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妤對外喊了一聲,明珠和琥珀應聲而入,半點都未曾停留,顯然是一直在門外隨時候命。


    「收拾收拾東西,咱們睡客房去。」


    明珠和琥珀對視一眼,愣愣的點頭,然後就果真要入內收拾,楚慕見齊妤這般決絕,知道今晚繼續糾纏將毫無意義,大喝一聲:


    「行了行了!收拾什麽?本王走!本王這就走!」


    說完之後,楚慕便頭也不迴,大步走到門邊,又停了下來,轉身對齊妤道:


    「對了,安國公府的事兒,你到底怎麽說?要本王看在你的麵子上,對他們手下留情嗎?」


    齊妤對楚慕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


    「若可以的話,王爺便手下留情些吧,畢竟是妾身繼母的娘家。」


    楚慕深深在齊妤臉上剜了一眼,沒再說什麽,若有所思的轉身離開。


    琥珀走到門邊,親眼看著楚慕走出主院的院門之後,才趕忙把房門關上,來到齊妤麵前問道:


    「王妃為何要替安國公府求情?夫人她可不會記你的情。」


    齊妤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攤手問:


    「那你覺得我該怎麽說?別手下留情,往死裏整他們?」


    齊妤的話,讓一旁收拾楚慕濕衣服的明珠笑了起來,齊妤見琥珀還是不懂,歎息教導:「真是個傻丫頭。真不知道你小時候,我怎麽會挑中了你做丫鬟。」


    琥珀委屈的嘟嘴,乖乖的去給齊妤收拾床鋪去了。


    明珠打趣道:「琥珀小時候跟人搶東西吃,從來沒輸過,姑娘就以為她機靈了。沒成想,也就搶東西吃的時候機靈些。」


    齊妤也跟著笑了起來,琥珀被人嘲笑智商卻找不出話來反駁,急的跺腳:


    「哎呀,知道你們都是聰明人,可你們這些聰明人,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們這些笨人嗎?奴婢是真不懂,夫人對姑娘又沒什麽恩情,反倒處處為難,姑娘不落井下石都算是厚道的,憑什麽替她們家求情呢。」


    齊妤坐到床沿,看著她來了句:「他早已做好一切決定,無論我怎麽迴答他都不會改變。既然如此,那我幹嘛不做個口頭的好人,將來麵對夫人還能站直了腰說話,何樂不為。」


    琥珀恍然大悟。


    齊妤看著琥珀顛來複去的被褥,想著剛才楚慕光身子裹在裏麵,嫌棄萬分:


    「還顛什麽顛,全換了。」


    年關將至,臘月二十朝廷將正式‘封印’,文武百官從那日開始可以有為期一個月的休假,所以,在休假前,各公署衙門,商戶佃農,各行各業都忙的熱火朝天。


    東城的花市是全京城最大的市場,每到年節,花市中的特色的,反季的花草都十分走俏,有喜慶、吉利寓意的花哨盆景,售賣的非常火熱。


    有些豪門望族,還特意早些時候就到花市定下成百成千盆,普通花農們光是賺一個年節的錢,就能頂上下一年的家中開銷,若是大戶花農,賺的可就更多了。


    今年下半年,花市裏開了一家名為‘蘭蝶軒’的花鋪,專賣蘭花,蘭為花中君子,高潔典雅的象征,古往今來,多少文人墨客為蘭著迷,為蘭寫詩,而蘭有千百種,可以滿足各個階層的需求。


    而這家名為‘蘭蝶軒’的花鋪之所以能在城東花市這麽大的市場中迅速占領高地,年前就訂單飛起,而之所以這麽成功的原因就在於這家花鋪的老板委實會做生意,他家的蘭花,年前賣出的都是一些夏季或春季才會出現的品種,其中最名貴的,當屬夏季盛放的素鼎荷晴,此蘭花嬌貴無比,對氣溫的要求十分苛刻,一般在夏季盛放,秋季便萎靡,冬季的時候,更是不可能會出現的,但‘蘭蝶軒’卻做到了,讓素鼎荷晴在冬日盛放。


    當然了,反季的蘭花銷售價格也相當驚人,一盆素鼎荷晴夏日的價格在三千到五千兩不等,而蘭蝶軒的冬季素鼎荷晴的價格則在三萬到五萬兩不等,饒是這般天價,仍有那愛蘭如命的富豪貴族為之買單,隻不過,這麽貴的蘭花若買迴去,隻開個十天半月就謝了,可如何是好。


    所以,隻要是蘭蝶軒賣出的反季蘭花,隨蘭花一同賣出的還有養護方法,會有蘭蝶軒的專門侍花師父入府搭建暖棚,並在府中看護,侍花師的一切開銷,則由蘭蝶軒全權負責。這般負責與豪氣,可不是一般的花農能比的。


    京城每年都會有流行的時花時草,今年不用多說,肯定是蘭花奪冠,因為蘭蝶軒的緣故,不少今年種植蘭花的花農都飽賺了一筆。


    有些眼紅的掌櫃粗略替蘭蝶軒算過一筆賬,單單是年節期間,他們光素鼎荷晴就賣出了二十多盆,另外綠雲、文漪,關頂,翠碟等名貴蘭花一日百盆打底,更別說其他成千上萬走量的普通蘭花盆景,少說這年前幾個月,除去蘭蝶軒的成本之外,其實說白了,也沒多少成本,養蘭花吃的是技術飯,便是些田地,棚子,與這背後的利益相比,實在算不得什麽成本,這麽一刨算,蘭蝶軒這半年來,少說也能賺到五六十萬兩,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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