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驅車從山裏出來的時候,橫在路中間的那棵大樹,已經被大齊村趕來的村民,用三輛農用三輪車給拖開了,路麵上撒的那些釘子也都被清理幹淨。


    到了鎮醫院。


    沈烈和跟車的劉子光、狗華,一起將李大軍和兩個保安弟兄攙扶下來。


    兩個保安兄弟倒還好,隻是斷胳膊、短腿,除了偶爾的叫聲淒慘點,不至於沒命。


    李大軍則連叫的力氣都沒有,眼神也開始有些朦朧,插在肚子上的改錐還在往外流血。


    劉子光抓來輪椅,推著李大軍進了急救室。


    剛才在路上,沈烈就已經給江芮打了電話,所以此時江芮正嚴陣以待的在就急救室裏等著。


    李大軍平躺在急救室的治療床上,一隻手捂著改錐,嘴裏不時發出嘶啦的疼痛聲。


    江芮用剪刀剪掉李大軍腹部的衣服,用酒精棉擦拭好傷口周圍,然後用手指輕輕按了一下,一股子紅黑色的血水溢出,李大軍更是疼得嗷一聲慘叫出來。


    “江醫生,怎麽樣?”沈烈一臉擔憂地問。


    “改錐刺入腹部大概四厘米,血液顏色暗紅發黑,但沒有其餘顏色,應該是刺破了腸膜,但沒有刺入腸子裏……放心吧,不嚴重,不用送去縣醫院。”


    江芮抬起頭看了沈烈一眼道。


    聞言,沈烈徹底鬆了一口氣,他就怕李大軍傷勢太嚴重,需要送去縣醫院。


    從湯河鎮到縣醫院,最快需要三個小時車程,以李大軍現在的狀態,根本撐不到。


    “放心吧,他應該是有低血糖,否則不至於看起來像現在這麽虛弱,醫院裏人手不夠,你要是沒什麽事,留下來給我打個下手,我得趕緊給他處理傷口。”


    “可以。”


    劉子光和狗華退出了急救室,江芮開始給李大軍處理傷口,沈烈在一旁按照江芮的指令,遞剪刀、遞縫合線、擦拭傷口鮮血等,以前沒幹過這個,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甚至還差點將一旁的醫用托盤給打翻,不過好在沒釀成過失。


    十分鍾後,這一場小手術結束了。


    李大軍躺在治療床上,在麻醉藥的作用下睡著了。


    沈烈忍不住地衝江芮問:“江醫生,你醫術這麽好,為什麽還要留在湯河鎮?”


    江芮正站在洗手槽前洗手,微微一愣,背對著沈烈笑著說:“全鎮的人都知道東盛造紙廠的背後是東盛集團,東盛集團黑白兩道都有人,沈所長還敢蹚這灣渾水?”


    沈烈笑著說:“我……”


    江芮打斷道:“不要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官場話,說這種話的官員我見多了,但最終的結果是,湯河鎮表麵和氣,底下黑惡勢力複雜的情況,從來沒得到改善。”


    說著,她轉過身看著沈烈笑道:“我處理外傷熟練,並不是我的醫術有多高超,而是經手的患者多了,熟能生巧,你要是一天縫合三十多個患者,你也能做到。”


    這次換沈烈愣在原地。


    他想起江海波日記本裏的一段話:任何黑惡勢力的膨脹,背後一定有保護傘在撐腰。


    季雅琳和韓明、裴建勇等人,隨後也來到了鎮醫院,對傷者們進行慰問。


    一下子這麽多領導慰問,搞的躺在病床上的保安弟兄們受寵若驚,話都說不利索。


    韓明依依和傷者握手,這一幕幕都被他手下的人給拍攝下來。


    站在病房門口的鄭元龍,嘴角不屑地揚了揚,低聲嘟囔道:“一個管環保的,做這種秀有意思麽?”


    雷兵這次罕見的沒有杠他,而是投來讚許的目光。


    沈烈沒有參與到慰問傷者中,而是去樓上的一間單獨病房裏,看望了梁紅霞。


    跟梁紅霞、楊濤聊了一會兒,當聽說沈烈帶人進入造紙廠,拿到證據後,兩人臉色都變得擔憂起來,楊濤迂迴地提醒道:“沈所,上河村大壩下發現女屍的案件,最終草草收尾,這次再動東盛造紙廠,隻怕也不會有好的結果。


    以前東盛造紙廠剛建的時候,鎮上好幾名幹部和周圍村子裏的老百姓都不同意,還拉起橫幅抗議過,最終也不了了之,後來把事鬧進過市裏,也沒用。”


    沈烈知道楊濤這是在替他著想,告訴他東盛造紙廠的背景不一般,可有些事別人不去做,他也不去做,那老百姓們的利益甚至是生命安全,誰替他們做主?


    又有誰替他們討迴公道?


    沈烈笑著說:“那這個東盛造紙廠,我更得辦了,就看不慣這種囂張又黑心的資本家。”


    楊濤和梁紅霞對視一眼,臉上的擔憂更濃了。


    這時,沈烈的手機響了,是季雅琳打過來的,電話一接通,就傳來季雅琳不容置疑的聲音,“帶上你找到的證據和汙染樣品,立刻到鎮政府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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