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雍和宮出來後,沈月煙去了慎刑司見淑妃。


    此時淑妃披頭散發,嘴唇蒼白,雙目渙散地坐在刑凳上。


    見沈月煙進來,裏麵行刑的嬤嬤紛紛跪地請安。


    “奴婢給大長公主請安,大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淑妃聞聲抬起頭,目光怨毒的盯向沈月煙。


    沈月煙揮了揮手,冷聲道:“免禮,如何,淑妃娘娘認罪了嗎。”


    其中一個嬤嬤說道:“啟稟大長公主,淑妃娘娘還沒認罪。”


    沈月煙麵無表情,眼底一片冰霜,“你們先下去,本宮要與淑妃單獨說會兒話。”


    “是。”


    幾個嬤嬤躬著身子退了出去,關好了牢門。


    沈月煙看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淑妃,緩緩開口道:“今日早朝,皇上封你為皇貴妃,封康王為孝康親王。”


    淑妃聞言目光迸發出精芒,惡狠狠地瞪向沈月煙,“哈哈哈,老天有眼,皇上封我為皇貴妃,你還不將我放出去,等我出去,我一定要告訴皇上你的真麵目,讓皇上好好的懲罰你。”


    “嗬嗬。”沈月煙嘲諷一笑,“本宮什麽時候說放你出去了,你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


    淑妃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說道:“皇上已經封我為皇貴妃了,你竟然還不放我出去,就不怕皇上問罪於你嗎!”


    沈月煙滿臉無所謂,“皇上已經要不行了,哪裏還有心思管得了你,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那我兒呢,我兒怎麽沒來救我?”


    “康王?”沈月煙眉頭一挑,淡淡道:“你覺得太子容得下你們母子嗎?康王謀取江南封地,野心昭然若揭,太子沒有立刻斬殺他是給順治帝麵子,康王如今哪裏還敢再進後宮,自然不知道你的處境。”


    淑妃徹底崩潰了,瘋狂地搖著腦袋,“不會的,不會的,我身後還有威遠侯府,我就不信你敢殺了我,當朝皇貴妃死的不明不白,朝臣們豈會輕易放過你!”


    “怎麽是死的不明不白呢。”沈月煙聲音壓低,站在淑妃麵前玩味地說道:“皇貴妃與皇上情深意重,恩愛有加,皇上駕崩後皇貴妃心灰意冷,服用毒酒,自盡於宮中,隨皇上而去,如此愛情,實在是可歌可泣,令本宮羨慕不已。”


    淑妃瞪大了雙眼,震驚地望著沈月煙,“你……你瘋了不成,這彌天大謊,你以為別人會相信嗎?沈月煙,你到底為什麽要害我!”


    “為什麽?”沈月煙冷哼一聲,“你怎麽還不明白,不是我要殺你,是太子要殺你們母子,你的命,不過是我的投名狀罷了。”


    淑妃一下子卸了勁,癱軟在刑椅上,眼神潰散,徹底沒了生的希望。


    “嗬嗬,是我低估了太子的狠心,皇上還沒死,你們就敢忤逆皇上的旨意,如今皇宮被你們把控,所有人的命都握在你們手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隻希望康兒不要進宮救我,趁著這個時機,趕快離開京城。淑妃心中祈禱著。


    突然,連著九聲鞭響,響徹整個皇宮。


    沈月煙和淑妃皆被這聲音吸引,直至最後一聲鞭響結束,才迴過神來。


    一代帝王,順治帝,駕崩了。


    九道鞭聲,也敲碎了沈月煙心中壓著的大山,沒了老謀深算的順治帝壓製,以後,不論是憑輩分,憑功績,她沈月煙在這大齊,也都是說一不二之人。


    “嗬嗬嗬嗬嗬。”


    她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轉頭看向淑妃,緩緩開口,“你也該去陪皇上了。”


    一旁的春喜走上前,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毒酒,捏起淑妃的下巴灌了進去。


    淑妃似認了命般也不反抗,任由毒酒下肚,抬起絕望的雙眼,看向沈月煙,喘息著說道:“真沒想到,曾經落敗的侯府,竟然出了一個你這樣的女人,真不敢想,以後你會走到何種地步。”


    沈月煙微微一笑,“權傾朝野,一手遮天。”


    “呃……噗……”


    淑妃麵色痛苦,嘴角流出黑血,緩緩垂下頭顱,沒了氣息。


    ……


    勤政殿。


    正忙著擬冊封旨意的南宮天誠聽聞淑妃自盡的消息,找到冊封沈星湉的那一行,在貴妃之位前加了一個“宸”字。


    皇帝駕崩,舉國同喪。


    南宮天誠感念皇貴妃與父皇情深意重,為皇貴妃加了二字封號,為淑惠皇貴妃。


    ……


    康王府中。


    聽聞母妃去世的康王如遭雷擊般愣在原地。


    接著便發了瘋似的紅著眼睛就要奪門而出。


    一旁的劉玉山趕忙將康王抱住,勸慰道:“王爺,不能去啊!”


    康王痛苦地哽咽道:“我早就與母妃說好了,要帶她離開皇宮去江南給她養老,母妃答應我了,她不可能自盡的,一定是南宮天誠,一定是他把母妃害死了!”


    說著康王便流出了淚水,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王爺,冷靜啊王爺,既然太子敢對皇貴妃動手,這就是引你進宮呢啊,咱們不能去啊,不能去啊。”


    康王情緒激動得劇烈地喘息著,迴身看向抱著自己的劉玉山道:“玉山,那我該怎麽辦,母妃就這麽死了,我做兒子的,怎麽能忍下這口惡氣!”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康王您還活著,咱們就還有機會,現在應該趁著皇上剛駕崩,都在忙於皇上的葬禮和新皇的登基大典,沒時間管顧其他,悄悄離開京城,前往江南封地,積蓄實力,等待日後再卷土重來。”


    康王麵色痛苦地掙紮著,好久才狠下心說道:“好,就聽玉山的。”


    ……


    第二天。


    登基大典,新帝封號乾元。


    太子妃楊蘭心為皇後,太子良娣沈星湉為貴妃,封號宸。


    而京城外,正帶著人馬向江南趕路的康王卻被一群士兵攔截下來。


    領頭之人穿著一身銀色盔甲,騎著駿馬,腰胯長刀,正是五城兵馬司南城統領沈星瀚。


    “康王殿下這是要去哪裏?”


    康王雙眼微眯,心中一股怒火升騰,南宮天誠這是不給自己留活路,一定要將自己逼死才罷休啊。


    “本王去自己的封地,你攔我做甚!”


    沈星瀚在馬上拱手行了一禮,笑道:“臣不敢,臣是奉大長公主之命在此等候,先皇有旨,讓淑慧皇貴妃隨康王殿下去江南,康王如今自己去卻不帶皇貴妃同行是違背了先帝旨意,大長公主命臣請康王迴去。”


    康王臉色鐵青,他恨不得直接拔刀殺出去,但雙方力量懸殊,他的身後還有王妃和孩子,理智讓他低下了頭顱。


    “好,本王隨你迴去。”


    ……


    勤政殿中。


    康王神色慍怒地站在殿中央。


    旁邊還跪著一個身穿黑甲的小兵,仔細一看,正是當日他帶領金兵在城門處遇到的那個。


    “啟稟皇上,當日小的正在南城門值守,突然康王就帶著一隊人馬停在了不遠處,康王還警告小的不允許將此事說出去,小的覺得奇怪,又見那些士兵穿著打扮不像咱們齊國人,便將此事稟告給了沈統領。”


    沈星瀚在一旁接著說道:“微臣接到此人報告後親自前去與那些士兵交流,發現他們是康王請來助陣的金國士兵,微臣還想繼續探聽,卻被威遠侯世子劉玉山阻止,隻得罷休。


    當時正值安王謀反之時,微臣覺得此事蹊蹺,便稟告給了都察院左督禦史魏大人。”


    站在一旁的魏天文說道:“啟稟皇上,臣一直在負責與金國的貿易往來,接到沈統領的報告後立刻調動在金國的人手調查此事,查出康王向金國借兵是想要謀反,若是事成會向金國免費提供錢糧武器。


    至於臣如何查出,是因為那金國將領白跑一趟還想要東西,但康王卻沒給他,那人心生不滿,所以臣才有機會查出此中前因後果。”


    乾元帝南宮天誠麵無表情,緩緩開口,“康王,你勾結金國,意欲謀反,如今證據確鑿,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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