大吼道,“住手!你要做什麽?”


    那人眼看暴露,更是用力直接把針頭紮入血管,拚命按動注射器。


    然而此時,另一隻手突然捏住他的手腕,把人狠狠推開。


    竟是一直昏迷不醒的鍾夜!


    他隻這一個動作就耗盡體力,又倒迴床上。


    保鏢兩步上前把人按倒,注射器劃破靜脈,掉落在地。


    醫生即刻衝進病房,對鍾夜做全身檢查和對應處理。


    很快化驗結果出來,注射器內是劇毒氰化物,若注射進去,鍾夜性命難保。


    鍾夜慢條斯理拔自己身上的管子,倒是很淡定,“生死關頭走了這麽多迴,這也不算什麽。”


    他打量一眼兩個保鏢,“倒是你們,不太謹慎,這樣的人都能放進來,是哪兒的人?”


    那保鏢戰戰兢兢,誰能想到老板剛醒,遇上就是自己瀆職一幕,“鍾總,我們是鍾家人。”


    鍾夜沉思,“鍾家人?難怪。”


    他起身,伸手道,“我身上沒力氣,來個人搭把手。”


    立刻有人上前幫他換衣服,鍾夜聲音平靜,“鍾氏現在怎麽樣?”


    保鏢自然無法知道內情,隻隱約說出自己所知,“聽說今天在舉行股東大會。”


    鍾夜點頭,就要出門,“去鍾氏。”


    這兩個保鏢是新人,自然未見過鍾夜如此雷厲風行,忙不迭跟著人下去。


    鍾夜剛醒,精力體力均不濟,剛剛上車,就差點再次昏迷。


    保鏢嚇出半身冷汗,生怕鍾夜在他的看護下出點什麽事,“鍾總,要不我們迴醫院——”


    鍾夜掃他一眼,沒什麽情緒,也沒什麽表情,保鏢卻像被冰寒刀鋒舔過一遭,再也不敢說話。


    鍾氏。


    鍾夜披一件大衣從大廳走進,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一臉見了鬼的神情,甚至忘記動作。


    鍾夜視若無睹,一路上了八樓,就聽見有人大放厥詞。


    他推開門,眼看眾人目瞪口呆,現場鴉雀無聲,自認為很是達到節目效果,旁若無人走到主位坐下,輕輕撐著額頭,不語。


    無聲壓力在會議室內蔓延開來,鬧哄哄的現場現下變得死一樣寂靜。


    本還囂張的鍾家人見到麵頰瘦了些,連麵相都顯出幾分淩厲的鍾夜,都變成堵住口的鵪鶉。


    他抬眼,看向台上的鍾霰,“你繼續說。”


    鍾霰顯然也很震驚,一時無語。


    鍾夜含笑迴頭,對還站著,但依稀有些顫抖的鍾儀道,“那你來說。”


    鍾夜揉揉眉心,用思考過一番的神情問道。


    “你也姓鍾?叫什麽名字?”


    鍾儀瞪大眼睛,顯然有一腔話要反駁,但在鍾夜山海一般的氣勢威壓下,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寂靜一分一秒流逝,現場落針可聞,逐漸顯出幾分焦灼,有人坐立不安,但卻不敢起身。


    鍾夜就在此時說話,聲音清寡淡定,“都不說?那我來說兩句。”


    他含笑環顧一周,將所有人的麵孔都印入眼簾,“我最近受了點小傷,在醫院做了個手術,這些天大家分擔鍾氏辛苦,待我複職之後必有迴報。”


    頓時抽氣聲此起彼伏。


    鍾夜微笑,“股東大會繼續,我也聽聽這段時間鍾氏的工作成果。”


    一天下來,會議結束,待送走最後一個股東後,鍾夜直接往地上倒去,幸好身邊就是林夕崇,撐住他往辦公室裏走。


    “喂喂,你沒事吧,需不需要叫急救?”


    鍾夜緩過一口氣,笑道,“剛開完會,就叫急救?鍾氏股票差點跌到三分之一,還是別了吧。”


    林夕崇不甚在意,“股票起起落落,今天這一遭肯定就漲起來,倒是你,怎麽醒的?難道你昏迷都能預知未來,知道我們就要掌不住鍾氏?”


    鍾夜閉眼休息,“我昨天就大概醒了,但無法判斷情況,也不知身在何處,所以一直假裝昏迷旁觀局勢。”


    “直到上午有個人假扮醫生來暗殺我,才不得不醒來。”


    林夕崇皺眉,“又有?”


    鍾夜也知道自己的名聲在外,這樣的行徑在他昏迷時必然不會少,他睜開眼睛,溫和道,“夕崇,這幾天辛苦你。”


    林夕崇嗤笑,“勞碌命啦,我也把鍾霰拉進這趟渾水,你要好好謝她。”


    鍾霰正把會議資料收拾好進辦公室,聞言勉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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