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怎會不行!”上官憐兒輕笑道:“原來是心愛之物,怪不得你還特意讓人去尋迴。”


    她怎會知道?達奚阮婷方寸大失,目光躲閃道:“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待會你自然就懂了。”上官憐兒不再去搭理她,斂眉垂目的站在大殿中。


    沒過多久,她打發出去的婢女竟然與弦月一道折返迴大殿,兩人均是兩手空空。


    宇文筠然很是配合的問道:“讓你們去帶的人呢?”


    弦月迴道:“迴稟公主,小德子並未在住處,有人看到他神色匆忙的離開住處,但一時還未查出他去了何處。”


    一直侯在旁邊的刑公公連忙自懷中取出一個錦囊,打開一看,臉色一般死灰,“迴稟公主,小德子調換了奴才的令牌,怕是出宮去了,奴才疏忽,還請太上皇、公主殿下責罰。”


    “若心中無鬼他又何必出宮,倒是也證明了上官小姐先前的收買一說,隻是這責罰一事,”宇文筠然轉向宇文淩舞,“此乃宮中內務,還是交由母皇定奪。”


    宇文淩舞也未推辭,“禦下不嚴,確實是該罰,你且先退下,責罰一事等此間事有了結果後後再議。”


    待刑公公退下,這裏的事情自然還要繼續,宇文筠然看著先前被上官憐兒差遣出去的婢女問道:“不是說有證據嗎?證據何在?”


    那婢女很是恭敬的行了禮,“迴公主殿下,人證和物證都在殿外。”


    上官憐兒目露疑惑,這人證又是怎麽迴事。


    宇文筠然卻已發話,“那還等什麽,將你所說的那人證物證一並都帶進來。”


    達奚阮婷看到被押進來之人,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栽倒。


    不可能!怎麽可能!不是說都已經處理好了嗎!


    她心慌意亂的瞪向同樣呆掉的離霜,離霜連忙搖頭,顯然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


    上官憐兒讚許的看向她的婢女,看來這老天爺在幫她,她冷笑看著達奚阮婷,想算計她,哪有那麽容易,她既然得不到,那誰都別想得到。


    宇文筠然見那內侍身上並無包裹,隻要不拿出那衣裙,便還不是死路,她隻能故作鎮定。


    宇文筠然問道:“上官小姐,這宮中內侍就是你說的證據?”


    “正是。”自認將了處處維護達奚阮婷的宇文筠然一軍的的上官憐兒的心情說不出的暢快,“臣女在更換衣服有些胸悶,曾走到窗邊透氣,恰好看到達奚小姐身邊的丫鬟離霜與這內侍鬼鬼祟祟的湊在一起。”


    宇文筠然眉峰微斂,語氣甚是不好的問道:“可有此事。”


    達奚阮婷此時小臉已經煞白,但卻依舊還存著僥幸,“迴公主殿下,卻有此事,但這其中另有隱情,此內侍乃是離霜的手足,平日裏難得一見,今日難得在宮中碰上,隻是寒暄幾句在有心人眼中卻成了鬼鬼祟祟。”


    宇文筠然的語氣稍作緩和,“上官小姐,你是否是誤會了。”


    到了此時,這公主殿下竟然還在偏袒達奚阮婷,可惜,再怎麽偏袒也無用,已然破釜沉舟的上官憐兒欣賞著她們此時的表情,“原來還有這層關係,這樣倒是越發的說的通了,那時機過於敏感,臣女覺得不妥,便讓臣女的婢女悄中跟上了內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臣女也知大概,還是由臣女的婢女來說。”


    宇文筠然頷首,“準了。”


    上官憐兒的婢女甚是揚眉吐氣,“奴婢遵從小姐的吩咐,一路暗中跟著他來到了湖邊,隻見他小心謹慎的四下看了看後,便褪去衣物潛於水中,奴婢不敢離開,便一直藏在暗中。一直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從水中出來,在穿衣服時,從腰上解下了一物扔在岸邊。奴婢這才看清,那竟然就是達奚小姐遺失在湖中的衣裙,若是那衣裙沒有問題,達奚小姐又何必派人暗中打撈。”


    她說到這裏,此事已經很是明了了。


    “奴婢不敢打草驚蛇,便一路尾隨在他身後,親眼看他將那衣裙埋在了花園中,等他離開,奴婢等了會兒,這才將那衣裙刨出,重新找了個離此處近的地方埋了起來。”


    這婢女的心思倒是縝密,那婢女繼續道:“適才奴婢奉命出去拿這衣裙迴來的路上很是不湊巧的碰上了這位內侍,他看到奴婢手中的衣裙,二話不說,上來就搶,幸虧幾位姑娘帶人路過,若不然,這衣裙定然要被他搶了去。”


    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巧,上官憐兒更是感歎她的好運氣,如今人證物證俱在,看她達奚阮婷如何狡辯。


    真的是巧合嗎?宇文筠然看向那進來後就不曾發聲的內侍,問道:“你為何要搶她的衣裙。”


    那從進殿後就一直未出聲的內侍抬眸看向離霜,眸中滿滿的都是歉意,“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離霜眸光含淚的向他搖了搖頭,別開了視線。


    弦月道:“迴稟公主,奴婢適才已經檢查過了,他舌根有損,隻能發出剛剛那般的聲音,他在說什麽,想必這隻有離霜姑娘聽的懂。”


    宇文筠然卻未急著去問離霜,而是先問道:“那衣裙又何在?”


    弦月迴道:“那衣裙數次被埋入土中,甚是汙穢,已交由新月和金玲姑娘一道去清洗。”


    賀蘭容嘉聽是金玲與那新月一道,這才放心了不少,有金玲在,想必她們也做不了什麽手腳、


    新月和金玲並未耽誤太長時間,雙雙抬著一木桶進來,金玲第一時間便向賀蘭容嘉點了點頭。


    如此便是說那衣裙是真的有問題,如此一來,就能證明二哥是真的被設計的,二哥是受害者,自然也就不需要負什麽責任。


    見那衣服真的是自己的那一件,達奚阮婷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腳一軟,整個人便癱坐在大殿上。


    如今,甚至不用再去看那衣裙便可以確定上官憐兒先前所言確實屬實。


    雖然上官憐兒設計在先,但達奚阮婷將計就計中用的手段才更為惡劣。


    盡管事實已經很明了,新月還是將這件衣裙的問題道出,“迴稟太上皇、公主,此件衣裙布料扯之便裂。”說話間,新月從木桶中拎出衣裙一角,隻是輕輕用力,便將那一角撕了下來。


    “夫人!夫人!”女席間傳來一陣驚唿,眾人看去,卻是達奚阮婷的母親昏了過去。


    達奚阮婷見狀,雙眼一番,也昏死了過去。


    就算是作戲,這也未免太假了一些,達奚家族的長老們一臉無光的瞪向臉色同樣不怎麽好的達奚清波。


    達奚梨素甚至鎮定的道:“太上皇、公主,可否準許臣女送三嬸至偏殿休息。”


    宇文淩舞頷首,“準,宣太醫。”


    待侍女抬著達奚夫人退向偏殿後,達奚梨素隨手端起旁邊的酒壺,對墨蓮點了點頭,大殿中輪椅的聲音清晰入耳。


    墨蓮推著她來到昏迷的達奚阮婷身邊,離霜剛欲阻攔,卻被墨憐製住。


    達奚梨素略帶沙啞的聲音再起,“六小姐,是你自己醒來呢,還是要我幫你一把。”


    上官憐兒看著麵前這與第五夫人宴會上何其相似的一幕,一股冷氣順著腳心竄向全身的每一根汗毛。


    隻見詢問未得到迴應後,達奚梨素素手傾斜,酒壺中的酒水毫不客氣向達奚阮婷的臉上澆去。


    不能醒!不能醒!


    達奚阮婷強忍著心中的不適,依舊假裝昏迷。


    一壺酒淋完,達奚梨素把玩著手中的空酒壺,“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是還不醒,這落下的就不是酒水而是酒壺了,對了,我手中的酒壺為青銅所鑄,這分量可不輕,我給你三息的考慮時間。”


    “一”


    達奚阮婷在心中安慰自己,她不敢仍,一定不敢仍。


    “二”


    她那麽恨自己,萬一借此報酬怎麽辦。


    “三”


    達奚阮婷往旁邊側滾了一下,怒道:“達奚梨素,你敢!”


    達奚梨素手一鬆,酒壺自她手中掉落,不過這落下的位置,顯然離達奚阮婷還有一段距離。


    達奚阮婷麵紅耳赤的看著這一幕,顯然,達奚梨素剛剛隻是在詐她而已,如今,她儼然成了這大殿中的一個笑話。


    達奚梨素轉動輪椅朝向宇文筠然,“太上皇、公主殿下,今日之事已經明了,是達奚阮婷心術不正在先,賀蘭公子無需為此事負責。”


    宇文筠然淺笑著頷首,“這是自然。”


    總算反應過來的上官憐兒不可思議的指著她們兩人,“你們是在利用我。”


    宇文筠然挑眉,“上官小姐果然聰穎,隻是以後這般拙劣的演技在家裏玩玩也就罷了還是不要再拿到宮中賣弄。”


    上官憐兒隻覺得喉嚨裏一片腥甜,她籌劃了那麽久,先是被達奚阮婷反利用,如今又親自揭發了自己,還有比她更蠢的嗎?


    賀蘭容嘉不可思議的捂住嘴,“娘親,她們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我一開始就誤會了嗎?”


    賀蘭夫人則若有所思的看著宇文筠然,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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