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德公公說的和他想的一點也沒有出入。


    “當時皇上去慈寧宮後,良妃娘娘身邊的宮女鈴蘭原本是要帶公主殿下迴去喝藥的,但良妃娘娘卻令她帶上公主和她一道去了慈寧宮,那日後來發生的事情皇上都已經知道了,從慈寧宮迴去後,公主殿下喝了陸太醫開的藥就睡下了,第二日醒來後,風寒就已經好了大半,待到下午太醫複診時,風寒卻又嚴重了,在這期間,鈴蘭曾支開所有人和公主殿下獨處了過一小會兒,沒有人看到她究竟對公主做了什麽,昨日也是如此。”


    宇文筠然垂眸安靜的聽著,比起暗蝶傳音給她時的三言兩語,顯然德公公描述的更詳細,蔣潼的做法讓她想起了紫月國曾經的大長老宇文淩霜,不過她要比宇文淩霜好一點,至少她還是疼自個的女兒的,不然這風寒也不可能時好時壞。


    這是蔣淩宏的家事,按理說宇文筠然是不該插手的,可她不想有朝一日,這位尚不諳事的公主會成為第二個宇文瑤兒。


    蔣淩宏是越聽越心寒也越後悔,蔣潼以蓮兒生病為借口爭寵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以前一直以為是蓮兒出生時不足月,體弱所以才會如此頻繁的生病,現在看來,顯然並非如此。


    不然,單憑一次風寒落下的病根,太醫院能調理好的大有人在,宇文筠然又何必堅持讓暗影為蓮兒調理。


    蔣淩宏從座位上起身告辭,不用多說,他肯定是要去雲霞殿。


    “從小到大,我就很少見到皇上哥哥動怒,但他每次動怒都必動真格,”蔣紫凝麵露擔憂,“筠然,祈王府會不會因此對皇上哥哥心生不滿。”


    “情緒是一定有的,不過恐怕不是針對皇上。”


    “不是對皇上?”蔣紫凝一時有些迷惑了,“那是誰?”


    “你這孩子,真是越發的後退了。”陳太妃簡直萬分慶幸當年沒能把蔣紫凝留在身邊,讓她嫁去了雲蒼國,雖然距離是遠了些,她們母女也不能時常見麵,但至少不用陷入費盡心思的算計和勾心鬥角中。


    “不是皇上,自然就隻有良妃了。”


    蔣紫凝越發想不通了,“可是我聽聞祈王府上下對她一向都是有求必應的啊,難道是我記錯了?”


    蔣紫凝可以萬分肯定她沒有記錯!她小時候有段時間還因此非常羨慕蔣潼。


    “你沒有記錯,隻要祈王還健在,祈王府上下都會一直寵著慣著她,但你卻忽略了公主殿下在祈王府中的地位。”宇文筠然繼續向她解釋道:“你覺得如果一向重女輕男的祈王聽到自己的寶貝女兒為了爭寵竟然傷了他唯一的寶貝外孫女,他會更心疼哪一個?”


    “這個恐怕不好說吧。”祈王對蔣潼那種滲到骨子裏的溺愛蔣紫凝可謂的記憶深刻,“畢竟祈王一年也見不到公主幾次。”


    宇文筠然笑睨了她一眼,“祈王若是真如傳言一般視蔣潼如命,他當初就不會讓蔣潼嫁入太子府,更何況還是以側妃的身份。”


    蔣紫凝細想了一下,宇文筠然說的確實有道理,更何況皇上哥哥當時要迎娶的太子妃還是藍心佩。


    此時再想起來,當初她得知最終定下的側妃人選之一是蔣潼時,也是意外的一下的,“你的意思是說祈王的重女輕男都是裝出來的?”


    “裝倒不全是裝的,不過這其中卻別有內情。”其實,祈王此事宇文筠然也是無意間得知的,“你可曾聽說過了寂大師此人?”


    蔣紫凝搖頭,“不曾聽說過。”


    宇文筠然這才發現她犯了個極蠢的錯誤,算算時間,了寂大師圓寂時,蔣紫凝還不足五歲,她即便聽過了寂大師的名號恐怕也不可能記得住。


    宇文筠然看向麵露深思的陳太妃,“太妃,您可有印象?”


    陳太妃不確定的道:“女皇說的了寂大師可是千元寺的了寂方丈。”


    影衛搜集的關於了寂大師的資料中顯示他確實是千元寺第29代方丈,宇文筠然點了點頭,“沒錯,確實是同一人,太妃既然知道了寂大師,那可否對他的解簽之術有所了解?”


    陳太妃意外看著她:“據哀家所知,知道了寂大師精通解簽之術的人少之甚少,女皇又是如何得知的?”


    也不怪她會如此意外,若不是先皇曾向她提及過一二,她也不可能知道。


    “了寂大師曾為家中長輩解過三簽。”宇文筠然口中的長輩,自然指的是陶行知。


    “三簽!”陳太妃倒吸了口冷氣,要知道直至了寂大師圓寂,先皇也隻得他解過一簽而已,但就是這一簽,先皇才坐穩了那把龍椅。


    如今聽到竟有人得了寂大師解了三簽,她怎可能不意外。


    蔣紫凝也聽出了一些端倪,“母妃,了寂大師的簽很難求嗎?”


    “何止難求,是壓根求都求不來,”陳太妃將她從先皇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哀家聽先皇說過,了寂方丈每隔三年解一簽,且非有緣人不解。”


    “三年才解一簽,母妃,你確定你沒記錯?”蔣紫凝這幾年沒少聽秦墨聽說一些奇人怪人的行事規矩,其中不乏拿時間為限的,但三年一簽,這間隔是不是太長了一些。


    宇文筠然也抱有同樣的疑惑,據陶行知所言,了寂大師是一次為他解了三簽,顯然和陳太妃說的有出入。


    不過影衛搜集到的關於了寂大師的生平資料中,對他的解簽記載確實寥寥可數,在世的除了陶行知外,就隻有祈王。


    “這是先皇親口告訴哀家的,哀家怎會記錯。”陳太妃言歸正傳,“女皇此時提起了寂大師,莫非祈王也曾有緣得了寂方丈解簽?”


    看到宇文筠然點頭,蔣紫凝頓時恍悟,道:“我明白了,祈王之所以重女輕男是因為了寂大師,筠然,了寂大師到底給他解了什麽簽?”


    “祈王的重女輕男確實是從了寂大師為他解簽後才開始的,但這具體解的什麽簽,這你恐怕要問祈王本人才行。”


    蔣紫凝越發的不解,“既然不知道解的什麽簽,那你又如何肯定,祈王會疼外孫女勝過自己的女兒。”


    宇文筠然衝她眨了眨眼睛,“我猜的,你信嗎?”


    蔣紫凝自然不信,“好啦,你就別吊我胃口了。”


    “我真的是猜的。”宇文筠然正想說出她推測的依據,沉默了許久的陳太妃語氣不確定的道:“可是與皇後之位有關?”


    這與宇文筠然的推測不謀而合,“太妃莫非知道什麽?”


    “哀家隻是想起了一些事情。”陳太妃細細給她們道來,“原本先皇為皇上定的側妃隻有周太傅之女一人,也就是如今的皇後,但有一晚先皇在哀家宮中用晚膳時收到祈王的密信,打開秘信看過後,晚膳還沒用完就匆匆離開,後來過了兩日,太子側妃就由一人增至兩人,哀家當時覺得一定和祈王的那封秘信是脫不開幹係。後來,皇上婚禮當日又生變故,原定的太子妃藍心佩被送至無念庵守孝,緊接著”


    陳太妃說到此頓了一下,如今已經知道宇文筠然頂替安慶郡主身份一事,再提起往事,還是避開安慶郡主為好,“殤王府大火後不久,哀家再為先皇整理禦案時曾無意間看到一份聖立福華郡主為太子妃的聖旨,當時哀家還在奇怪,福華郡主驕橫善妒,先皇屬意她為太子妃實在有些怪異,畢竟在當時太子妃就意味日後會入住中宮,統領後宮,不管從哪方麵來比較,都不該是福華郡主。”


    蔣雲宸算是難得的明君,此事確實不像是他的作風。


    “不過後來那份聖旨並沒有宣讀,哀家也隻當是先皇一時起意,這份聖旨的內容也被哀家封在心裏,適才聽你提到了寂方丈為祈王解簽,如果解簽一事是真的,聖旨一事反倒是解釋的通了。”


    陳太妃看到蔣紫凝依舊是似懂非懂的,索性“先皇在還是皇子時有緣得了寂方丈解過一簽,後來果真應驗,從那之後,先皇每年都會微服前往千元寺,隻為能得了寂方丈再解一簽,但直至了寂方丈圓寂,都未能如願。”


    蔣紫凝終於理清楚了,“母妃的意思是,當年父皇收到祈王叔的秘信上的內容是了寂大師為他解的簽,這一簽涉及皇後之位的歸屬?”


    陳太妃點頭,看向宇文筠然,“不知是否如此?”


    “聽太妃這麽一說,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宇文筠然將她推測的根據也告知她們,“祈王在封地時曾酒後失言,祈王府得鳳庇佑可昌盛百年無憂。在皇上下旨立周瑾月為後以後,祈王就把集中在宮中的精力分出了一半到祈王府各房,甚至不惜通過各種途徑找來生子生女的偏方,隻是生子的偏方都送到了宮裏,而生女的偏方卻送給了各房。”


    “還有這種事?”蔣紫凝到底身在雲蒼國,東泰國發生的很多事情她不可能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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