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記,謝謝您。”


    孩子和家長們一起彎腰鞠躬喊道。


    沈烈趕緊站起來,將前麵幾個年紀大的嬸子扶起來,一臉惶恐地道:“嬸子,你們這是幹什麽?”


    不等這些家長和孩子們開口,沈烈將臉色板起來,“嬸子、各位嫂子,你們如果這麽客氣、這麽見外,以後我再也不給孩子們帶小禮物了。”


    幾個老婦人和年輕的婦女搖頭,“沈書記,我們要感謝的不是這個,聽二虎說,賠償金問題很快就能落實了,咱們用命換的錢,政府終於可以一分不少的給我們了。”


    沈烈看向二虎,二虎一副做錯事的模樣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沈烈笑著說:“這次我和二虎去縣城,事情辦得的確還算順利,這次的主要功勞是二虎,他不顧安危直麵危險,如果不是二虎的付出,光憑我是取得不了這麽好的效果的。


    不過,賠償金的問題隻是大概要解決了,事情沒有落地之前,我不敢給大家做出什麽保證,希望大家能理解一下。”


    老婦人和幾個年輕婦女連連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大家一起向目光看向二虎,長輩的眼神裏充滿溺愛,小家夥們的眼神中則充滿了崇拜,顯然這些小家夥是把二虎當成偶像了。


    二虎的臉更是羞得通紅,連忙向大家解釋道:“我,我其實並沒有做什麽,這些都是沈大哥的……”


    不等二虎說完,沈烈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記住,是自己做的,不管是好是壞的都要承認。”


    二虎愣了一下,然後重重點頭。


    每個少年的心裏,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偶像,這個偶像會成為自己青春期的理想模版,自己會不斷努力向這個模版發展,期待終有一日自己會成為理想模版一樣的人物。


    鄉村的一夜很寧靜。


    除了兩個吹手偶爾吹兩聲哀樂,驚擾了一群在樹林中棲息的麻雀,再就是老於和村民們打牌的聲音。


    齊傳山的去世,村民們是很傷心難過,可這年頭傷心難過就是一陣的,逝者已逝,活著的人不還得好好活著,親人去世會被緬懷很多年,鄰裏間關係再好,也隻是當時罷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村裏的人開始起來忙碌齊傳山老伯的出殯事宜,村裏老少爺們兒一起出動,抬棺開路,婦女和孩子們則跟在後麵拿花圈,在哀樂的渲染下開始上山。


    正常下葬是要在上午十點鍾左右,這是當地的習俗,可村裏的老人卻讓等到了快中午十二點。


    為的是等傳山老伯的兒子迴來。


    過了中午十二點,下葬就不吉利了,一直到下葬完畢,填上最後一鍬土,孝子還沒迴來。


    對此,大家都沒說什麽,隻是偶爾有人輕歎一聲,說一句:“傳山的命苦啊。”


    苦。


    在老百姓的中間是人生常態,但臨走都沒有子女在身邊送最後一程,這才是最苦的。


    可話再說迴來,人死之後啥也不知道了,有沒有子女送最後一程,這並不關鍵,關鍵是在活著的時候,子女能不能多陪伴在身邊,所謂天倫之樂,不正是兒女承歡膝下麽。


    中午,大家一起在傳山老伯的院子裏吃了一頓飯,這頓飯是大家集資的,沒有動傳山老伯的存款。


    傳山老伯的家裏有大概還有三千元現金,這是買棺材料子和雇吹手剩下的,其餘的都是村裏大家夥集資。


    大齊村的老百姓雖然窮,但還是很團結的,這跟下河村的村民幾乎一樣,還有劉家村。


    也說不出到底是什麽原因,那些條件富裕的村子,凝聚力遠沒有這些貧苦村子的強。


    就比如之前的上河村,看起來是挺團結,大家抄起家夥一起跟下河村的幹仗,可當大壩被炸,村裏人沒有了共同的利益之後,整個上河村到現在都是一盤散沙。


    吃過午飯,沈烈也準備迴鎮上了。


    財政局那邊還沒有最新的通知,他得通過官方途徑,問一下縣裏到底是什麽意思,不管是什麽原因和借口,老百姓該發的賠償金,一分都不能少,這是原則問題。


    而就在他剛準備動身,村民們為他送行的時候,突然一列車隊從村口的方向駛來。


    沈烈一眼認出來,那是縣裏來的車。


    打頭的是一輛商務車,後麵跟著一輛考斯特中巴商務車,車輛開進村裏,先從前麵那輛車裏下來的人是姚紅,然後鄒天明、馬繼業、劉欣月等幾個重要的鎮領導。


    等這些人下完車,車上才陸續下來縣裏的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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