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妤失笑:


    「合著父親在朝堂跟楚慕慪氣是因為我的緣故嗎?罪過罪過。」


    齊振南橫了她一眼,秦氏聽不懂什麽朝堂之事,提起楚慕倒是有話說:


    「我倒是覺得那個王爺並沒有傳言中那般目中無人,粗鄙無禮,前兒在安國公府,他還特地禮道了我。」


    這件事,齊振南也聽說了,隻聽秦氏又道: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與他能結為夫妻,便是旁人所不及的緣分,事已至此,你們這輩子注定是要將就過下去了,何不互相遷就遷就,最好能生兩個孩子出來,那你往後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秦氏是後宅婦人,與其他老夫人一樣,根深蒂固的認為女人隻有給男人生了孩子,將來才有靠山。


    對此,齊振南卻有別的想法:


    「孩子不忙生,女人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楚慕那廝暫時還不值得妤姐兒冒險,你自個兒也當心著,生了孩子你便被絆住了腳,今後想變都沒的變了。」


    齊振南若有所指對齊妤道,當年母親生齊甯時有多兇險,齊妤多少有點印象,若非因為母親生產拖垮了身體,也不至於走的那般早,若母親還在,齊國公府也不是如今的光景。


    「馬上就要過年了,正月裏小姨肯定也要從大興迴來。咱們正月去外祖母家拜年,我給小姨已經備下好些禮了。」


    齊妤的母親是將軍府的嫡長女,齊妤的大舅舅是威遠將軍,常年在漠北鎮守,兩年都迴不來一次,將軍府裏就住著舅媽和外祖母,直到現在為止,她們還保留著齊妤母親在世時的習慣,正月初一去將軍府拜年。


    齊妤有個小姨嶽氏,與母親是一母同胞,當年母親去世之後,齊、嶽兩家本想讓小姨給父親續弦,誰知半路殺出了安氏,一次父親醉酒後,兩人春風一度,齊振南隻得改續了安氏,小姨性子要強,當即撇了父親,同年許配給了大興文遠侯府世子溫寶成,文遠侯去世之後,溫寶成襲爵,小姨便也成了侯爵娘子。


    齊振南每次聽齊妤提起小嶽氏,總有那麽點不自然,打著哈哈便將話題岔了開去。


    楚慕這幾天在官署中,要麽是被氣的夠嗆,要麽是被吵的心煩,幹脆迴府躲清靜。


    經過花園時,看見齊妤坐在亭子裏看帳,冬月裏的風這般冷肅,她也不怕凍著。


    楚慕心情鬱悶走過去,齊妤還以為是明珠,問他要茶喝,楚慕走到一邊替她倒了杯熱氣騰騰的茶遞到她手上,齊妤這才發覺不對,抬頭看他。


    見是他,齊妤沒有表現的太奇怪,而是嘴角含笑問:


    「王爺打算什麽時候納妾?」


    楚慕瞪了她一眼:


    「納什麽妾?」哪壺不開提哪壺。


    齊妤放下賬本,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將杯子捧在手中捂手,說道:「王爺不是要耍賴吧?」


    楚慕幹咳一聲:「不是,你憑什麽斷定本王就輸了?」


    「近來王爺在民間很是紅火,有那麽多的文人墨客為王爺著書立說,王爺心裏一定很高興吧?」齊妤若有所指,聽到這裏,楚慕便知這事兒瞞不住了,歎了一聲,齊妤說:


    「閑來無事,說來聽聽吧。」


    若是旁人在楚慕煩悶的時候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楚慕理都不會理一下,但誰讓說話的人是齊妤呢?他對齊妤沒有半點抵抗力,如實把張禦史如何夥同那些無所事事的酸文人編排他的事情說與齊妤知道。


    「……就這樣,如今朝中為了這麽些個雞毛蒜皮的事兒吵翻了天,偏我還拿不住張禦史的錯處,謠言這種東西根本查無可查,憑幾張酸詩爛詞,誰的罪都定不了。」


    「還有那個什麽林太傅,仗著自己教了幾天皇上讀書,成天在皇上麵前說本王的不是,他知道不知道,皇上每天聽他說本王壞話,心理壓力很大的好不好?」


    楚慕在說話的時候,齊妤就在旁邊喝茶吃點心,等到楚慕說完之後,她也沒有發表任何看法,這讓楚慕感覺非常不爽,齊妤莫不是把他當天橋說書的,說完就算了吧。


    「本王說了這麽多,你稍微給點反應好不好?」


    楚慕對正打算剝桔子吃的齊妤說道,邊說邊將齊妤手裏的桔子奪過,三下五除二剝好了塞到齊妤手中,齊妤卻隻看著桔子不吃,滿臉的嫌棄。


    好在楚慕正憂心張禦史和林太傅的事情,沒有看見齊妤的小表情,要不然憑他此時此刻敏感的心情的話,又該心肝脾肺腎都疼一波了。


    將桔子肉放下,齊妤說道:


    「張禦史和林太傅與王爺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他們這迴為什麽豁出命似的針對你,王爺想過沒有?」


    「這世上的所有事情,全都是有根源,有因果的,王爺若是不從根源查起,就等同不能對症下藥,這病如何能好?」齊妤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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