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長辦公室內。


    瞬間。


    一片安靜。


    季雅琳臉上的微笑,依舊如外麵明媚的陽光,但嚴子明和戴安娜臉上的表情,一個眉頭緊皺陷入糾結,另一個如同被抹了鍋底灰一樣黑。


    其餘人皆是一臉詫異。


    不是處理東盛造紙公司吞占劉家村土地,從而引發的村民與造紙公司人員鬥毆事件麽,怎麽突然一下子扯到環保問題上來了,環保無小事,這到底咋迴事?


    嚴子明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沈烈,又看向季雅琳,冷笑道:“季鎮長、沈所長,原來你們在這等著我呢,環保問題是應該重視,可也不是我一個小小的檢察院副科長能左右的,你們首先應該去找縣環保局,由縣環保局開具相應文件。


    我呢,就是來處理東盛造紙公司工地上……哎,沈所長,你別拽我啊,請注意組織紀律!”


    沈烈拽著嚴子明就往門外走,幾個檢察院的同誌想要上前阻攔,被鄭元龍幾人擋住。


    季雅琳微笑著說:“你們別緊張,隻是帶你們嚴科長去被汙染的村子看看,你們也一起辛苦一趟。”


    幾個檢察院的同誌不情願,但科長都被帶過去了,隻好苦笑著點了點頭。


    “戴律,請吧。”季雅琳衝戴安娜微笑說。


    “哼!”戴安娜冷哼一聲,“季鎮長,你惡意誣陷抹黑我們東盛造紙公司,就等著被起訴吧!”


    說完,轉過身帶著女助理氣唿唿離去。


    下樓到了車上,戴安娜便拿出手機撥出號碼,“喂,黃總,我有重要的事向您匯報……”


    通往大齊村的商務車內。


    嚴子明全程冷臉一言不發,他終於想明白,為什麽今天主管自己領導,為什麽非讓他來湯河鎮不可,他本來有一個重要會議要去市裏,都被迫取消了。


    處理工作作風有問題的副鎮長、所長是假,趟湯河鎮環保問題這灣渾水是真。


    可東盛集團。


    那是他能辦得了的麽?


    嚴子明閉上眼睛,一抹能夠捕捉到的陰謀味道,已經開始在這片土地上蔓延開。


    他必須自保,不能當上麵那些大人物的棋子。


    官場中。


    棋子就等於炮灰。


    大齊村。


    鎮政府的車輛陸續開進來,提前接到通知的村委會,已經組織人手等候在村口。


    眾人下車。


    在村長的大兒子帶領下,向被汙染的土地走去。


    被汙染的是一大片農田,過去是村子裏的主要產糧地,可現在卻是連草都不怎麽長。


    季雅琳蹲下來挖了一塊土,湊近鼻尖嗅了一下,然後遞到嚴子明的麵前。


    嚴子明的眉頭瞬間皺緊,這味道太難聞了。


    很臭。


    是那種說不出的酸臭。


    “俺們最近這幾年,不光莊稼減產,還有許多人得怪病,而且很多孩子一出生就有問題,就是電視上常說的畸形,許多家庭都因為一個畸形孩子破碎了。


    而那些得怪病的,有的花光了家裏所有的錢,甚至房子、土地都賣了,最終人也沒留住,到現在隻要是檢查出來得怪病的,基本上都不治了,躺在家裏等死。”


    說話的是村裏的老會計,隻是說了這麽一段話,滿是皺紋的額頭上便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還捂著嘴劇烈咳嗽,然後從懷裏掏出一遝紙遞給季雅琳。


    “這……這是俺們村這些年的病例,知道季鎮長你還會來,我提前收集起來的。”


    “咳咳咳……”


    “齊大爺,您這是?”季雅琳接過病例,關心地問。


    “肺癌,晚期。”老會計苦笑一下,“季鎮長你上次來走訪後的第三天,在縣醫院裏查出來的,這病沒得治,正好我這一把年紀,也可以去跟老伴團圓了。”


    現場鴉雀無聲。


    一陣帶著絲絲酸臭的風,吹過田野。


    “我看一下。”


    全程麵色冰冷的嚴子明,主動從季雅琳手中拿過病例,厚厚的一遝足有二十張。


    起先是站著看。


    然後是蹲著。


    最後他抬起頭衝沈烈要了一根煙,深深吸了兩口,才將後麵的幾張病例看完。


    病例中。


    一大半人已經死了,剩下的都在家裏躺著等死,村子裏一兩個人得癌症,生老病死倒是可以理解,可這麽多人得癌症,還有其他的一些罕見的怪病。


    這就很不正常。


    遠處,越過一大片的田野,隱隱能看到鋼筋水泥圍起來的造紙廠,煙囪裏正冒著滾滾白煙。


    嚴子明將病例還給季雅琳,衝村委會的幾人問道:“村長呢,我想跟他談談。”


    幾人看向村長的大兒子。


    “我爸他……”


    村長的大兒子眼中閃過一抹悲涼,“我爸在家躺著,村裏老人說就這一兩天了。”


    現場。


    再次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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