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修野發現仁王雅治他們都很奇怪,行為特別的不正常,太安靜了。


    平常打打鬧鬧的丸井文太和仁王雅治特別安靜的站在那裏發呆,就連經常犯錯的切原赤也今天都特別的乖巧,乖的有些異常。


    平時在門口等他都是睡眼惺忪的,還會聲音迷迷糊糊的和他打招唿,可今天卻特別的清醒,就是眼下烏青一片,像是沒有睡覺,直接通宵了一樣。


    問他也不說,隻說是遊戲一直沒有通關,所以一時情緒上頭,幹脆直接通宵了。


    切原赤也不想說,修野也不想去勉強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想去打聽這些事。


    修野剛想開口問問他們這是怎麽了,就被來到球場找他的同學叫了出去,說是老師有事找他。


    轉頭看了一眼沉默的幾個人,修野轉身跟著那個人離開了。


    “我們……好像讓修野擔心了。”


    丸井文太看著修野走遠後,語氣低落的說道,他的聲音完全沒了以往的朝氣蓬勃,裏麵滿滿的全是失落。


    “可是,我怕一開口,就控製不住自己,忍不住難過。”切原赤也低著頭,一頭毛乎乎的小卷毛耷拉著。


    自從昨天從幸村部長口中知道那件事之後,他的情緒就高漲不起來,想了一夜都沒有睡著,睜眼到天明。


    “……”幾個人都紛紛沉默著,他們都很難過,為修野難過。


    可又怕一開口安慰,修野會更加受傷,又會勉強自己來安慰他們,說自己早就不在意了,他已經放下了。


    柳蓮二睜開了眼睛,目光沒有焦距的看向遠方,心思不知道飄到了哪裏。


    ……


    時間來到了昨天,柳蓮二他們一行人決定好之後,一起來到了醫院,找到了在天台上吹風的幸村精市。


    “柳?你們怎麽來了。”幸村精市察覺到身後有人,轉身看了過去,就看到了表情怪異看著他的幾個人。


    目光下意識的找了一下,他想看看修野有沒有一起過來,卻怎麽都沒有找到他的身影。


    “這是怎麽了?”看著麵前沉默的幾個人,他隱隱約約意識到了什麽,幸村精市收起了嘴角的笑意,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目光看向人群中央的柳蓮二,想要他解釋一下這是什麽情況。


    “幸村……關於修野家裏的事,你知道多少。”柳蓮二思索片刻,睜開眼睛,目光凝重的看著麵前的幸村精市問道。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是修野出事了?”


    幸村精市皺起了眉,雖然有些不明白柳蓮二他們問這件事的用意,但是他下意識的以為是修野出什麽事了,所以他們才會跑來問他。


    “puli,修野很好,我們隻是想要知道有關他父親的事。”仁王雅治開口解釋道,安撫了一下幸村精市有些緊張的情緒。


    “你們……這是知道了?”幸村精市打量了一下麵前的幾個人,看來這是知道了那件事,所以才會過來找他。


    “因為一些原因,所以知道了一點。”柳生比呂士推了一下眼鏡,本來還以為能開心吃個瓜,結果意外知道了這件事。


    “跟我來吧。”這件事還是瞞不住他們,也罷,告訴他們也挺好的。幸村精市說完,抬步離開了天台,朝樓下走去。


    柳蓮二他們對視一眼之後,抬腳跟了上去。


    一群人來到了幸村精市的病房內,病房的窗戶沒關,風吹了進來,揚起了窗簾,吹動了窗邊那盆小雛菊的花莖,讓它和風一起搖曳著。


    幸村精市來到床前坐好,目光看向柳蓮二他們。


    “你們想知道什麽。”


    “那天,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那天修野會那麽難過,哭的那麽傷心,他就不該離開的,當時就應該進去問個明白。


    好像也是從那天起,修野和幸村的關係好了特別多。


    “那天門外那個人是你?”幸村精市那天就發現了門外有人,可他怎麽都沒想到,那個人居然會是柳蓮二。


    “嗯……”柳蓮二點頭。


    “難怪柳你那天迴來後,表情那麽奇怪,你是看到什麽了?”丸井文太通過兩個人的幾句話,也想到了什麽。


    他就說嘛,隻是去拿一下筆記本而已,怎麽一迴來表情就那麽奇怪,一臉的沉重,他們怎麽問都不迴答,原來是和修野有關啊。


    “學長你們在聊什麽加密信息啊,我怎麽一句都沒聽懂。”


    切原赤也聽的一頭霧水,他們在說什麽啊,這是什麽特殊語言嗎?還是他已經傻到聽不懂本國話了?


    看了一眼迷茫的切原赤也,丸井文太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海帶頭,他真的有夠沒心沒肺的。


    “還記得國二時,我們和其他學校約的那場比賽嗎?”


    幸村精市看著他們問道,除了切原赤也外,幾個人紛紛點頭。


    “就九月中旬,修野請假的那次。”柳蓮二看著眼神迷茫的切原赤也提示道。


    “哦~那次的比賽啊,我想起來了。”切原赤也恍然大悟,對於修野學長的事情,他還是記得住的。


    那還是修野學長第一次沒有和他們一起去打比賽,而是說自己有事要請假一天。


    切原赤也為此還難過了好久,那場比賽他期待了好久,還指望著能和修野學長一起打雙打來著,結果願望卻落空了。


    “那次因為我有事,就沒和你們一起去,而是留在了學校,陪著其他隊員一起訓練。”幸村精市接過話題,目光看向了窗邊的那盆開得特別好的小雛菊。


    它在太陽的照射下,輕輕的搖曳著,充滿了生命的朝氣。


    “那天下午,本來應該請假的修野,突然來到球場找到我,希望能和我比一場,還特別要求我,一定要用上我的滅五感。”


    想到那天情緒異常的修野,幸村精市的心情有些沉重了起來。


    “你用了。”仁王雅治語氣篤定的說道,他有些不敢想,修野那天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產生這樣的要求。


    幸村精市點頭,“嗯,我拒絕不了那樣的修野。”看了一圈身前的幾個人,幸村精市伸手撈過了枕邊的那個大布娃娃,抱在懷裏他才有了一絲安心的感覺。


    “修野平時能很快的,就從我的滅五感中突破出來,可他那天沒有,我感覺他在放任自己被我奪去五感。”說著,手不自覺的攥緊了懷裏娃娃的手,顯然這件事給幸村精市帶來的影響也不小。


    “你先奪去的是什麽?”柳生比呂士在幸村精市停下的間隙開口問道。


    “觸覺。”幸村精市低頭,目光看向懷裏的娃娃,眼中帶著眷戀。


    “修野對於失去視覺的反應不大,所以我先奪去了他的觸覺。”


    那天的他,思索片刻之後,率先奪去了修野的觸覺。


    “然後呢?”柳蓮二有些緊張,下意識握緊了手裏的筆記本,本子都有些形變了。


    “修野失去觸覺之後,就有些拿不穩球拍,在控球方麵出現了很大的問題,但他情緒一直特別穩定,動作沒有一絲一毫的停滯。”


    也是從這裏開始,幸村精市越發覺得修野這是遇到了什麽讓他接受不了的事情,他感覺修野的內心世界在漸漸崩潰。


    有的人再遇到讓他崩潰的事情時,會越發的鎮定自若,正常到讓人覺得不正常的地步。


    “我之後依次奪取了他剩下的五感,最後才是視覺,然後修野就靜靜的站在了那裏,靜的讓我有些害怕。”幸村精市一想起那時的修野,心裏就揪心的疼。


    “然後呢,你做了什麽?”手攥到發白了,柳蓮二感覺他快要知道自己想知道的那件事了,他的心跳都有些加速了起來。


    幸村精市抬起頭,目光有些沒有聚焦的望向對麵的白牆。


    “我見這情況,直接鬆手丟掉了球拍,大步朝修野跑了過去,然後我發現……”他說著停了下來,那盆開得特別好的小雛菊,不由得吸引了他的目光。


    眼睛聚焦看了過去,它還是那麽的有朝氣,生機盎然,就像他第一次遇見的那個修野。


    “發現什麽?”柳蓮二情緒有些激動了起來,胸前的起伏都大了特別多。


    “他在哭。”幸村精市聲音有些低啞起來,“修野在哭,他低著頭,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哭泣,整個人都透著破敗的氣息。”


    當時幸村精市看到修野滿臉的淚水和一臉的絕望時,第一次感到有些手足無措,然後深唿吸了好幾次,才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


    他有些顫抖伸手的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輕輕蓋在了修野頭上。


    他覺得,修野應該不想讓別人看到他哭泣時脆弱的模樣,同時也有些暗暗慶幸著,還好現在是網球部的休息時間,球員們都已經陸陸續續的離開去休息了,沒有人看到這一幕。


    “修野學長……那天到底經曆了什麽。”切原赤也眼睛紅了起來,眼裏有些濕潤。


    他想不明白,看起來那麽開朗溫柔的修野學長到底是經曆了什麽,才會難過到哭成這副模樣。


    “然後你就抱著修野去休息室了,對嗎。”


    柳蓮二已經想明白後麵的事了,所以他當時才會看到幸村精市懷裏抱著哭泣的修野,神情擔憂的哄著他。


    原來這件事從頭來看是這樣的嗎。


    “嗯,當時休息時間快到了,我想修野應該不想讓其他人看到他的這一麵,所以抱起他,走進了休息室。”


    那天他安慰了修野很長時間,懷裏的他哭了特別久,他胸口的衣服都染濕了很大一片。


    給幸村精市一種奇怪的錯覺,他感覺修野好像要把積攢了許久的淚水,全部都哭完一樣。


    “那天要不是我的筆記本,突然落在了長椅上要迴去拿,我都不會知道這件事。”


    柳蓮二鬆開了手,低頭看向了手裏變形的筆記本,那還是他第一次把東西忘在原地,沒有第一時間帶走。


    然後就意外看到了修野這麽難過的景象。


    “修野之後有告訴你原因嗎?”仁王雅治問到了重點,這是他們都想要從幸村精市這裏知道的一件事。


    “有,修野哭完後,紅著眼睛看著我,說能不能把他的淚水,暫時留在我這裏保存一下。”


    幸村精市說著,聲音停了一下,隨後繼續開口說道,“我當時同意了,然後修野頭上蓋著我的外套,抱著膝蓋坐在椅子上,目光沒有焦距的看向窗外,語氣平淡的說出了一件,讓我震驚不已的事情。”


    “什麽事?”幾個人聽到這裏,不由得握緊了手,心跳都放緩了許多。


    “那天,是他爸爸的忌日。”


    所以修野才會在約定好的比賽之前,向他們說明自己當天要請假這件事,就是為了去祭拜一下自己的父親。


    “……”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一件事,但在場的幾個人心情卻特別的沉重。


    “怎麽會這樣……”切原赤也的淚水落了下來,嘴角下垂著,整個人透著悲傷的灰色。


    “……然後呢,他是一個人去的嗎?”柳蓮二出聲問道,對於修野父親的事,他隻知道一點,就是他已經離世的這件事,還是無意中聽修野的主課老師說起的。


    “嗯,修野那天還買了他爸爸最喜歡的花去看他,結果等他到了那裏時,就隻看到了被破壞的墳墓。


    等他心急的跑過去,想找到爸爸的骨灰盒看看有沒有事時,卻怎麽都找不到那個黑色的盒子。”


    說到這裏,幸村精市的眼睛也紅了起來,他都不敢想象當時的修野有多絕望,唯一能夠寄托他思念的地方沒有了,他最後的念想也失去了。


    “誰幹的?”切原赤也紅著眼睛看向幸村精市問道,那個人居然敢毀了修野學長最在意的地方,他要去活撕了那個人才能泄憤。


    “不知道,這裏修野沒有明說。”幸村精市搖了搖頭,不過他隱約感覺應該是之前修野和他提到的,那種叫惡靈的東西做的。


    “為什麽之前修野難過的時候,從來都不愛哭?”丸井文太突然想到這一點,他剛剛在腦中過了一遍,他從認識修野到現在的所有記憶。


    他這才發現修野好像都沒怎麽哭過,這一次也是在幸村精市的滅五感之下,才哭出來的,他真的不會憋壞了嗎。


    “因為他爸爸不希望修野難過,他希望他的小野能夠一直快樂的生活下去。”幸村精市解釋道,這件事是還是當時修野無意中和他說起的。


    要是可以,幸村精市寧願修野是個愛哭的孩子,起碼這樣他心裏不會那麽難受。


    “……”


    聽到這句話,柳蓮二他們心情都很複雜,他們不知道修野的心裏隱藏了多少淚水,但不妨礙他們都很心疼那個故作堅強的少年。


    “今天的事,別和修野說,我不想讓他再想起這件事。”


    臨走前,幸村精市對著柳蓮二他們囑咐了一句,他不想讓修野再想起這件傷心事。


    ……


    “puli,好了,都別苦著個臉了,修野會擔心的。”


    仁王雅治拍了拍手,讓幾個人全都振作起來。


    傷疤既然都已經存在了,就不必再去揭開了。


    “修野被人叫去幹什麽了,怎麽這麽久了還沒迴來?”


    丸井文太拍了拍臉,讓自己振作起來,失落是沒有用的,修野不需要灰色的情緒。


    “最近好像快要期中考了。”柳生比呂士淡定的開口,然後幾個人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了一旁的切原赤也。


    “我……我都有複習的!”小海帶炸著毛開口為自己辯解道,先前失落的情緒全都被期中考試給嚇沒了。


    “我差點都忘了,老師在幸村住院之後,一直都是找修野說明赤也的成績的。”丸井文太拆了個泡泡糖,眯著眼睛咀嚼著,太過擔心修野的事情,他都忘了這件事了。


    “puli,海帶頭,你真的有複習嗎?”仁王雅治發出了質疑的聲音,眯著狐狸眼看著前麵的切原赤也,他怎麽看都透著一股心虛的味道。


    “不及格,比賽就不能出賽。”柳蓮二嚴肅的看著沮喪的切原赤也說道。


    最近忙著比賽和修野的事,赤也的成績都忘記了解了,他太大意了。


    “知道了……”麵對幾個學長的輪番打趣,小海帶完全說不過他們,隻能捂著腦袋挨批。


    “赤也,我該拿你怎麽辦啊!”不遠處修野拿著一張成績單一樣的東西朝他們走來,語氣都帶著無奈。


    “怎麽說?”丸井文太撲了過來,下巴磕在修野肩膀上問道。


    修野目光看了一圈,這是恢複了?搞半天是emo期到了啊,害他白擔心一場。


    “你看嘛,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修野展開了手裏的成績單,眾人紛紛圍了過去。


    丸井文太湊過去一看,瞬間就笑了出來:


    “赤也,你是胡亂填的嗎?怎麽沒一個對的,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丸井文太趴在修野背上,笑的都快直不起來腰了。


    “這周我們給你複習,考試不過,你就留在學校。”


    “知道了……”


    切原赤也含淚接受了柳蓮二的提議。


    他討厭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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