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推門而入,看到坐在桌前的白溪,心底的怒火轟的一下竄的老高,可白溪的反應卻讓他眼底泛起幾絲異色,這人看到他卻不能有絲毫的慌亂,絕對不僅僅隻是一個打製首飾的工匠那麽簡單,到底是什麽樣的身份,才能讓這女人如此另眼相待。


    他徑自走到宇文悠然的另一邊坐下,掃了眼桌上的菜色,挑眉道:“不知郡主是對相府的膳食不滿意呢,還是對一塊用膳的人不滿意!”


    宇文悠然並不做迴答,隻是不悅的看著秦烈,眼底的寒霜彌漫,顯然很是不歡迎秦烈的造訪。


    卻不知,秦烈心中比她還不爽,天知道,他一大早醒來就從引竹口中得知這女人和那個叫白溪的相約在蓬萊閣心中是多麽的不快。


    而他早膳都沒用一口,匆匆趕來到門外卻聽到裏麵有說有笑,心中當時就有一股邪火橫生,直接推門而入,又看到了眼前這一幕,他之所以沒有讓引竹將白溪丟出去那還是看在了宇文悠然的麵子上。


    雖然他一早就料到宇文悠然會是現在的反應,可他心中就是不能忍受宇文悠然和其他男子共處一室,見宇文悠然不搭理他,便對引硯吩咐道:“再添一雙碗筷進來。”


    引硯在心中為自家王爺捏了把汗,去喚店小二。


    紅袖本就嘟的高高的小嘴越發的不樂意,潛意識裏她就不希望自家小姐和這個紈絝王爺有任何的交集,看自家小姐的樣子,也定是和她有著一樣的想法。


    盡管知道這紈絝王爺得罪不成,但她還是開了口:“王爺您走錯房間了。”


    秦烈臉色一黑,斜了眼紅袖,這丫鬟還真是宇文悠然身邊的一個異類,邪魅一笑:“本王可是幫了你家郡主不少忙,難道還比不上一個打首飾的不成。”


    紅袖口之心快的辯解道:“那不一樣,白溪是自己人。”說完才意識到她此話的不妥,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白溪這還是第一次從紅袖這裏得到承認,沒想到一向看他不順眼的紅袖竟然會開口維護他。


    引硯進來時恰好聽到她說的這句話,暗道不妙,一看之下,果然他家王爺的笑容越發的邪魅了。


    “原來是自己人?”秦烈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打量著白溪。


    白溪隻覺得渾身一冷,像極了過往逃亡過程中被狼盯著的感覺,可偏偏此時盯著他的那雙眸子卻泛著笑意。這種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不知為何,自見過秦烈的真實模樣後,宇文悠然就覺得他的偽裝格外的刺眼,不過不管他是何種模樣,都帶著一股無賴。


    尤其是此刻,引硯已經將碗筷擺好,除非她甩袖離開,不然隻要她還待在這個房間裏就別想甩掉秦烈,既然如此,那還是讓他換個順眼的模樣,“本郡主這裏不歡迎紈絝子弟,還請王爺自重。”


    秦烈剛剛拿起的筷子一頓,漆黑如墨的眸子微閃,身上的紈絝之氣頓時蕩然無存。


    白溪經曆了昨日的事情後便已經猜到幽王不簡單,此時倒還鎮定。


    倒是紅袖誇張的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此時的秦烈,精致的如同雕刻的五官,無可挑剔的臉型,完美的鳳眼配上修長的眉毛,美豔絕倫卻不失英氣和睿智,舉手投足間從容優雅,從骨子裏透出一股貴氣,若非她親眼所見,她絕對不會承認此人就是惡名遠揚的幽王殿下。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她突然想到什麽,猛的看向引硯,卻見他一副忠仆的模樣,難道外界的都是謠傳。


    突然,她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顛倒了,她突然覺得她對自家小姐的了解實在是太少太少了,心中難免有些沮喪。


    宇文悠然看到他如今的樣子,這才覺得舒服了一些,輕輕的點了點頭,“王爺,請!”


    秦烈尚未用早膳,自然不會客氣,絲毫不在意桌上的這些是宇文悠然用過的。


    待秦烈放下筷子,店小二機靈的撤了早膳,換上了蓬萊閣專.供的雲霧茶便退出了房間。


    宇文悠然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這早膳也用過了,王爺請便吧。”


    “郡主何必如此心急?”秦烈認真的擦拭著修長的手指,走至窗前打量了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迴眸道:“郡主這包間的視野確實不錯,本王留下來看個熱鬧,絕對不會打擾到郡主。”


    清晨的陽光為他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好似天神從天而降,耀眼的不真實。


    “嘶—”紅袖倒抽了口氣,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低下頭,可依舊忍不住用眼角偷偷打量秦烈,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不知不覺間好似對秦烈的排斥也消減了不少。


    還不等宇文悠然開口,秦烈便搶先一步,“來了”


    隨著他話音落下,窗外響起一陣喧嘩聲,宇文悠然的雙手猛的攢緊又鬆開,起身走向窗邊,站在秦烈身側,白溪和紅袖也跟著站了過來,齊齊向外看去。


    果然看到一朵象征著紫月國皇室的紫雲自道路的盡頭飄來,她的眸子一下就冷了下來,心神翻湧間一道冷厲的氣勢迸發而出。


    冷冷的目光掠過翠華搖搖、旌旗招展的儀仗,看向前簇後擁緩緩而來的女皇專屬禦攆。


    她身側的白溪心中則是五味陳雜,神思有些恍惚。


    秦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此時的宇文悠然和白溪,心生疑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感歎道:“這紫月國真是好大的陣勢。”


    聽到秦烈的話,宇文悠然的心思漸漸平複,淩厲的氣勢漸漸消散,隻是眸子中的冷意卻沒有散去分毫,注視著漸進的禦攆。


    紅袖然後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麽新大陸,驚唿道:“小姐,女皇的三夫四侍會隨行嗎?”


    不僅會來,而且是全部都會來,通過這次巡遊增進他們與女皇之間的關係,本就是巡遊的目的之一。


    宇文悠然輕輕點了點頭。


    紅袖這下就更是來了精神,伸著脖子向外看去,三夫四侍未看到,目光就黏在了美輪美奐的禦攆上,不由自主的感慨:“太漂亮啊!”


    無怪她會如此,這禦攆所到之處,驚唿聲不斷,遠看這禦攆四周紫雲環繞,待走進了,才看清,這環繞的紫雲卻是三十二名腰肢如柳,烏發如雲的紫裳宮女,走起路來輕飄飄的,衣袂飛舞,宛若朵朵紫雲繚繞在禦攆四周。


    而那禦駕通體皆由紫玉打造,四根美奐絕倫的玉柱撐起的華蓋上栩栩如生的立著一鳳一凰,珠簾自華蓋邊緣垂落,搖曳間紫紗浮動,其間玲瓏有致的身姿若隱若現,引人無限遐想。


    宇文悠然的氣息在看到這個身影時,再次浮動,冰冷的雙眸仇恨翻湧,秦烈心思一動,指間已多出一顆玉珠。


    “如果我是你,就什麽都不會做。”此時的宇文悠然平靜的就像一汪靜水,眸光掃過秦烈的左手,開口道。


    秦烈挑了挑眉,指間一個翻轉,其間的玉珠已不見蹤影,“本王隻是想成人之美滿足一下郡主的好奇心。”


    宇文悠然淺淺一笑,擲地有聲道:“此處距禦攆尚有百丈遠,王爺卻能如此自信,果真是深藏不露。但本郡主勸王爺有自信固然是好的,但自信過了頭卻會引火燒身,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本郡主可以和王爺打個賭,隻要你出手,不出三日,王爺處心積慮多年的偽裝必然毀於一旦,王爺可要賭?”


    “郡主好意提醒,本王自然不能辜負,至於打賭就不必了。”


    秦烈深深的看了眼宇文悠然的側臉,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幾分,她為何對紫月國的事情這般了如指掌,看來有必要讓影子到紫月國好好的查一下這個叫白溪的。


    這邊剛剛做了決定,卻發現宇文悠然神色有異,露出了幾分追憶,他順著看過去,臉色登時有些黑了。


    這女人的目光所到之處,竟然是那女皇的三夫四侍,突然,秦烈的目光一頓,鎖定其中一個白衣男子,若有所思。


    “哇—”從旁邊的包廂中傳來一陣悅耳的驚唿和讚歎聲。


    “姐姐,你快看,就是那個穿白衣服的,還有還有那個穿藍衣服的,啊……竟然還有……嗚嗚嗚……”說著說著突然中斷,顯然這說話之人是被人捂住了嘴。


    宇文悠然失聲笑出了聲,這聲音的主人倒和紅袖有幾分相似之處,說出的話靈動中透著幾分傻氣。


    沒過多久,就從隔壁再次傳來一個輕柔略含責備的聲音:“歌兒,姐姐告訴過你多少次了,這裏是京都不是河洛,若是你再這般胡鬧,下次說什麽也不帶你出來了。”


    “好姐姐,好朵朵,歌兒聽話還不成嗎?”這聲音才將將落下,突然一個拔高,“姐姐,我有主意了,好朵朵你不用嫁給表哥衝喜了。”


    “歌兒不要說胡話,”輕柔的聲音中帶了幾分黯然,“婚姻豈非兒戲。”


    “是真的!”那被喚做歌兒的似是急了,“我看剛剛過去的那幾個就都不錯啊,至少比嫁給表哥衝喜好多了,好朵朵,你倒是快說說你究竟喜歡哪一個,我是比較喜歡那個穿白衣服的,”


    “淺陌歌!你把你剛剛說的話再給本王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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