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他激動的竟然就隻是傻傻的站在原地,都沒有去請宇文悠然下車的意思。


    站在馬車裏的綠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才對馬車裏道:“郡主,幽王身邊的引硯出來了。”


    引硯這才大夢初醒,收起自己的失態,來到已經下了馬車的宇文悠然身側,殷勤的道:“郡主,裏麵請。”


    宇文悠然點了點頭,一邊往裏走,一邊問道:“你家王爺的傷勢如何?應昭而來的醫者中可有人認出他身體內的毒?”


    提及此,引硯就格外的頭疼,一籌莫展的道:“王爺的傷勢已無大礙,倒是有人道出王爺此傷是中毒所製,但卻沒有人能解此毒。”


    如今的這個結果,宇文悠然早就想到,雖然她從下馬車後,目光隻在引硯身上停留了一下,但不論是引硯的臉色還是他的聲音都透著一股疲倦,由此可見,他這兩天的壓力之大。


    宇文悠然道:“告示這才剛剛貼出,一切也不能太過操之過急,事情會有轉機的。”


    安慶郡主這是在關心他,引硯有些受寵若驚的看了宇文悠然一眼,在他的印象中,安慶郡主可是這些年來唯一可以他他家王爺媲美的冷言寡語。


    這是不是代表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還不等他再多想,宇文悠然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引硯抬頭看到迎麵而來的人,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尤其是看到秦路落在安慶郡主身上肆無忌憚的目光,更是讓他感覺到不舒服。


    這位太子殿下的習性,引硯可是清楚的很。


    很快的收拾好表情,先一步迎了上去,恰好擋在了秦路和宇文悠然中間,“奴才參見太子殿下。”


    秦路絲毫沒有理會他,向旁邊側移了一步,赤.裸裸又帶著十分居高臨下的目光繼續落在宇文悠然身上。


    這樣的目光讓宇文悠然心中有些不喜,她抬起冷淡的目光迴了過去。


    秦路稍微有些意外,隨即嘲諷一笑:“沒想到二弟的品味還真是來者不拒,雖然是有些個性,但這姿色卻差上一籌,像這樣的還是早些趕出府去。”


    綠芙可不管他是什麽身份,侮辱宇文悠然就是觸碰她的底線,斷喝道:“大膽!”


    “綠芙。”宇文悠然開口阻止她。


    正準備開口道破宇文悠然身份的引硯當即打消了念頭,去招惹誰不好偏偏去招惹安慶郡主,這次這太子殿下恐怕是踢到鐵板了。


    隻見,宇文悠然目光冷然的勾唇一笑,本來還嘲笑的看著她的秦路心突然慢了半拍,竟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在他口中姿色平平的女人整個人都煥發出了璀璨的光彩。


    宇文悠然掛著冷笑,說出來的話更是透著寒霜,“引硯,幽王府何時跑進來了一條野狗,未免他亂咬人,還是早些趕出去。”


    這野狗指的是誰,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很清楚。


    秦路的臉一下就掛不住了,眉眼陰沉的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來人,將這個女人給本王綁起來!”


    周遭一片寂靜,但每一個人好像都聾了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無動於衷的站在原地。


    秦路這些天來積壓在心中的怒氣一下爆發了出來,一腳踹向引硯,“你們都是死人嗎!沒聽到本王的話嗎!”


    如果在以往,引硯一定不會躲開這一腳,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尤其是在安慶郡主麵前,引硯可不想掉了他家王爺的麵子,隻是一個側身,便躲開了秦路這一腳。


    秦路一腳踹空,心情越發的不好,將怒火燒向宇文悠然,“你知道本王是誰嗎?”


    宇文悠然生平最討厭自以為是之人,和這種人多說一句話她都覺得是在浪費生命,目光轉向引硯,不耐煩的道:“看來今日貴府真的不幹淨,幫我轉告你家王爺,等府上什麽時候幹淨了,本郡主再來拜訪。”


    引硯這下可急了,若是讓他家王爺知道安慶郡主已經進了府卻又離開,引風恐怕就是他的前車之鑒了,連忙道:“還請郡主稍等片刻。”


    轉向秦路道:“奴才看太子殿下這是要出府,奴才就不攔太子殿下了。”


    秦路沒有管他,從剛剛宇文悠然和引硯的對話中,他總算是聽出了一些什麽,盯著宇文悠然問道:“你是安慶郡主?”他能一次性就猜對也沒有什麽奇怪的,畢竟在東泰國所有的郡主中,安慶郡主的名聲是最大的。


    宇文悠然連看他一眼都沒有,就好像看他一眼就汙了眼睛一樣,秦路稍微好轉的臉色再次拉了下來,“不過是個郡主,見了本太子卻不行禮,這難道就是東泰國的禮數不成。”


    引硯一看勢頭不妙,如果秦路真的惹怒了安慶郡主,依安慶郡主的作風,真的很有就此離去的可能,他就真的沒法向他家王爺交代了。


    引硯對秦路也沒了先前的客氣,“太子殿下,安慶郡主是受太後之托前來看望王爺的,還請太子殿下不要失了我雲蒼國的禮數,王爺清醒的時間有限,還請太子殿下行個方便。”


    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而且在這話中,引硯還特意提醒秦路安慶郡主在太後心中的地位,秦路就算在囂張,但隻要他在東泰國,自然要忌憚幾分。


    果然,秦路雖然還是不太情願,但僵持拉一會兒後還是將麵前的路讓開,隻是在宇文悠然路過他時,他別有深意的道:“在下雲蒼國太子秦路,往後恐怕要請安慶郡主多多關照。”


    可宇文悠然的腳步連頓都沒有頓一下,便將他遠遠的甩在身後,秦路看著他的背影,笑的越發高深莫測,遠遠的跟在後麵。


    綠芙迴頭恰好看到了這一幕,心中很是有些不舒服,也沒有避諱引硯,直接道:“郡主,這位太子實在惹人不喜,要不要屬下屬下找人教訓他一番。”


    “不用。”宇文悠然神色不變,“這點小事,相信王爺的人一定會處理好的。”


    引硯連忙表態道:“郡主放心,奴才一定不讓他打擾郡主。”於此同時,他也在心中留了個心眼。


    來到秦烈休息的院落外,引硯猶豫了一下,省去了通傳的步驟,對宇文悠然道:“這就是王爺在府中休息的院落,奴才去看看王爺的藥,郡主自己進去就行。”


    宇文悠然心思通透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揭穿他的小心思,點了點頭讓綠芙等在外麵,抬起腳步向裏走去。


    房間中,正埋首在書桌上衣衫半披的秦烈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抬道:“本王不會再見那些沒有真材實料的庸醫,將他們都給本王散了。”


    宇文悠然看了眼他露在外麵的傷口,“看來王爺是真的不想要這條胳膊了。”


    秦烈聞聲不可思議的抬頭,看到活生生站在他眼前的宇文悠然,驚喜的同時也有些尷尬道:“你怎麽來了?”


    宇文悠然走到書桌前,目光落在攤在上麵的地勢圖上,沒有迴答秦烈的問題,而是問道:“這好像是死亡峽穀周邊的地形圖?”


    秦烈的鳳眸漫著笑意,點頭用右手在地勢圖上點了幾個位置,“我細細的想了一番,以南宮對這塊地方的熟悉,隻要他們還在一起,就有九成的可能沒有進死亡峽穀,但這麽多天,他們也沒有音訊傳迴來,想必是在與拓拔雄的交鋒中受了重傷,這幾個地方都是非常隱秘的療傷之地,也許能找到一點線索。”


    接下來,他又一一為宇文悠然解釋了這幾個地方各自的特殊之處,以及南宮幾人現在可能的處境,宇文悠然聽完後也很讚成他的分析,手指圍著死亡峽穀圈了一圈,“那如果他們進入死亡峽穀了呢?”


    秦烈的表情也慎重了起來,“那就要看他們各自的機運了,自死亡峽穀形成至今,也不乏安然無恙從裏麵出來的,但卻沒有一個人能清清楚楚將明白在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三年後,這些人不是失蹤就是死於非命,所以當地人才將這個峽穀命名為死亡峽穀。”


    他這一說,屋內的氣氛就明顯沉重了起來,秦烈看著宇文悠然低眉沉思的樣子,故作輕鬆的指了指自己的胳膊,“你也不要太擔心,本王好歹搭上了一條胳膊,老天不會那麽不開眼的。”


    他主動提起胳膊,宇文悠然也難免問道:“既然確定這毒是出自雲蒼國的皇後拓拔雲,那你為何不讓人到她身邊去找。”


    秦烈搖了搖頭,“你不了解拓拔雲這個女人,打從她得到這毒藥,第一時間絕對會將解藥銷毀,在她身邊找到的隻能使更毒的毒藥,若非如此,當年我娘親也不至於……”


    話沒有說完,秦烈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本來清明的雙眼漸漸泛紅,周身的氣場也躁動起來。


    宇文悠然很快就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四下一看並未看到酒壺的影子,現在去叫引硯肯定來不急,想起前日秦烈失控時單單對她的不同,她隻能孤注一擲。


    根本沒有多餘的思考時間,便用自己的手覆上秦烈緊握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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