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展眉被送到謝軒的別墅,她滿腹狐疑的下車,謝軒提前接到消息,在門口等著,一身黑色的西裝,長身玉立,嘴裏叼著煙,對展眉笑著伸出手。


    展眉兩步上前投入他的懷抱,謝軒把人抱起來顛了顛,“看起來今天逛的不錯,肯露個笑了。”


    謝軒牽著人走進室內,沙發上已經掛好了衣服,他拿起來對著展眉笑,桃花眼熠熠生輝“走吧,今天帶你出去吃晚飯。”


    展眉神情頓時凝滯下來。


    謝軒捏了捏展眉的臉頰道,“昨天你剛和鍾夜牽上線,要趁熱打鐵。”


    展眉點頭,拿起衣服就要去換。


    謝軒扯過人來道,“為了我,好嗎。”


    他神情認真,展眉一點一點笑起來,好像被陽光點亮了臉龐。


    “我會的。”


    展眉換好衣服在鏡子前一看,覺得謝軒實在有些著急。


    根據展眉這段時間對南音留存在世的所有信息的學習,對方確實是鍾愛白衣,就像一捧雪一樣無暇清透,可惜酷熱不勝,早早西去。


    南音是鍾夜的白月光,朱砂痣,是哪怕知道有圈套,卻還要往裏跳的不忍心。


    展眉幸或不幸,長了一張和南音六分相像的臉,經過化妝和刻意的模仿,就到了八分。


    但就算是這樣,同款白裙,這意圖也實在太昭然了,若不是展眉知道謝軒壓根不屑於騙她,都要以為他要在鍾夜麵前演一出“純元故衣”的戲碼。


    鍾夜對她的態度也表明了他明白展眉的意圖,甚至還給了她拒絕的機會。


    就她所知,鍾夜可不是能對送上門的別有用心者這麽寬容的人。


    隻能說這張臉實在威力太大。


    展眉摸了摸自己的臉,嘲諷的笑了笑。


    二人都是聰明人,心知肚明,陰謀陽謀,互相鬥法,展眉毫無反抗之力,隻能任憑擺布。


    這是他們的棋局,展眉卻是棋子,走在刀鋒上,步步驚心。


    她勾出笑容,走出門,看到謝軒眼中的一點驚訝。


    他牽著展眉轉了一圈,有些悵然的笑了笑。


    “真像。”


    酒會開場,夏老聲稱自己不適,托了鍾夜幫他致開場詞,謝軒站在台下,優雅抬手鼓掌,蓋過眼中的野心。


    展眉的身份本就不好看,瞅到個空隙,躲到一邊的玫瑰園裏找清淨。


    她沿著修剪整齊幾乎齊人高的玫瑰從向前走,音樂嫋嫋傳來。


    月光皎潔,展眉心內思緒複雜,鍾夜是容阮下一輩的領軍人物,已有成龍之勢,他真的會被一張長得很像初戀的臉打亂步伐麽。


    謝軒是不是過於低估鍾夜了?


    展眉想的太入神,沒看到有人直接撞了上去,剛要道歉,對方緩緩轉身,雕刻一樣的臉在月光下好像神祇。


    鍾夜手中的酒杯空蕩蕩的,看著展眉不說話。


    展眉把手中的酒杯遞了上去,“鍾少晚上好。”


    鍾夜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他扯開領帶,居高臨下的看著展眉,“來得巧。”


    她知道對方是誤會了,但也不是全誤會,畢竟若沒有現在,她也是會刻意的“巧遇”到他。


    展眉笑了笑,“您需要,就是巧了。”


    鍾夜輕哼一聲,似乎不想看到展眉。


    她思忖片刻,還是打算做個知情識趣的解語花,轉身躡手躡腳的想離開,畢竟這個時候的鍾夜看起來非常厭惡被打擾。


    還沒走兩步,就聽到鍾夜的聲音。


    “你直接走了。”


    展眉停住腳,想了一會才明白說的是那天早上,她迴過頭笑,“謝軒還在等我迴去,沒跟鍾少道別真是不好意思。”


    鍾夜輕嗤一聲,“謝軒在等你?就是他把你送給我的。”


    展眉低頭,鍾夜微微掀開眼皮,睨著她的臉道,“謝軒在想什麽?你——東施效顰,可笑至極。”


    展眉長長出了口氣道,“我不過是謝軒養的一隻金絲雀,又有什麽自主可言呢。”


    她轉過身,朝著鍾夜走過去,兩條雪白的胳膊環住他的脖頸,“還是說——鍾少您心疼了?那您帶我走吧——”


    鍾夜也笑,像是壓抑了很久突然爆發一樣,兩步走到展眉身前,一手握住她兩隻手腕,反身將她壓在玫瑰叢裏,重重的對著展眉的唇咬了過去。


    “那讓我看看你多讓人心疼?”


    展眉被鍾夜整個人提了起來,兩腿分開,幾乎坐在他膝上,玫瑰多刺,紮的她身上破了細細密密的皮。


    疼痛讓展眉更為清醒,她盯著天上的星子,對謝軒的計策改了想法。


    真是低估了他,果然還是男人最懂男人,展眉想。


    什麽情深不壽,什麽海誓山盟,不過是望貞女失節,老妓從良。


    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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