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顧言煩躁地低吼,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讓他隻想逃離這裏,逃離這一切混亂和陌生,“別再纏著我了!”


    說完,他不再理會顧月的叫喊,轉身朝著院外跑去。


    “你給我站住!”顧月在身後氣急敗壞地追趕著,可顧言的速度卻奇快,眨眼間就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該死!這廢物什麽時候跑得這麽快了?!”顧月氣喘籲籲地停下腳步,看著空蕩蕩的街道,氣得直跺腳。


    此時的顧言,正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遊蕩。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熱鬧非凡。然而,這一切對於顧言來說,都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讓他感到無比的疏離和格格不入。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來自哪裏,又要到哪裏去。


    “這位公子,您要算命嗎?”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顧言耳邊響起,他抬起頭,看到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老者站在自己麵前,手裏拿著一麵寫著“鐵口直斷”的旗幟。


    顧言原本想拒絕,可鬼使神差地,他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請坐。”老者指了指身旁的矮凳,示意顧言坐下。


    顧言依言坐下,老者仔細端詳著他的麵容,渾濁的雙眼之中,似乎有一道精光閃過。


    半晌,老者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公子,您可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顧言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問道:“你怎麽知道?”


    老者笑了笑,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反問道:“公子,您可還記得,自己是誰?”


    顧言的心髒猛地一跳,這個問題,正是他此刻最想知道的答案。他緊緊地盯著老者,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想知道,我是誰。”


    老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緩緩伸出幹枯的手掌,指向顧言的眉心......


    一股莫名的力量仿佛從身體深處湧現,顧言隻覺得眼前一花,少女抓來的手便被自己穩穩地握在手中。少女顯然沒料到顧言會有如此迅捷的反應,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放開我!”少女又羞又惱,用力想要掙脫顧言的鉗製,卻發現顧言的手如同鐵鉗一般,牢牢地鎖住了她。


    “你到底是誰?”顧言看著眼前的少女,語氣冰冷,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眼前的少女雖然與他記憶中的某個人影有些許相似,但那股陌生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仿佛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排斥。


    “你!你弄疼我了!”少女吃痛地叫喊著,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顧言這才意識到自己用力過猛, 他鬆開手,少女踉蹌地後退了幾步,捂著自己被捏紅的手腕,眼中滿是委屈和憤怒。


    “你......你到底怎麽了?我是你妹妹顧月啊!”顧月咬著嘴唇,強忍著淚水,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哥哥。


    “妹妹?”顧言冷笑一聲,“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妹妹!”


    “你......”顧月氣結,指著顧言你了半天,卻說不出話來。


    顧言懶得再理會她,轉身繼續朝院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顧月衝著顧言的背影大喊,“你要是敢走出這個家門,我就......我就告訴娘,你欺負我!”


    顧言腳步一頓,迴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仿佛能將人凍結一般。


    顧月被他看得心中一寒,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卻還是梗著脖子說道:“你看什麽看!我說錯了嗎?你本來就......唔......”


    顧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衝上來的婦人一把捂住了嘴。


    “月兒,別說了!”婦人臉色蒼白,眼中滿是驚恐,“你哥哥他現在神誌不清,你別再刺激他了!”


    “娘,他......他......”顧月掙紮著想要說話,卻被婦人死死地捂住嘴巴。


    “言兒,你......你別怪月兒,她還是個孩子,說話不知輕重。”婦人看著顧言,眼中滿是哀求,“你......你要是心裏難受,就打娘罵娘,別......別傷害自己。”


    顧言看著眼前這母女二人一唱一和的場景,心中隻覺得可笑至極。


    “夠了!”顧言冷冷地說道,“我不想再聽到你們的聲音,滾!”


    “你......”婦人臉色一白,身子晃了晃,險些暈倒過去。


    “娘!”顧月連忙扶住婦人,怒視著顧言,“你怎麽能這樣跟娘說話!你太過分了!”


    顧言懶得再理會她們,徑直朝院外走去。


    “站住!你給我站住!”顧月見顧言竟然真的要走,頓時慌了神,她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想要拉住顧言。


    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將觸碰到顧言衣角的時候,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震飛出去。


    “啊!”顧月慘叫一聲,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月兒!”婦人見狀,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她連忙跑到顧月身邊,將顧月抱在懷裏,驚恐地看向顧言,“言兒,你......你瘋了嗎?你竟然對自己的親妹妹下 such 手!”


    顧言冷冷地看著她們,眼中沒有一絲感情波動,仿佛在看兩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親妹妹?”顧言輕笑一聲,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和不屑,“你們還真是演了一出好戲啊!”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們,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不過,你們的把戲,在我眼裏,不過是拙劣的表演罷了!”


    說完,他不再理會她們,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個冰冷無情的背影。


    “言兒!言兒!”婦人抱著昏迷不醒的顧月,絕望地哭喊著,“你迴來!你迴來啊!”


    然而,迴應她的,隻有唿嘯的風聲和無盡的絕望。


    顧言離開顧家,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他隻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那個讓他感到窒息的地方了。


    他需要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誰,為什麽會來到這裏。


    街道上人來人往,喧囂熱鬧,但顧言卻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就像是一個孤獨的幽魂,遊蕩在人世間,找不到自己的歸宿。


    突然,他的目光被街邊一個算命攤位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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